第18章 君子一言既出
李浩然聽謝靈韻說得如此嚴重，自是不敢怠慢。
他便將自己深夜如何看到四人追殺白衣文士，又如何被白衣文士斬殺三人的情況說了出來。
謝靈韻皺眉道：「你確定那白衣文士用的是白鹿洞書院的秘傳戰詩？」
李浩然點頭說道：「我確定，那人用的是從心境的秘傳戰詩《寶劍吟》。」
謝靈韻點了點頭，分析道：「秘傳戰詩威力遠大於通用戰詩，兩相對撞，《巨靈贊》戰詩必不是《寶劍吟》的對手。」
「白衣人大概況可以逃脫……」
「不知你後來在附近可有找到什麼殘肢，或者遺物？」
青青剛想說什麼，李浩然已是先說道。
「謝夫子，我跟青青在昨天夜裡發現了其中一人的屍體！」
謝靈韻頓時眼前一亮：「此話當真？」
李浩然抬起手來，從衣袖裡取出無字玉牌遞了過去。
「我與青青不忍他暴屍荒野，替他收了屍，留了這塊無字玉牌做紀念。」
青青趕緊幫李浩然打圓場道。
「少爺他怕以後遇到那位前輩的家人。」
「到時候好把玉牌給他們做個想念的……」
她舉起右手說道：「少爺絕對不是貪圖什麼他身上的寶貝，我可以幫少爺對天發誓的！」
即便謝靈韻不苟言笑，此時也是眉眼彎彎，忍俊不禁。
李浩然嘀咕著坦白道：「哎，其實也是想發筆橫財的。」
「沒想到這些個大修鍊者，兜比臉都乾淨。」
「也就這塊玉牌好像值點錢……」
謝靈韻微微皺眉，看向李浩然說道：「如果我要你把這塊無字玉牌交給我，讓我帶回飛羽軍，你會同意嗎？」
李浩然看了看身邊的青青，沉吟道：「我本來是不太願意的。但此事牽扯太大，我肯定不能藏私……」
「只是……」
「事後這塊玉牌能否還給我？」
謝靈韻略做思量，開口道：「飛羽軍可以送給你一件比這個價值更高的文寶作為補償。」
李浩然搖了搖頭說道：「這是青青撿來給我當鎮紙的，我就要這件。」
謝靈韻笑了笑說道：「行，事後我一定將這枚玉牌還給你！」
「我可以給你列一個字據。」
李浩然拱手道：「不必了！謝夫子。」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信你！」
謝靈韻雙手接過玉牌，收入袖中，她對著李浩然拱手道。
「我會儘快回來的！」
「這幾日，你可住在這間茶舍里。」
「一應費用由飛羽軍承擔即可。」
李浩然拱手還禮道：「多謝夫子！」
謝靈韻先離開，青青有些擔憂道。
「少爺，聽謝夫子說的好像挺嚴重的。」
「要不，我們先在青龍鎮待一陣子，暫時不要上峨眉山了？」
李浩然搖了搖頭說道：「時間不多了。」
「僅靠峨眉山得到的氣運，肯定不夠我考取舉人。」
「我還得要去其他地方再找機緣才行。」
青青訕訕問道：「少爺的氣運很差嗎？」
李浩然點了點頭：「是的，很差。」
青青欲言又止，李浩然揉了揉她的頭髮。
「青青，你就留在青龍鎮等我。」
青青泫然欲泣道：「少爺，你嫌棄我？」
李浩然搖了搖頭，笑道：「因為我怕我保護不好你。」
青青梨花帶雨，微微點頭。
李浩然驀然心有所動，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我會儘快回來的！」
「我考完舉人還得考進士，當狀元呢……」
青青聽到李浩然說自己的夢話，頓時霞飛雙頰，岔開話題，低聲道。
「我，我去給少爺收拾行李……」
中午時候，掌柜親自送了午飯過來。
四菜一湯，葷素搭配，放在黑底紅漆食盒裡落落大方。
謝靈韻顯然給掌柜交代了些什麼，對於李浩然十分熱絡。
飯後，李浩然端了一杯茶，與掌柜攀談了起來。
掌柜聽到李浩然說起要到峨眉山尋找機緣，頓時一拍大腿笑道。
「李相公，你若說是要上峨眉山求機緣，我就知道你要問什麼了！」
李浩然正有些不解，掌柜又說道：「峨眉山羅浮洞內，有一座神廟，靈驗得很。」
「每到科考的時候，羅浮洞里裡外外都是學子，香火燒一個月都不會歇。」
李浩然皺眉問道：「羅浮洞內供奉的可是峨眉山本地的山神？」
掌柜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本地山神，峨眉山上沒有山神。但是羅浮洞那座神廟真的很靈驗……」
「李相公，我店裡長年幫學子們準備上山供奉的香燭啥的。」
「他們來還願，我還給他們準備祭品。」
「不妨去碰一碰運氣。」
李浩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未時一過，夏末秋初的太陽也沒這麼毒了。
李浩然換上一身乾淨儒服，背上竹簍，裝好了祭品香燭出了門。
他混在上山的人群當中順著山路朝峨眉山上走去。
無人察覺到，在熙攘的人群當中，有人罩漆黑斗篷，戴明黃色額帶，一雙眼睛緊緊盯住遠去的李浩然。
與此同時，另有一批人也在街腳，鬼鬼祟祟盯上了遠去的李浩然。
為首之人，正是一身黑衣，纏著繃帶的一個熟人。
眉山縣李家長房的忠犬，李闖。
李闖看向李浩然的背影，滿臉惡毒道。
「都聽清楚沒有？」
「等他落單了，手起刀落解決掉這個兔崽子！」
李闖猙獰道：「亮少爺說了，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出了事情，我們眉山縣李家自會保你們的！」
「都給我動手麻利點！」
在他身旁的十幾名黑衣打手紛紛冷笑了起來。
「闖哥！我們可不是你們家裡那個軟腳蝦。」
「十個金銖，殺個秀才，還不是輕輕鬆鬆的！」
「眉山縣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我們黑風寨的名頭？」
首領滿臉橫肉，掂了掂手裡的金背大砍刀笑道。
「我們殺得人，怕是比那小子見過的人都多。」
「你就放心好了！」
卻說謝靈韻離開了茶室，策馬飛速前往了李浩然口中描述的地點。
最讓她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墓穴之內空空如也。
黑衣人的屍體，隨葬的文寶殘劍，不翼而飛了。
「不好！」
沒等謝靈韻反應過來，只覺得心頭一緊。
在她耳後有罡風如迅雷，瞬間籠罩周圍一丈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