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西域消息

瑞雪兆豐年，百姓苦盼但對於不事生產的匪賊來說，卻是致命天氣。

白虎文歷經千險翻過祁連山，終於在玉門找到沙狼黃華，雖然隨行的三千精兵在羌人的圍追堵截下，只剩八百，但黃華還是接納不下。

原因無他，因為大雪封山，道路不通，黃華部與沙皇失去聯絡，玉門存糧無多，本就不夠過冬，突然多出八百人，更是雪上加霜。

白虎文極為惱怒，他不惜放棄大好基業來到西涼，損兵折將，如今只怕老巢也被羌人攻破，進退兩難，要找去找沙皇給個說法。

黃華深知白虎文兇悍，手下個個都是綠林中人，與其他士兵大不相同，稍微處理不好，可能惹出大禍。

黃華無奈道：「白幫主稍安勿躁，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若非這場大雪，我等也不至於如此困頓。」

張進言道：「白幫主有所不知，自從馬超建嘉峪關，斷絕商道，咱們也失去了營生，唯有靠沙皇送糧草，千萬不可衝動。」

「那老子跑此處來喝西北風不成？」白虎文暴跳如雷，「我的土地在哪裡，城池在哪裡？」

黃華言道：「白幫主，實不相瞞，如果你在半年前來敦煌，我保證早已殺進西域，佔了精絕、若羌這些小國，成為一方之主。但人算不如天算，現在西域形勢變化，已經出我等意料了。」

「我不管那麼多，現在沒有吃喝，過冬都難！」白虎文拍桌怒吼：「我還有十幾個受傷的兄弟，必須儘快醫治。」

黃華苦笑道：「實話對白兄說了吧，自從投入沙皇麾下，我們兄弟的日子也不好過，原本是指望他們能對付馬超，現在看來……」

看白虎文要動怒，姜維趕忙勸道：「義父，看來黃將軍他們也是身不由己。事已至此，多言無益，當務之急，還是同心協力度過難關。」

「好好好，本幫主不惜得罪羌人，放棄根基來做大事，你們卻……」白虎文為之氣結，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撕破臉皮，強忍怒氣。

黃華自知理虧，也怕白虎文報復，忙賠笑道：「白幫主仗義而來，某絕不辜負，此次實在事出有因……這樣，我將府庫中鎧甲分幫主五百套，如何？」

「當真？」白虎文在湟中，最缺的就是武器，他們的裝備全靠打劫，但湟中哪有奢靡像樣的隊伍，他的裝備連羌人都不如。

「當然！」黃華拍胸脯保證：「今後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禍同當，這都算不得什麼。」

白虎文這才換上笑臉，旋即又嘆道：「但現在缺糧少食，又無藥草，黃將軍有何打算？」

黃華一聲嘆息，與張進對視一眼，低頭不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糧草，再多的豪言壯語都是屁話。

姜維試探道：「黃將軍，我看這玉門外山勢環繞，可有落草的山賊？」

黃華自然明白姜維的意思，苦笑道：「龐賢侄有所不知，自從我們來到敦煌，投靠沙皇之後，這附近大小賊寇早被收服，如今這敦煌境內，只有沙皇麾下五大勢力。」

白虎文馬上道：「黃將軍消息好不靈通，本幫主才來玉門半月，就知道城南山中有個山寨，嘍啰們說不是沙皇的勢力，可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啊！」

黃華搖頭笑道：「白幫主說的是紅柳溝吧？那山寨雖不是我們沙皇勢力，卻不能動他，我們的貨物全靠他們運送。」

白虎文問道：「這個山寨什麼來頭？」

黃華問道：「當年西涼王起義，麾下有五狼大將，不知白幫主可曾聽過？」

白虎文點頭道：「此事轟動西涼，我怎能不知？黃將軍不就是沙狼嗎，在這河西一帶可是威名赫赫啊！」

黃華一聲嘆息，當年要不是顏俊背叛，也不至於淪落如此，慨然道：「那紅柳溝的人馬，正是當年何鸞的舊部：何鸞雖被抄家，但他的青龍鏢局根基在鄯善，收攏舊部成立青龍幫，往來西涼販賣貨物。自馬超修嘉峪關斷絕商道后，才在紅柳溝建山寨，專幫我們販賣貨物。」

白虎文冷笑道：「現在是生死關頭，黃將軍還顧念舊情？再說了青龍幫已經與何鸞無關，不如拉來入伙，不聽話就滅了，反正開春后我們都要前往西域，也不用不著他們了。」

「萬萬不可！」黃華臉色微變，低聲問道：「白幫主來西涼前，可聽過羅剎天王？」

「羅剎天王？」白虎文一怔：「我師傅是密宗大師，我當然聽過，密宗十二天，守護西南的諸羅剎之王……」

「不不不！」黃華打斷他，介紹道：「聽說數年前鄯善國樓蘭古城天現異象，黃沙漫天，昏天暗地，隨後有異人降世，乃是西天羅剎神，自稱國師，尊鄯善國王為羅剎王，吞併且末、精絕等周邊小國，組建西天羅剎國，青龍幫現在可是羅剎王部下青龍部眾，得罪了他們，我們將在西域無法立足。」

「鄯善羅剎國？」白虎文臉色微變，皺眉道：「如果精絕這些小國都被他們吞併，我們去哪裡？」

黃華壓低聲音道：「據我所知，沙皇可能也是羅剎天王的部眾，將來的羅剎國將收服整個西域，與漢朝分庭抗禮。」

「這鄯善國師究竟是什麼人？」白虎文出奇地沒有動怒，反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姜維也是心中暗驚，沒想到西域局勢竟有如此大的變化，臉上卻不動聲色，冷笑道：「管他鄯善國還是羅剎國，這都與我們無關，眼下最緊要的是解決糧草。就算青龍幫與羅剎國有關聯，這紅柳溝的人馬也不過其中一小部分，無足輕重，他們若被山賊劫掠，只要沙皇不嚴查，羅剎國師難道會親自來查不成？」

黃華雙目微凜，沉吟片刻搖頭道：「還是不行，玉門境內早沒有山賊，紅柳溝被襲擊，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

姜維笑道：「整個祁連山綿延近千里，不知能藏匿多少兵馬，就算附近山賊都來投靠，難道便沒有羌人部落嗎？」

「嘶——」黃華一陣心動，蹙眉道：「但紅柳溝有一千多人，那裡地勢險要，又是大雪封山，很難攻打。」

姜維言道：「在下有一計，既能讓黃將軍擺脫嫌疑，還能不費吹灰之力拿到紅柳溝的物資。」

黃華忙問道：「計將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