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嘴上都是機緣，心裡都是生意
謝靈韻皺了皺眉說道：「如果趕不上都江堰的伏龍文會，可能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到巫山去碰一碰運氣了。」
謝靈韻分析說道：「只是巫山神女熱衷於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她更青睞於氣運昌隆的人，已知的就有楚襄王，還有東吳的第一位鎮國文聖周公瑾……」
「世間絕少聽聞她相助寒門子弟。」
李浩然聽到這話，不禁笑了起來：「做了神仙，怎麼還有嫌貧愛富的？」
許麒在一旁大大咧咧道：「嗨，浩然。你還看不明白嗎？」
他扯過一條雞腿，邊啃邊說道。
「你看那羅浮洞的神仙……」
「誰給他香火多，誰給他還願多，他就跟誰有緣……」
「這些個神仙老爺啊，嘴裡都是機緣，心裡都是生意！」
謝靈韻說道：「氣運關係到他們大道。有的神仙喜歡投資寒士，有的神仙求穩，只喜歡攀附豪門。」
她看向李浩然說道：「若是實在沒有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只能去一趟巫山碰碰運氣了。」
這時，坐在桌上的劉狄突然開口說道。
「我完成任務了，倒是有時間御空去一趟都江堰。」
聽到「御空」兩個字，李浩然與許麒都是一愣。
謝靈韻不禁驚喜道：「若是御空去都江堰的話，只要一天時間就可以到達了。」
「這樣一來就完全趕得上伏龍文會了！」
李浩然急忙拱手道謝：「劉校尉，大恩不言謝。」
許麒在一旁訕訕舉起手來：「劉，劉哥，我能不能跟著一起飛啊？」
李浩然差點沒被許麒給逗笑了。
飛羽軍校尉啊，堪比吳天賜他爹的大佬，許麒一口一個「劉哥」就喊上了。
好在劉狄也不生氣，他看向李浩然問道：「李浩然，你意下如何？」
許麒趕緊討好李浩然道：「浩然，我們可是同生死，共患難的手足兄弟，摯愛親朋啊……」
李浩然差點沒忍住補了一句「得加錢」，拚命咬住嘴唇這才忍住了。
半晌，他才憋著笑說道：「劉校尉，若是能帶上，也把許兄一起帶上吧！」
劉狄這才笑道：「行，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
他看向許麒道：「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你們兩人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穿嚴實一點。」
「若在天上被風吹得凍僵了，我可不負責！」
這時，青青乖巧地說道：「少爺，那你跟許公子去都江堰，我跟謝夫子回眉山就好了。」
青青又對著李浩然說道：「劉大哥送了一本《千字文》，我一定會好好研讀。」
「也許你回來的時候，我也能修鍊文道了呢！」
聽到這裡，李浩然微微一愣，劉狄笑著說道。
「我在茶館等你的時候，看到青青這個丫頭頗有天賦，就送了她一本《千字文》作為文道啟蒙。」
他又看向謝靈韻道：「謝靈韻，青青姑娘這些天就在學塾陪你住下。你當悉心指導她文道開悟一事。」
「若是有人鬧到文廟，我跟姜都督都會為你撐腰！」
謝靈韻聽到這話，趕緊拱手道：「謝靈韻替青青謝過劉校尉。」
文道修鍊入門最難在開悟。
普通學子就算僥倖得到《千字文》、《急就章》這樣的啟蒙讀物。
即便是李浩然這樣的文道悟性，也是李家重金請了私塾先生到族學教導才開悟的。
若無人指點幫助，開悟極難。
學塾的夫子，若是私相傳授經義，幫人開悟。
讓天賦資質本不配有資格躋身文道修鍊之路的寒門子弟開悟。
哪怕不收錢財禮物，被告到文廟都是重罪。
因為此舉破壞了這個社會的「規矩」。
但如果是奉了飛羽軍的命令，一切就情有可原了。
李浩然想清楚這許多關門過節，也是朝著劉狄拱手道謝。
「劉校尉，我也替青青謝過了！」
劉狄抬起手來，輕輕在李浩然肩上捶了一下說道。
「真要謝我，就早日到我麾下參軍……」
「我還指望以後從你身上撈戰功呢！」
李浩然齜牙咧嘴，笑而不語。
酒席上，眾人各遂所願，終是盡歡而散。
因為劉狄願意御空帶李浩然跟許麒去都江堰，眾人得以在青龍鎮休息一晚。
李浩然與青青一屋。
青青在幫李浩然鋪被子。
李浩然坐在燈下，盤點今日的收穫。
不僅是一壺猴兒酒，一枚無字玉牌，文房四寶等一堆雜物。
他還在心中默默復盤今日與郭威戰鬥的細節。
李浩然算是能夠理解，為什麼武士要提升境界就要到處「問拳」、「問劍」，挑戰各路高手了。
別管郭威是不是受了內傷，又斷了一條胳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何況低了三個境界的李浩然在郭威面前，連馬都算不上。
充其量算是個不怕虎的小牛犢。
若無魚玄機那突如其來的一劍殺招，李浩然別說一成勝算，半成都沒有。
跨越三個境界的生死之戰，即便事後復盤起來，依舊驚心動魄。
細小到每一處肌肉的發力，都被他在冥想之中復現。
回味無窮，如同飽飲醇酒。
李浩然還驚喜地發現，在他復盤戰鬥細節時，隨著他的呼吸吐納……
丹田上的那一團黑色居然也一翕一闔，如同跟著他在吐納一般。
吐納之法，居然與之前李浩然運轉的《太虛引劍訣》如出一轍。
「莫非，這是個可以跟人一樣修鍊的武魂？」
沒等李浩然回過神來，只聽得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青青起身開門，一眼就看到門外站著的人。
謝靈韻一身青衣，立在茶館走廊上的琉璃燈籠下，明艷動人。
青青看了都不覺臉上一紅，低聲道：「謝夫子，你來找少爺嗎？」
李浩然也站起身來，朝謝靈韻微微拱手：「夫子！」
謝靈韻邁過門檻，笑著說道：「浩然，你還沒睡？」
「我正好有一些事情想與你說說……」
青青趕緊提起桌上的燈籠，低聲道：「謝夫子，少爺，你們聊……」
「我下樓轉轉去……」
李浩然剛想喊住她：「你大半夜的轉什麼去？」
青青紅著臉說道：「我……我散步去。」
「少爺你們聊！」
李浩然無奈地笑了笑。
這丫頭，明顯是誤會了！
謝靈韻拉過一張椅子，緩緩在李浩然對面坐下。
燈光搖曳，顯得佳人越發明眸善睞。
她輕抿嘴唇，半晌之後才開口道。
「李浩然，雖然我不該多事……」
「我不相信你逆種投靠了妖蠻……」
「但你是不是在峨眉山有什麼不得了的奇遇？」
李浩然皺眉道：「夫子何出此言？」
謝靈韻沉聲說道：「你目前還沒有得到舉人文位，但你已經突破到而立境了……」
「此事太過荒謬……」
「若非我親眼所見，根本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