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 178 章
喜塔臘氏略會一些蒙文,並不特別多,還是當初去蒙古前狠學了一段時間的。不過日常簡短交流是可以的。
她向四福晉福了福身行過禮后,便拉著陶格塔袞坐在了一邊,細問她最近如何了,是不是恢復得十分徹底。
陶格塔袞聆聽著她半吊子的蒙語,開開心心地連說帶比劃地和她述說著。
邁柱在旁邊著急得不行,連連朝女兒使眼色——怎的和那蒙古格格說上癮了,居然把堂堂雍親王妃撂在一旁不管不搭理?
這怎麼成!
邁柱連連咳嗽提醒女兒,直恨不得拽著女兒在她耳邊喊著讓她對雍親王妃恭敬些。
剛開始喜塔臘氏還刻意忽略自家父親的不住提醒,後來她實在忍不住了,扭頭說道:「阿瑪你就不用再咳了,免得咳壞了喉嚨自己遭罪。四福晉本就是極其隨和的,我先問過了陶格塔袞的傷勢恢復,自然和四福晉好好說話。」
邁柱緊張得幾乎昏厥過去,眼看著女兒繼續和陶格塔袞繼續說話了,他只能硬著頭皮賠著笑:「王妃莫要見怪。我這女兒就這臭脾氣,即便是對著我,她不愛搭理的時候也是不會理我的。不然的話,何至於到現在連親……」
說著他沉沉嘆了口氣。想說起女兒親事的難處,卻又不好當著女兒的面去提,身為父親只能兀自愁苦著。
珞佳凝笑道:「我與您家格格相處久了,知道她脾性。她這是把我當自己人方才如此,我本也不在意,您更不必介懷。」
邁柱苦哈哈地笑著,不敢反駁雍王妃的話。
最後還是喜塔臘氏看不慣自家父親在這邊摻和的悲慘樣子,直接把人趕了出去,讓他回屋待著就行:「我和四福晉還有格格說會兒話也就走了,阿瑪你只管回去就好,這兒有我。」
邁柱向雍親王妃和蒙古格格行禮后,連連搖頭加嘆氣地告辭而去。
喜塔臘氏便跟著四福晉的車子一同往西林覺羅家去。
珞佳凝昨兒已經派了人去和鄂玉婉說起來今日拜訪之事,西林覺羅一家今兒全都聚在了家裡等著。
十福晉因為直接去的西林覺羅家,到的倒是比四福晉早一些。聽聞四福晉帶著她們都來了,十福晉當先迎了出來,笑道:「四嫂來得好快,竟是比我還晚了些。」說罷掩著唇哧哧地繼續笑,眸中全是促狹之意。
珞佳凝板著臉說:「重要之人總得最後才來的。比如我。」
喜塔臘氏聞言大笑。
她爽朗的笑聲讓正在趕過來的那人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朝她看來過來。
喜塔臘氏隨後望了過去,見對方穿著儒生的常服,面白無須溫文爾雅,不由也打量著對方。
鄂爾泰停了須臾意識到需要行禮,忙給四福晉十福晉以及不認識的這兩位女子問安。
珞佳凝忙給幾人作介紹,先是介紹過蒙古格格,而後專門給兩個滿人單獨做介紹:「喜塔臘格格,這位是西林覺羅大人鄂爾泰。鄂爾泰,這位是喜塔臘家的格格,員外郎邁柱之女。」
雙方各自見了禮后便別開視線沒有再互看對方。
隨後鄂玉婉鄂玉柔姐妹倆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見過禮后,珞佳凝和喜塔臘氏、十福晉說著話,而陶格塔袞一直都跟在喜塔臘氏身邊,笑眯眯看著她,即便是這些女子都在說滿語她聽不懂,她也不嫌煩。
看到弘曆來了,鄂玉柔開心得不行:「這小傢伙也來了啊!過來,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弘曆背著手,學著哥哥沉穩的模樣老神在在:「好吃的我見多了。在外做客不方便多吃東西,你自去。我在這兒陪著額娘。」
鄂玉柔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去戳他鼓鼓的臉頰:「哎呀,真軟和。」
弘曆不高興了,跑到自家母親身後躲起來。
鄂玉柔欺負小孩子得逞,笑得不可自已。
鄂玉婉有些著急地拉了拉妹妹衣袖:「哪能隨便戳他臉頰呢。到底是雍親王之子,你懂點禮吧。」
珞佳凝微笑道:「沒事的。我也時常戳他臉,沒事的時候還會去捏。」
弘曆氣呼呼地嘟嘴——額娘怎麼能把他的糗事對外說呢。
鄂玉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四福晉福了福身:「是我唐突了,還望福晉和小阿哥見諒。」
弘曆見她終於「認輸」,開心不已,從四福晉身後伸頭出來,朝她做鬼臉。
鄂玉柔就回了個鬼臉給他。
陶格塔袞看到了兩個人的這一幕,不由哈哈大笑,也跟著去戳弘曆的臉頰。
不過,弘曆倒是由著她戳卻也不厭煩,因為剛才那一路上陶格塔袞一直抱著他,他知道這個小姐姐有個比他略大的弟弟,把他當弟弟看,他又很佩服蒙古兒女的爽朗直率,便不在意。
而鄂玉柔是性子活潑好動「欺負」他,他自然不樂意。
這時候有廚娘過來問詢,鄂玉婉暫時離開,去了廚房看看中午準備的膳食。
鄂爾泰苦口婆心地勸著小女兒:「他還小,你讓一讓他又何妨?再說了,這位可是雍親王的幺子,身份比你不知道要高貴多少。你為甚要去欺負他。」
「阿瑪這話可說錯了。」鄂玉柔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在陪他玩,才不是欺負他。」
鄂爾泰道:「他處於劣勢,你在優勢,自然是你欺負他。你啊,再幾年就要嫁人了,做事兒可不能那麼沒規矩。須知到了婆家后,你要學會管家理財,還得學會和婆家一家人相處,一句一字都是為人處世之道。你若是不從現在學起的話,等到過幾年臨了再主意,恐怕為時已晚。」
「阿瑪你也太小心了些。」鄂玉柔只覺得和自家爹爹話不投機半句多:「做人雖然需要謹慎,卻也不至於太過謹慎。比如現在這位小阿哥,他本就是活潑性子喜歡玩耍,我陪他玩一玩的時候如果再拘束著,我也難受,他也玩不好,何苦來哉。」
鄂爾泰繼續苦口婆心:「他再愛玩那是他的事情。若你和他玩著的時候他磕了碰了,我就問你,你如何彌補他磕碰了的過錯?」
鄂玉柔只覺得和父親說不通,偏有鄂爾泰攔著,她沒辦法和那個可愛的小男孩兒去玩,不由得急得直跺腳。
在四福晉和十福晉說著幾句話的時候,喜塔臘氏無意間看到鄂玉柔和鄂爾泰的相處模式,不由笑了,也不管陶格塔袞聽不聽得懂,下意識就和她說:「這倆人倒是讓我想起來了我和我阿瑪。」
她和自家爹爹的相處樣子,就和鄂玉柔鄂爾泰似的,女兒活潑強勢,父親寬厚溫和。
只是她爹不似鄂爾泰這般唯唯諾諾的。
許是因為喜塔臘家祖上攢下了家業,她爹也只對著身份極其尊貴的人家會做出謙卑的樣子,平時她爹還不至於小心到了鄂爾泰這種地步。
不過,看著這個男人為了一大家人而這般謹慎的樣子,喜塔臘氏倒是覺得鄂爾泰這個人不錯。
——即便妻子只生了兩個女兒沒有兒子,他也不肯納妾只有妻子一個。妻子亡故后肯守身如玉為亡妻守喪一整年。願意為了女兒妥協,不肯有絲毫半點的委屈女兒。
無論哪一點單拎出來,這個男人在品性方面都足以吊打其他男人。
喜塔臘氏見多了妻妾成群的臭男人,如今看到個品行端正又尊重女性的男人,倒是讓她頗為驚奇。
陶格塔袞自然是沒聽明白的,只笑著望望她后,朝鄂爾泰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鄂爾泰不明所以,便走到了兩名女子的身邊。
喜塔臘氏又好氣又好笑地嗔了陶格塔袞一眼,心想怎麼能隨便叫人這樣過來呢。
可如今鄂爾泰已經在她們身邊了,一句話都不和他說的話,倒是顯得這位蒙古格格忽然把人叫來顯得太過莫名其妙。
喜塔臘氏本也是爽快的性子,索性問起來自己剛才心中的疑問:「我看你家沒人主持家中事務。你竟是只娶了一個妻子嗎?沒有側室?沒有納妾?」
鄂爾泰沒料到會有女子這般地直來直去,絲毫都不轉彎,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是。」
「那是為什麼?」喜塔臘氏好奇地問道:「難道你見了美麗女子不會動心嗎?」
鄂爾泰甚少和未婚女子說話。
如今喜塔臘氏家未出閣的這位格格主動與他搭話,他不好不理對方,方才緩緩回答:「妻子為我生育孩兒付出良多,我不能負了她。」
說罷,他又覺得自己身為一個孩子很大了的男人,跟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這樣說話有些不太好,又深深低下頭不去看喜塔臘氏,補充道:「男人見了美人總會想多看幾眼的。但,看看就罷了。再美的女子也不如自家妻子。」
喜塔臘氏就想逗一逗他:「那你覺得我美不美?你不看我,是覺得我很醜了?畢竟你剛才說見到美女會多看幾眼的。」
鄂爾泰聞言一怔,有些無措地回答:「我現在為亡妻守喪,並不曾對說多看幾眼過。我不多看,是因為恪守規矩,並不是格格不好看。」
喜塔臘氏哈哈大笑,扭頭與四福晉說:「這個人真有意思。」
說罷,她才發現鄂玉婉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們近處,她恍然驚覺這個「很有意思」的男人的女兒也在場。
鄂玉婉笑了笑:「妹妹被阿瑪給氣跑了,我怕你們不知道,過來說一聲。並非有意來聽的。」
喜塔臘氏有些尷尬地和鄂玉婉解釋道:「我也並非有冒犯你們阿瑪的意思。我是真的覺得他挺有趣的,想讚揚他。」
鄂玉婉溫和地笑笑:「我明白。當初在寺廟裡,我已然知曉格格是有話直說的,並非是說一半藏一半的人。」
喜塔臘氏感激地朝她微笑:「你明白我就好。我時常因為要和人解釋而費去許多功夫。你們這樣不需我多言,倒是讓我在你們這兒十分舒心放鬆了。」
陶格塔袞這個時候說了幾句蒙語。
十福晉正好聽到了,奇道:「你在說什麼?」她蒙語不是特別好,簡單的還能聽一聽,一複雜了就不太行,甚至還不如喜塔臘氏的蒙語好。
鄂爾泰在旁略作解釋:「這位蒙古格格說的是,我們這些人的氣氛不錯,讓她覺得很開心。她認為我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都是好人。」
喜塔臘氏沒料到鄂爾泰還會一些蒙語,不由讚歎:「你倒是博學。」
鄂爾泰沒想到會因為這個而被喜塔臘家的格格給誇讚,愣了愣:「會蒙語乃是正常之事。當今太后是蒙古人,今上又喜好蒙語,為臣子的會點蒙語也是應當。」
「道理是這樣沒錯。」喜塔臘氏讚賞道:「可是平日用不著的東西,肯費心去學的人能有幾個?」
鄂爾泰苦笑:「即便是學又能怎樣。也不能陞官,不能給孩子們一個好的環境。都是無用。」
若是平日,他斷然不可能會對一個未出閣的且不熟悉的格格說這番話。可是兩人剛才推心置腹一番后,他覺得這個女子是可以作溝通的,方才說了這一席話,又忍不住嘆息一聲。
十福晉見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有意思,意味深長地說:「你們倆這樣聊天,倒是投契。」
四福晉生怕過猶不及,萬一這個時候讓聰明的喜塔臘氏發覺了「撮合」的意圖后,反而會弄巧成拙,就道:「喜歡學習的人自然都能聊得來的。像我家元壽這樣不愛讀書的,就和張廷玉總也談不來。」
這話引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張廷玉乃是當朝有名的博學之士,雍親王府大一些的兩個孩子都是由他啟蒙的。
四福晉用自家小兒子來說笑,倒是讓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也順帶著把剛才十福晉那句有可能引起當事人雙方尷尬的話語給輕鬆化解掉。
不久后,到了午膳的時間。
鄂爾泰讓女眷們坐在大桌子上,弘曆還小也跟著女眷。他自己則支了個小桌子又隔了一個屏風在院子角落匆匆吃完,而後過來和女眷們說了聲,這便垂著眼離開。
喜塔臘氏不由得朝他的背影多看了幾眼——大清朝中這般尊重女子的男人不太多了,這個鄂爾泰倒是真有點不同於旁人的地方。
陶格塔袞看看喜塔臘氏又看看鄂爾泰,嬉笑道:「當初在蒙古,我都沒見你和哪個男的說那麼多話,如今倒是和他說得暢快。你倆說來也挺般配。」
陶格塔袞是蒙古姑娘,素來直言直語,對於感情之事也覺得沒甚需要遮掩的。
喜塔臘氏雖然聽得半懂不懂的,卻也從陶格塔袞促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她的意思,不由得磨牙:「亂說什麼呢。」趕忙收回目光,低頭吃飯。
十福晉的蒙語不是特別精通,把兩個人的交流盡收眼底后,略微猜度到了她們在說什麼,便小聲問四福晉:「四嫂,我看著這事兒有戲?」
她說的便是撮合喜塔臘氏和鄂爾泰一事。
因為之前自己不小心差點提前透露出這個意思來,她這一次談及的時候就謹慎多了,只用和四嫂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來說。
珞佳凝也小聲回她:「好像是。」
她們倆也不知道事情是從哪一個部分開始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的,她們倆都還沒特別留意那兩個人呢,那倆人倒是自己先說上話了。
鄂爾泰本也是想著找個能夠主持家中事務且對女兒們好的繼室就好,喜塔臘氏符合這些條件,因此如果把這事兒對鄂爾泰提起的話,他是能被說動而後答應的。
所以,這件事從始至終都主要是看喜塔臘氏的態度,只要她點頭答應,這個親事十有**就能成。
目前來說喜塔臘氏的態度都證明了她不反感鄂爾泰。
故而四福晉和十福晉都覺得有「可以成事」的可能性。
相聚之後過了幾天,四福晉和十福晉進宮把這事兒稟與了太后聽。
太后十分歡喜,又隔了幾日召了喜塔臘夫人進宮,大概地把這一門親事講給了她聽,又讓她回去后問喜塔臘氏的意見:「那鄂爾泰是個踏實上進的,別的不說,對妻子是一心一意的好。她若是肯的話,在我這裡留一個準話,我便讓西林覺羅家的人停了給鄂爾泰尋親事。夏日過了后,我給他們倆指婚。」
說罷,太后長長一嘆:「若是旁人家,我也就讓當娘的直接應了就行。你家女兒是個有主意的,她不點頭肯定不行。我便多事兒讓你多嘴問她一句了。」
喜塔臘夫人感激不盡,連連拜倒:「多謝老祖宗!臣婦其實是求不到您這兒的,偏還厚顏求到了您跟前,勞您老費心。」
太后覺得,老四媳婦兒和老十媳婦兒不能白忙活了這麼一遭,總得讓兩邊的人家知道感激這倆孩子才行。
她索性把這個功勞給了兩個孫媳婦:「我有什麼功勞的?不過是雍親王妃和十福晉倆孩子覺得你家女兒和鄂爾泰投契,有意給你們兩家說媒。就看你家女兒的意思了。」
太后在宮裡待久了,人情世故很通透。
她知道若是做媒不成的話反而會成了仇家,便叮囑喜塔臘夫人:「倘若你家女兒肯的話,就和她直言是雍親王妃和十福晉牽的線,倘若她不肯的話,你就別提那倆孩子了,免得再傷了她們彼此間的情意。」
邁柱的品階不高,全靠著祖上的餘暉才能在皇上太後跟前露個臉。
喜塔臘夫人自然半個字兒的對皇家不好的話也不敢提,連連應下了太后的叮囑。
雖說是太后和王妃福晉牽的線,其實喜塔臘夫人本也沒指望一個小官員能夠入得了女兒的眼。
誰知喜塔臘氏聽聞男方是鄂爾泰后,考慮了一整天竟是答應了。
喜塔臘氏本也想找個一心一意對她的男人,那男人不用多麼出人頭地,只要性格溫柔體貼就足夠。
鄂爾泰能夠娶妻十幾年都沒有側室和妾室,而且妻子死後還能為她守喪一整年,就夫君來說,她覺得此人絕對夠她要求。
更何況他品行端正,性子溫和又有學識,就更讓她歡喜了。
喜塔臘氏不是扭捏的性子,面對這種事情也難得地紅了臉,說話聲音都比平日小了幾分:「……太後娘娘和額娘也是為我好,我明白。既然大家都覺得不錯。那、那我也覺得挺適合的。」
說罷她就低下了頭,這下子連耳朵和脖頸都紅了起來。
喜塔臘夫人看這樣子知道事情有戲,這才把四福晉和十福晉說了出來:「聽太后說,這事兒是雍親王妃和十福晉在她老人家跟前提起的。若是要謝,一併也得謝謝她們二位。」
聽聞這話后,喜塔臘氏倒是神色自若了許多,笑道:「額娘不說,女兒也知道應該是她們兩人撮合的。如果不是她們二位說到了太後跟前,太后怎會想到讓我和西林覺羅大人在一起?」
喜塔臘夫人徹底放心下來,急慌慌地找到了夫君邁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雖說兩邊的親事還沒有聲張開來,但是陶格塔袞卻是提前知道了。
陶格塔袞覺得雍親王妃不只是之前訓斥八側福晉的時候幫了忙,而且還在喜塔臘氏的親事上幫了忙,頓時更加喜歡雍親王妃。
只可惜她在這邊耽擱太久,沒辦法和雍親王妃多玩些時候,也沒辦法等到喜塔臘氏婚訊傳出的那一刻。
陶格塔袞回蒙古的那一天,送行的人們依依惜別。
她含著淚和雍親王妃道別後,又與眾人說了會兒話,本都打算離開了,眼睛一瞥,瞧見雍親王妃身後鑽出來了個小傢伙。
之前這小傢伙應該也是在的,只不過大人們太多了,他又很皮到處亂跑,她這才沒有看到他。
陶格塔袞把小傢伙抱了起來,熱情邀請雍親王妃和弘曆去蒙古玩:「我那弟弟見到元壽肯定高興!他最喜歡這種活潑又機靈的男孩了。」
弘曆自然是不懂得蒙語的,需得珞佳凝在旁邊翻譯一下。
聽了陶格塔袞的話后,他用力猛點頭,用肢體語言來告訴陶格塔袞,自己一定會去的。
陶格塔袞依依不捨地和這個可愛的小傢伙道了別,這才翻身上馬離去。
珞佳凝回到家,先是翻看了一會兒賬冊,這才想起來弘曆這臭小子半天沒動靜了,也不知道什麼事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居然沒過來吵吵。
問過了府里的丫鬟,知道小阿哥在書房,珞佳凝就徑直往書房去。
結果她一推門,搭眼就見弘曆正扒著本壓根看不懂的蒙文書看個不停。
「元壽那麼用功吶?」珞佳凝哭笑不得地看著這本蒙文書:「你從哪兒翻出來的?」
弘曆指了指高高的書架:「孩兒端了個錦杌,爬到錦杌上拿下書的。」
珞佳凝沉默地看了看那書架的高度。
弘曆十分自得地說:「前段時間阿瑪在家的時候,我問過阿瑪,他說過這邊有蒙文書。我站在錦杌上看了半晌,瞅著這幾本的字兒完全沒見過,奇奇怪怪的,就拿了下來。定然是蒙文准沒錯。」
珞佳凝覺得稀奇:「你怎的想起來看蒙文書了?」
「那個姐姐說過,要我去蒙古找她和她弟弟玩。」弘曆興緻勃勃幹勁兒十足地說著,繼續趴在桌子上看那些不懂的文字,甚至都懶得搭理自家娘親:「我得學好了蒙語去蒙古玩!我要讓草原兒女知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可親可親了!」
珞佳凝一臉無語地拍了拍他小小的肩膀:「那我們就把大清和蒙古友好相處的重任交給你吧。你可得好好學蒙語啊。」
弘曆十分認真地猛點頭。
他覺得自己一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