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世間最貴是人情
站在李浩然跟許麒面前的女子。
衣裳染血,形容憔悴。
面色蒼白如璞玉,唇若淡硃,輕咬貝齒,反而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她身體微屈,雙手撐著殘破的藍色長劍,白衣染血,
一條左腿用扯下的布條纏住傷口。
鮮血已將布條徹底浸透。
李浩然看向那女子,果斷取出裝著乾糧的牛皮袋,遞了過去。
「這位姑娘,若你需要幫助,這些乾糧你儘管拿去。」
「我豈會乘人之危,圖你的什麼劍訣,功法……」
哪知女子冷聲道:「哼,世間最貴的從來是人情……」
「我用一卷劍訣,換你三塊干餅,一壺水……」
「總好過欠你恩情,以後害我大道有瑕!」
李浩然微微皺眉:「若我不肯跟你換,偏要送給你呢?」
白衣女子扯動嘴角:「少廢話,你換不換?」
「你不換,那我就直接搶了!」
李浩然啞然失笑:「送的不要,要搶的……」
「你們白鹿洞書院的人要不要這麼奇怪啊?」
白衣女子驀然警覺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白鹿洞書院的人?」
李浩然正要開口解釋,旁邊的許麒先慫了。
他拉了拉李浩然的衣袖,低聲用方言道。
「李兄,我們還是給她吧……」
「這個婆娘看起來好凶哦!」
白衣女子一挑眉毛,看向許麒冷聲道:「你剛才說什麼?」
許麒頓時又秒慫,豎起兩手大拇指道:「我誇姑娘蘭質蕙心,一定是大家閨秀!」
白衣女子丹鳳眼冷冷瞪了許麒一番,朝著李浩然抬手道。
「乾糧拿來!」
李浩然哭笑不得:「現在不糾結我為什麼知道你是白鹿洞的人了?」
白衣女子一把搶過李浩然手裡的牛皮袋,掏出一張干餅,席地而坐大嚼了起來。
看來是真的餓狠了!
白衣女子吃了半張餅,好像才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緩緩說道。
「我看你才是半途境,最多也就是而立境。」
白衣女子端起水囊,喝了一大口水,冷笑道:「瘦死駱駝比馬大,就算你是蜀國的飛羽軍又如何?」
她瞥了旁邊的許麒一眼,冷聲道:「你們倆個一起上,我收拾你們都只需要一隻手!」
許麒下意識退後一步,趕緊擺手道:「仙女姐姐,你收拾他就行了!」
「跟我沒關係啊!」
李浩然一拍腦門:「許兄,說好了拿命還給我的呢?」
白衣女子嗤笑了一聲:「行了,別鬧了。知道你們不是飛羽軍了!」
李浩然不禁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白衣女子已經扯下了第二塊餅。
她這會應該是墊上肚子了,吃相也文雅了許多。
她邊吃邊說道:「蜀漢國的飛羽軍,從關羽、張飛兩位昔日武聖人各取一字,命名而成……」
「軍中多為蜀漢舊將後人與巴蜀一國文武精銳。」
「飛羽軍對內明察秋毫,對外風聞諜報,遇敵死戰不退……」
「三國之中,蜀之飛羽軍與魏之銅雀軍,吳之解煩軍齊名。」
白衣女子拿起最後一塊干餅道:「瞧你們倆這麼慫,能進飛羽軍就有鬼了!」
許麒摸了摸頭,憨笑了起來。
李浩然從書箱里翻出一根肉條,自顧自地嚼了起來。
坐在地上的某人,頓時覺得手裡的干餅不香了!
「你……你怎麼有肉乾啊?」
「你,你不早說!」
李浩然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笑道:「這也能怪我?你也沒問啊!」
白衣女子皺了皺眉:「《太虛引劍訣》,第二卷,換三條肉乾,換嗎?」
李浩然把手裡的肉乾收了收,笑道:「大餅跟肉乾一個價啊?」
「話說,你該不會,我不給,你又要搶吧?」
白衣女子被李浩然說中心事,氣鼓鼓地咬了一口乾餅。
李浩然突然就伸出來,遞了一根肉條過去。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眉頭一挑道:「我說了,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李浩然笑了笑說道:「不用欠人情,一根肉條,解除兩個誤會,行嗎?」
白衣女子詫異道:「什麼誤會?」
李浩然說道:「我當晚正好目睹了你被四人追殺。」
「我親眼見到你使出了白鹿洞的秘傳戰詩《寶劍吟》。」
「所以我才知道你是白鹿洞書院的人。」
白衣女子「哦」了一聲,算是接受了李浩然的解釋。
李浩然又說道:「還有,那天晚上襲擊你的,絕對不是飛羽軍的人。」
白衣女子冷聲道:「不是飛羽軍的人,那會是誰?」
李浩然解釋說道:「反正肯定不是飛羽軍的人。」
「我在學塾的夫子是飛羽軍的暗線,奉命調查你在蜀漢國境內遭遇襲擊的事情。」
李浩然又說道:「我後來在附近樹林,遇到一具屍體。」
「那人追殺你的過程中,從半空中落下來,被樹枝扎死了。」
「我從他的身上沒有找到什麼值錢的財物,也沒有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除了一塊無字玉牌!」
白衣女子聽到這裡,眼神一凜:「無字玉牌?難道是他們?」
李浩然攤了攤手說道:「事情就是這樣,希望你不要對飛羽軍有什麼誤會!」
白衣女子接過李浩然手裡的肉乾,咬了一大口說道:「此事與我性命攸關。你若能讓我安然下山,我就選擇相信你。」
李浩然看了看白衣女子腿部的傷口,心中念頭急轉。
「若真的不是飛羽軍做的,那必然是有其他勢力要讓這白衣女子死在蜀地,嫁禍給蜀漢國……」
「所以,這白衣女子肯定不能死在蜀地。」
「荒郊野嶺,她不僅受傷了,好像也丟失了給養……」
「把她在峨眉山上,必然凶多吉少!」
「到時候蜀漢國上下就是滿身的嘴都解釋不清楚了。」
想到這裡,李浩然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背你下山!」
白衣女子驀然冷聲道:「我不許你背!」
李浩然微微一愣,許麒不禁唾了唾手掌心,笑道。
"承蒙厚愛,許某義不容辭,一定背仙子下山!"
話未說完,白衣女子目光森冷道:「姓許的,你想死就直說!」
李浩然有些尷尬道:「姑娘,你既不讓我們背你,又要我讓你安然下山……」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白衣女子盤腿而坐道:「男女授受不親,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知道?」
李浩然無奈道:「事急從權,你不知道?」
白衣女子冷笑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想辦法!」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怪笑道。
「小兄弟,有什麼要我們幫忙的嗎?」
「我們價格公道,童叟無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