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虧了

脫了衣服，整個人泡在水中，一整天沒有活動筋骨，現在泡個熱水澡，真是至高無上的享受。

她把頭靠在浴缸的枕頭上，邊泡澡邊聽著楊希臣彈奏曲子，他是因為她害怕他會偷看她洗澡，才用琴聲來告訴她，讓她放心吧。

楊希臣連彈幾首曲子后，抬頭，看看牆壁上的掛鐘，甄萍帆在裡面泡澡也快三十分鐘了，是時候出來了。

不彈了？

甄萍帆微驚，剛才沉迷入他的琴聲中，現在琴聲沒了，他的人也離開鋼琴了吧？

倏地，她扭過頭看向門處，果然看到一個陰影，越走越近。

「楊希臣，你別進來！」甄萍帆雙手抱手，緊張地看著門處，她真的害怕楊希臣推門而進，她現在脫光光了。

「我沒說要進去，我問你，泡好沒有？」

「好了，我穿衣服就出去。」甄萍帆伸手拿衣服，這下愣住了，像她這種情況，脫衣服易，穿衣難。

脫的時候，衣服是要換的，打濕也沒事。穿的時候，她不可能還像剛才那樣，坐在浴缸里穿褲子吧？

還好，楊希臣拿給她的，是一件浴袍，不是平時穿的睡衣，她只要站起來，把浴袍包裹身子就沒事了。

她兩手撐在浴缸兩邊，緊緊地抓住邊沿，緊緊地扭動腰，試著站起來。

沒受傷的左腿當主力，慢慢的，很小心地站起來。

幸好浴缸靠牆，她趴著牆，慢慢地爬起來。情況並不像她想得那麼嚴重，她可以站起來的，只是腰部有點疼，但可以站起來，說明她很快就好了。

她站在浴缸里，抬起受傷的腳要跨出浴缸時，她才想起，她的右腳腕嚴重扭傷，腳板都腫了，她這樣跨出去，在那瞬間，腳板能支撐她整個身體嗎？

她沒有勇氣跨出去，她怕這隻腳板承受不了她的體重。

「真平凡，可以了嗎？」楊希臣敲門，他站在這裡，能看到她在裡面動的影子，說實話，他緊張，看到她站起來的影子，她緊張她摔倒。

如果他推門進去，她一定會摔倒的。

「你催什麼催，等一下啦！」甄萍帆也急，她現在是處於躺下去也不是，跨出去也不是。

她只能伸手去拿浴袍，只要拿了浴袍包住身子，他推門進來她也不怕了。

拿不到……

只差那麼一點，就那麼一點就能拿到了，就那麼一點點。

「啊……」

她一隻腳站著，腿酸了，而且身子前傾，失去平衡，整個身子要趴下去。

楊希臣一驚，推門衝進去，看見就要趴下去，腹部就要打在浴缸邊時，他眼明手快，長臂一伸，撈住她的身子，才讓她沒有摔在地上。

真不敢想象，這一摔，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他緊緊地抱住她，她整個人都跌進她的懷裡，她被嚇壞了，她真的不敢想象，趴下去，自己會傷到什麼程度。

楊希臣低著頭，她抬著頭，四目相對。他看到她一雙美麗的，清澈如明鏡的眼眸。她看到他一雙深邃卻透明的眸，精緻俊逸的臉，就像是雕刻出來一樣完美。

他剛才洗過澡，身上有股清新的，屬於他的味道。

什麼那麼滑？那麼柔軟？

楊希臣雙手在她的臀部輕輕地拍了一下，他一手勾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臀部，一時沒想起來是甄萍帆的身體，拍了一下，又捏了一下。

「啊！楊希臣，你這個大色|狼！」甄萍帆回過神來，猛地把他推開，也忘記自己的腳在痛。

「不要動！」楊希臣再次勾住她的腰，用力一拉，她再次跌回他的懷裡，另一條長臂掃過她的浴袍，替她包裹身子，在她拚命的反抗下，橫抱她起來。

「你……」

「我剛才什麼都沒看到。」在她想罵人的時候，楊希臣很自然的說道，那樣子就像偷吃不探嘴，還很自然地說自己沒有吃過東西一樣。

甄萍帆氣得渾身打戰慄，想罵人又不知從何罵起，如果不是他及時衝進來，她現在不知摔成什麼樣子，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跳舞還是個問題。

「都是你！」甄萍帆怒瞪著他，是他故意讓何媽不回來，他想看她出醜，想看她的身子，才這麼做的。

「我怎麼了？」楊希臣慼眉，為什麼她總是把錯推到他身上來？

「都是你！你故意唆使何媽去看電影，你……」甄萍帆覺得現在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看也看過了，摸也被他摸過了，她罵他，只顯得她在他的面前在乎這個，讓他更加得意罷了。

她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把臉別到一邊，氣在心裡，恨他，氣他，也不跟他說半句話。

楊希臣低頭看她，輕聲問：「你沒事吧？」

甄萍帆不理會他，緊抿雙唇，她的樣子看去似沒事嗎？

看她這個樣子，楊希臣深知她生氣了，她性子那麼倔，生氣的時候，很難哄她開心的。

「我剛才真的什麼都沒看見，你不要氣成這樣。」

甄萍帆依然沒理會他，連冷眼都不看他一眼。

「就算被我看到又怎樣？你以前看我那麼多次，我都沒氣，我只看你一次，你就氣成這樣，不公平。」

甄萍帆倏地扭過，瞪著眼睛看著他好幾秒，才咬牙切齒地說：「楊希臣，我真的討厭現在的你！非常討厭！討厭到看到你我都想嘔吐！」

楊希臣腳步一頓，低著頭，深邃的眸光驟然一沉，微眯雙眼，「你討厭現在的我？」

是因為他對她好，她就討厭他嗎？

「沒錯，我不僅討厭現在的你，我還恨現在的你，你現在就像一條哈巴狗，整個在我身邊晃來晃去，我看到都煩。」甄萍帆不想把話說得那麼過分，可想到他不顧及她的感受，趁她受傷的時候欺負她，她就恨，體內的那股氣只能在他身上發泄。

「哼！」楊希臣冷哼一聲，把她話回床上，整張臉都沉了下來，眸光深沉冰冷，他就這麼快變回之前冷酷的他了。

替她蓋好被子，把大燈關了，開了檯燈，出去時還把門關好。

甄萍帆揪著被子，想到剛才的一幕，想到她如此在乎的身體被楊希臣看到，也摸到，眼淚不由溢出眼眶，昏暗的燈光，能看到她的淚花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