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誰留的傷
柳於陣初時沒有介意,他身上本來就很多傷疤,但錯了,那上面除了傷疤還有別的痕迹!
背對著眾人,他猛地扯開自己的衣襟,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胸口斑駁痕迹,又青又紫,還有牙印?!這樣的傷痕簡直讓人浮想聯翩。
搞毛啊這,難道這副身體的主人生前是個被虐狂?
再一看這周圍的環境,就算柳於陣再怎麼神經大條,也很快意識到這個身份目前的處境。
完了完了,他意識到穿越到了一個被囚禁且被虐待的人物身上。
「嗖」的掩上衣襟,柳於陣橫眉側目,心中泛起陣陣不安,他可是「丞相」,誰敢對丞相這樣?
「我的傷是誰弄的?」
月蘭從沒見過柳丞相露出這麼嚇人的神色,方才他將燕王桎梏在床上這件事,顯然不是錯覺。「回丞相,您若是儘快說出芷君公主的下落,您自然不會受這種苦,奴婢們也不必總呆在這偏僻冷宮裡不得外出。」
「冷宮?」柳於陣心裡一涼,便覺得這屋子的確陰氣重重,擺設冷清單調,不說出來真沒人相信這裡是皇宮。
話又說回來,自己是丞相又不是貴妃,難道不用上朝?
他咬了咬牙,又問,「媽蛋,憑什麼把我鎖在這裡?我會跑嗎?如果我不知道那個什麼芷君公主的下落,那我就會死嗎?」
「這個奴婢不敢揣測,但如果您還是執意不交出長公主,那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的。」
「什麼?!長公主跑哪去了?被人綁架了嗎?跟我又有毛關係?難道我是綁架犯?這不可能!」柳於陣大驚,他堂堂刑警桑怎麼會有個做出傷天害理事情的重生肉身。
「丞相您難道是忘了?」月蘭露出驚恐的表情,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看得柳於陣都有些心虛。
「沒,我只是突然腦子抽筋了。」他不敢亂說話,畢竟雙拳難敵眾手。「月蘭,你去把這裡的負責人找來,我要談判!」
「您是指燕王?」月蘭越發覺得丞相的言行很奇怪,就比如他現在正抓了一把藥膏往自己身上剛負的傷口上抹,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覺不到疼,看的人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您還是先歇息吧,明日燕王自會來審問您的。」
「審問?呵,他要是敢不過來老子今晚就逃給他看。」上完葯,柳於陣嘴角高高彎起,很是認真模樣。
就在這時,屋子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王上留著此人實在太不妥當了,不儘早剷除他,倘若被別國帶走了此人,豈不是要先亡我大燕?」語氣中毫無顧忌。
另一人說道,「大人,莫要讓他聽見了。他轉達給王上,我們都要遭殃。」
「就憑他還想見到王上。不過是柳國送來的人質,我問你,王上來過這冷宮幾次?」
「他畢竟是附屬國的丞相,王上說了留他有用,您若殺了他,豈不是觸怒龍顏?」
「我怎能留他禍害我大燕國?莫說他與長公主私奔,長公主如今下落不明,他要是與別國有什麼勾通,傷害了吾王要如何是好?」
句句話扎在柳於陣耳朵里,他是聽出來了,自己原來是別國囚禁在這裡的人質,長公主的確是被他拐走的,而這些人非但不會放他走,倒像是來殺他的。
兩名中年男子走進屋,腰桿挺得筆直,禮數忘個乾乾淨淨,其中一人對著床上慵懶的柳於陣挑眉道,「柳丞相,您這鬧的又是哪一出,若真想自盡,不若老夫幫幫你?」說著,命人遞上酒壺茶盞。
柳於陣才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好不容易得到重生,怎麼可能再去尋死。瞧這兩人的神氣勁兒,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他雙手撐起身子,嚴肅地看著靠近他床邊的兩人,忽然咧嘴一笑,說道,「不必了,這種好東西,留給您自己享用吧。」
不過剎那功夫,柳於陣身影閃爍,疾風而去,只見侍從的手中一空,酒壺早落在了柳於陣手裡,而那酒壺的壺嘴正抵在那中年人唇邊。柳於陣笑眯眯地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大人,可要我喂你?」
「快放開李大人,你,你小子今天吃豹子膽了?!」旁邊的中年人嚇得雙手直抖,而那李大人更是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柳於陣心中愉快得很,不過是唬唬他們的而已。
放開手,毒酒被他隨手甩在地上灑出了一地白沫。瞅著兩名文臣慌不擇路柳於陣就覺得十分好笑,他的手還被鐵鏈困著呢,就這樣的傢伙也敢來他面前鬧笑話,真不起勁。
「好走不送!」他嘆了口氣,轉頭道,「月蘭,我要洗澡!」
「洗……?」月蘭意會了片刻,「您是想要沐浴嗎,但您剛剛上過葯,月蘭只能為您凈身,不能沐浴。」
「有區別?」
月蘭命人打來溫水,褪去他隨意披在身上的衣袍,由三名侍女用濕布擦拭。
柳於陣尷尬了片刻,紅著臉任由侍女清洗起來。他盯著自己傷痕纍纍的身體看,觸目驚心的傷痕,雖不比在戰場上所受的傷重,卻也讓他覺得不安。
還沒洗上幾分鐘,忽然三名侍女對著門外欠身行禮,通通扔下他離開了房間。「這就洗完了嗎?」
月蘭和其他侍女默不作聲地端走洗盆,好像是受了誰的指使,看上去很不安的樣子。
「哦?你今天倒是很主動。」門口突然響起了某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柳於陣吃了一驚,若是以往的傷痕拿出來足以用作炫耀,可如今這傷也太讓人難以啟齒了,忙轉身去找衣服。「誰?!剛才還沒鬧夠嗎?」
可他從床上拎起衣裳,還沒來得及穿,便有一雙大手穿過他的腰際,徒然從後面摟住了他赤果果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