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一連翻耕了半個月的地,秦小滿兩頭黑的忙碌,家裡滿打滿算的五十畝地除卻一開始就已經翻好的,剩下的四十畝地也已經全數翻完了。

而今一畝地不過四百多平,但接連干下來還是十分累人,天晴落雨都沒歇著,一下子幹完當夜回家步子都是鬆快的。夜風徐徐,秦小滿牽著牛走在前頭,今兒多幹了些時辰的活兒,趕著把最後的三分地也給拾騰完。

「這下不用再出來翻地了,相公累了那麼些日子,明兒可以睡一大早上,咱們再做點肉吃。」

秦小滿嘀嘀咕咕的嘮叨著,卻是半天沒聽到答話的聲音,回頭髮現杜衡不見了。

他趕忙扯住牛,著急往回走:「相公?」

「杜衡!」

「在這兒呢。」

杜衡笑著從土坎子邊爬上來,跟著手上還帶了一捧桃李花枝。

入了三月,空氣中已經有花的芬芳了,倒春寒的夜風之中,花香味道更濃。

「我見家裡有破邊廢棄不用了的陶罐,摘一把花回去插瓶家裡也沾沾春意。」

杜衡一早出門就發現土坡田坎子上的人高的野桃李樹起了大花苞,長得好的已經開了,曠野上十分漂亮。

兩人貼的近,他能清晰的嗅到杜衡身上洗澡過後暖暖清新的味道。

這人他帶回來那日就已經見過了,那當兒瘦弱的皮包骨頭,瞧著可不覺得多好看。

兩人踩著夜色一路回家去。

可他今兒看著杜衡更往日一樣很配合的躺著,自己卻是沒來由的不滿足,他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秦小滿看著人面勝桃花的杜衡,道:「村裡的姑娘才喜歡摘花兒,你怎的也手癢?」

秦小滿側身去抓住了杜衡的手:「行啦,快回家了!」

先前傷著腳隔三差五的吃肉食又沒有做什麼活兒養好了不少,長肉把乾癟的身體撐起來了。

屋裡的燈沒吹,秦小滿瞅著側躺在自己跟前的杜衡,光溜溜的,膚白姣好,鎖骨明晰。

「噢~生吧。」

他湊近了杜衡一些:「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崽?」

秦小滿翻了個身,他面對著杜衡:「今天生不生孩子?」

杜衡坐起身來,輕車熟路的自己脫光了衣服又躺回了被窩裡。

雖是先前忙著翻地,但是他也沒忘記後嗣這種除卻穿衣吃飯的大事兒,再乏再累也嚴格遵照著他十多年來對於生孩子的方式方法。

杜衡正看著窗前放著的粉色桃花,新插的瓶,卧房好像多了一抹生機,聽到小滿的聲音收回目光。

今兒累了一整日,洗了個澡早早上了床鋪,原以為會像前些日子一樣累極了倒在床上須臾就能睡著,許是幹完了翻地的活兒,明日不必早起竟然鬆散睡不著了。

這個月又做了體力活兒鍛煉著身體,肉緊實后很勻稱。

杜衡眉心微動,這樣就是天荒地老也不會有崽,不過看見上挑著圓圓眼睛的哥兒,他怎麼忍心讓他不安:「不著急,我們才成親呢。」

就好似心口上有一把火憋著,光這麼看著並不抵用。

秦小滿堅持:「可我想跟你有個崽。」

杜衡笑了一聲,他把秦小滿耳邊的軟發給捋好:「你都還是個崽,慢慢來吧。」

他一開始也頭腦發熱,心下澎湃過,但是經過新婚之夜以後,他又冷靜了些下來。

小滿什麼都不懂,需要循序漸進慢慢引導,這些日子忙著耕地,小滿比他還勞累,沾床兩人就能睡著,實在不是辦這些事的時機,也沒工夫惦記這些歪心思。

他空了也還想著要怎麼把這事兒同他說明白。

秦小滿長吸了口氣又嘆了出去。

「不高興啊?」

杜衡見著秦小滿的神色,實在是像在撒嬌,他忍不住微傾身在哥兒的唇上落下了個輕柔的吻。

秦小滿心裡揣著事兒,想告訴杜衡,但又怕他曉得了嫌棄。

被這麼一親,登時魂兒像飄了出來。

柔軟的觸感停留的時間太短,以至於讓人惦記。

「你還是第一次點這燈的時候親我。」

「喜歡嗎?」

秦小滿嘿嘿一笑,伸手一把摟住了杜衡的脖子,壓在他身上牛啃瓜一般,弄得杜衡一臉口水。

翌日,兩人睡足了才起,外頭已經大亮了。

秦小滿去地里摘菜,今兒他和杜衡不必趕著下地,預備下麵條吃。

杜衡在家裡揉面,他出來摘點小蔥和香菜,再者開春撒的小白菜籽已經長有兩寸高了,都快可以移栽進單獨的窩子里了,而下摘一把鮮嫩的煮麵正好。

「秋月。」

秦小滿看著離自家地里最近的姑娘,他招呼了一聲。

「滿哥兒,你也出來摘菜啊。」

秦小滿點點頭,隨後也沒跟人多嘮嗑,又埋著腦袋繼續扒菜苗,忽而他靈光一閃。

「秋月,我先前聽鄉親們說你都會診脈了?」

姑娘聽到這話笑了笑:「沒有,我只會點雞毛蒜皮的,打小看著我爹給人開藥看診也就習得了點皮子功夫。」

秦小滿聞言趕忙過去,他左右瞧著沒人,道:「那你能幫我看看不?」

崔秋月詫異的看了秦小滿一眼,見著人面色紅潤,身強體健的也不似有什麼病:「你哪裡不舒服嗎?」

秦小滿伸出胳膊:「你給我把把脈看看我有喜沒!」

「啊?」

崔秋月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直接的,鄉野人家遮攔的都少,但那也是成親多年上了年紀的人才這樣,年輕人還是收斂著的,兩人年紀還差不多,為此有些驚道:「你不是才成親不久嗎?」

旋即又想到雖是才成親不久,可秦小滿的丈夫卻是去年底就過來了,這麼說來也不奇怪。

「你幫我看看嘛!」

崔秋月沒再說什麼,旁的許她看診不得,但是摸個喜脈還是沒問題的。

她捏上秦小滿的手腕,不過須臾,她小心的看著哥兒:「還沒有呢。」

雖是情理之中,但秦小滿還是肉眼可見的耷拉了下去。

崔秋月見狀道:「你才成親不久,不必著急的,村裡多的是成親了一兩年才有孩子的人家,你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秦小滿沒說話,他默著把擼的老高的袖子往回扯,崔秋月眼尖兒發現秦小滿手彎處有一顆像痣大的紅點:「滿哥兒,你孕痣都還在,哪裡能有孩子,這不是存心逗我玩兒嘛!」

秦小滿聞言也看向了自己手彎上的紅痣,眼見被人看見了,還是個姑娘,他沒覺得有啥害臊的,索性想著這下把事情弄明白。

「是嘛,這不是沒有孩子嗎,所以這孕痣還在啊。」

崔秋月一梗:「也不是說懷上孩子才消失,是」

這話叫她一個還沒有成親的姑娘說實在是害臊。

「是啥嘛,你倒是說啊!」

「成親了就沒有了。」

秦小滿蹙起眉頭:「我這不是成親了嗎,那咋還有,是不是身子有疾?你放心就說,我扛得住。」

崔秋月見著秦小滿這樣,決心想把話說的再明白些:「是和丈夫同房了以後就沒有了。滿哥兒是還沒有和丈夫同房嗎?」

「怎麼沒有!成親了天天都一屋子裡睡!」

崔秋月臉一紅:「那這.這恐怕.」

她沒好意思說杜衡恐怕不行。

秦小滿急了,連忙拽住崔秋月:「你是大夫,可就別支支吾吾的了!」

「你和你丈夫睡一起的時候有行夫妻之禮嗎?」

崔秋月聲音細若蚊蟲,試探著再問了問。

秦小滿一拍腦門兒:「那天席面兒上他吃酒醉了,我們是沒喝交杯酒!」

「.」

崔秋月為難道:「不是這個!」

「有沒有再做別的事情?」

「沒別的了,忙了一日,大家都累了嘛,自是早早就睡下了。」

崔秋月又是一梗:「你們夫妻之禮都沒行,這孕痣自然是不會消的,更別提有孩子了。」

「那、」秦小滿不解:「夫妻之禮怎麼行啊?」

「我我一個沒成親的姑娘怎麼曉得!」

崔秋月看著一臉懇切求教的秦小滿,臉漲得通紅,她捏著自己的手指。

「你自個兒回去問你相公去!」

秦小滿道:「他瘸著腳我扶他去茅房他都臊著一張臉,哪裡會曉得這些。」

「男人天生就會,你回去問他就是了。」崔秋月臉熱的很:「我、我先回去了。」

秦小滿嘆了口氣,好歹是曉得原由了,雖又栽進了另一個籠子里。

瞅見崔秋月真的要走,他連忙叫住人,到自家地里薅了一大把小白菜給崔秋月:「謝謝啊,你可別把這事兒告訴旁人。」

崔秋月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這麼羞臊的事情她才不好意思開口,不過面對秦小滿送的菜,她還是沒有拒絕。

崔家只三口人,沒什麼勞力種地,這些菜食自也是珍惜的,家裡雖然有他爹的手藝掙錢,可她娘身子一直都不好,要用補藥吊著,家裡過得也一樣緊巴。

秦小滿這些日子一直便記掛著自己孕痣的事情,他又不好嚷嚷著讓旁人曉得,憋悶在心裡都快憋壞了,只怕自己身體有問題,今兒見了崔秋月心裡的石頭才落下了一半。

他撒著腿跑回去,鑽進灶房看見杜衡便徑直道:「夫妻之禮是怎麼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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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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