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正文完結(上)

第84章 正文完結(上)

第84章

回到雲家之後,盛與瀾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方才助理想去給雲父雲母送東西,便開走了那輛勞斯萊斯。

助理是個從業十年的商務保鏢,經驗豐富,轎車剛駛入大道他就發覺不對勁,於是鎮定的往人流量稀少的郊區駛去,借著緩衝帶強行停靠。最後只受了輕傷。

盛與瀾和還守在事發地點的保鏢通了很久的電話,報警,取證,保護好現場……

電話掛斷,盛與瀾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心跳加速,手心一片冷汗。

如果是雲以桑開那輛車的話……後果簡直不敢細想。

他一向覺得自己是個無所畏懼的人,剛成年就把所有能玩的極限運動玩了個遍,覺得人要是死在了挑戰自身極限的路上,那可真是天大的榮光。

可現在,恐懼像毒蛇一般從心底幽幽的鑽了出來。

盛與瀾背對著窗往裡望,盛慕正粘著雲以桑,兩人緊挨著坐在沙發上,冬日稀薄的陽光落在他們臉上,顯得無比美好。

壓下心中的情緒,盛與瀾迅速收拾好了三人的行李。

「蘇特助他們到了,我們走吧。」和蘇特助通完電話后,他說。

在狹隘的樓道口,他們遇上了焦急趕回家的雲父雲母。

他們一接到盛與瀾的電話就往回趕,很多事情他們不懂,盛與瀾也沒說提前離開的具體原因。雲父雲母一路把雲以桑送到大院門口,目送她上了蘇特助的車。

蘇特助禮貌的向兩位老人鞠了一躬,上車坐進駕駛座上。

賓利啟動駛離了大門,雲以桑擰著脖子往後,看著雲父雲母的身影漸漸遠去,化作一個模糊的小點。

車內一直沒有人說話,空氣間的氛圍變得奇怪,嚴肅中又帶著一點離別的哀傷。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雲以桑的手,她抬起頭來,和盛與瀾四目相對。

雲以桑的探親之旅就此結束,她微微出神,卻是因為另一件事。一小時前,她十分猶豫的去往了自己原本的家,只見到很多陌生的面孔。一個世界沒有辦法存在兩個雲以桑。

三個小時后,私人飛機在北城機場降落。

回到熟悉的城市,盛慕仰頭看了眼北城灰濛濛的天空,緩緩鬆了一口氣,那種恐懼的感覺終於緩緩散去。

盛與瀾經過他時,低聲道,「抱歉,我還是毀了你這個美好的假期。」

盛慕腳步一頓,跟著上了車。

車輛駛入盛家大院,通體潔白的建築比平時要冷清一些,傭人全放假了。

二樓卧室里,盛與瀾幹練的將雲以桑的行李給她放回原處。

收拾好一切后,他換了一身西裝來到床邊坐下。

床沉下去一塊,一隻手把被子掀開,露出雲以桑的腦袋。從進屋起她就賴床上躺著了。

「嚇到了嗎?」盛與瀾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指尖的溫度微涼。

雲以桑緩緩搖了搖頭,但還是沒什麼力氣的樣子。

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圈,盛與瀾低聲說,「在背後安排這件事的人,是林渝。」

他面無表情,語氣卻透著森森寒意。

雲以桑眨了眨眼,表情一瞬間變得很精彩。有一點驚訝和無語,但更多是擔憂。

她伸出一隻手抓住盛與瀾的手。

「怎麼了嗎?」盛與瀾低聲。「你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

他想說,林渝還不配做他的敵人。以往一直沒有對林渝下狠手,是因為盛慕和林家之間的血緣關係。

盛與瀾眸光微動,心中涌動暖意,想告訴雲以桑不用為他擔心……

雲以桑蹙眉,「我很擔心盛慕。」

盛與瀾:「……?」

「小慕和林家之間的關係很複雜,林家老太太畢竟是他外婆,因為今天這件事,盛慕肯定會和林家翻臉。」

「但他覺得自己對外婆有虧欠,他心裡不會好受的。」雲以桑輕聲。

盛與瀾攥緊了她的手指,親密的十指交叉,沒有再說話。

門外,盛慕安靜的站在那,通過門縫看到這一幕。

他耳邊回蕩著那幾句話,轉動脖子,動作有些僵硬的往樓下走,中途撞見了喜氣洋洋趕回來的盛哲。

一看盛慕的表情,盛哲臉上的笑容瞬間卡住了,慢慢變成了擔憂和詫異。

「小慕?」

怎麼看起來這麼陰沉?

「沒事。」盛慕揉了揉臉,放下手時表情看起來好了一點,但還是笑不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做了一個決定,然後撞開盛哲,「我有事先走了。」

盛哲茫然的看著盛哲消失在門外的背影,忽然覺得不對。

這大年初一,盛慕出門是去幹嘛啊?

外面的店面都關了,只有一些高端娛樂場所還營業著。獨自被留在北城的這幾天,盛哲一個人孤苦伶仃,全靠著在外面會所和人打牌、玩桌游打發時間。

聽到盛與瀾他們回來的消息,盛哲興沖沖的趕回來。

結果,就這?

盛哲回頭四顧,忽然看到盛與瀾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從樓下走了下來。

筆挺的西裝大衣,眉眼間凝著寒意,一點也不像是剛結束其樂融融的合家歡,反而像準備去報仇。

「你又幹嘛去?」盛哲納悶了。

「上班。」要對付林家,那可是一項大工程。

「……?」

盛哲一陣后怕,還好自己新年打算辭職了。

別墅門口停著三輛車,盛與瀾來到自己車旁,剛想開門,又注意到車內那道身影。

他從前排車門移到了後排車門,開門坐了進去。

盛慕就在後排盛與瀾的旁邊,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你說。」

「給我四年時間,大學畢業后我就會進入盛氏企業工作。」

盛與瀾側頭端詳了盛慕幾眼,「你想好了,對嗎?」

「四年夠了。」盛慕語氣不冷不熱。

盛慕來這的目的只是通知盛與瀾一聲。外面陽光稀薄,盛慕推開車門,爬上台階進屋去找雲以桑。

盛慕走遠了,盛與瀾還一直維持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聽完全程的蘇特助忍不住道,「盛總。」

「開車吧。」

盛與瀾低聲,自言自語道,「小慕不是什麼會開玩笑的孩子。他怎麼忽然就想開了?還以為要等他再大一些才能明白呢……」

……

……

春節假期上來,北城恢復往日的繁華。

市一中里,盛慕開始全天出勤。他幾乎停了所有的工作,就連kawaki第三張專輯都從原定的五月推到了七月。

盛慕的理想學校,從江大變成了top1華大的金融系。

年年分數線最高的專業,每個省的狀元里有一半都去了這個專業。

老師門很欣喜也很激動,盛慕這個孩子在這個時間點竟然還保持著一股衝勁,很難得,也很值得鼓勵。

雖然盛慕現在的成績很難考上,可未來的事誰說的定呢?

人一旦全身心投入進一件事,時間就會變得很快、非常快。

於是,三個月時間就這樣眨眼間過去了。

這一段時間裡,林家的每況日下。

春節結束后,林家出現在一檔社會

新聞之中,警方報道,林家涉嫌主導一場教唆殺人未遂案件。

新聞的流量並不大。

可緊跟著,微博官v號和營銷號輪番轟炸了一整周,把這件事推到了聚光燈之下,發酵成一件舉國關注的社會惡性事件。

被一雙雙眼睛盯著。

到最後,林家只能把林森雨推了出來,判了一年的有期,緩刑半年。

這時候,失去了父母關照的林森雨在林家內部中,屬於最底層的人。

她不去誰去呢?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媽媽呢?媽媽就沒有說什麼嗎?」林森雨不死心的質問,「爸爸要是知道你這樣對我,肯定不是放過你的!」

「呵呵。」

林渝笑得讓人心裡發寒,「你就替你哥哥我進去個一年半載,等你出來后,還能繼續當你的林家大小姐,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你要是不答應,那你也不用在林家待了。」

林森雨抓起桌上的紙巾盒就往林渝身上扔,發泄之後,獃獃的坐了一會,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了?她不知道這世界是怎麼了,變得這麼快。

明明幾個月前,她還是林家最受寵的小小姐。

絕望和巨大的無助感之中,林森雨哭得特別傷心和難過。

林渝懶得再去看這個沒用的妹妹。

還有更重要的、牽扯更多人的事情在等著他了呢。

自從上了社會新聞,林家的股票就一直往下跌,有三家子公司的股東要求召開股東大會。

這些大股東,其實不在意林家幹了啥。

可林家幹了齷齪事卻連屁.股都沒有擦乾淨,就這樣讓官方這樣報道出來,這簡直是毫無能力的表現!!!他們怎麼能放心自己的錢由這種無能的人掌管呢?

與此同時,盛氏在各個市場上展開了極其針對林家的活動,市場份額大量流失。

林家平時最佔據優勢的電影、美妝行業中,霸主地位也岌岌可危。

這個關節點,不斷有人向市場監管局舉報林家這幾家佔據收入大頭的子公司。

市場上的受挫,會即時反饋到股價上,而股價一降低,那就是要大股東的命。

大股東更加看林渝不順眼,很想讓這人下台。

這一天,盛慕看看望林家老太太。

她住在北城最昂貴的私立療養院里,獨棟別墅坐落在景區附近。林老太太的身體沒有大礙,更多是林家的衰敗,讓她一時間接受不了。

「小慕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真的就不能勸勸你爸爸了嗎?他最疼你了。」林老太絮絮叨叨許久,再一次懇求。

陽光落在盛慕側臉,他順著窗戶往外,能看到江景。

他像沒聽到似的,起身在自己送的果籃里找了找,拿出一個梨子,「外婆吃梨嗎?」

沒等林老太太回答,盛慕走進茶水間洗梨去了。

他的身影邁出大門的那一瞬,林老太害怕盛慕會不會就這樣離開了,她心底其實清楚,自己確實太嘮叨了。

房門再度被推開,盛慕拿著一個滾動著水珠的梨回來了。

林老太訕訕的接過梨子,室內氛圍緩和了一些,她心底總想著那件事,還想再度開口,盛慕打斷她。

「我和您只是孫子和外婆的關係,不談林家和盛家。」

林老太皺巴巴的臉上滿是錯愕和驚慌,想辯解。一身春季校服的盛慕逆光坐在床頭,自顧自的拿起書包。

「外婆,我來看你,只是因為你是我外婆。」

「而你對待我,是因為我是盛慕這個人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呢?」他面無表情的問。

林老太的心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避開了盛慕的視線。

盛慕背著書包來到門邊,推開房門,又回頭看了一眼林老太。

「外婆,我還會來看您的。」

房門關上,林老太對著盛慕送的果籃默然了許久。

很諷刺,她操勞了一輩子,斗小三,幫自己的孩子守家產,機關算盡,可到最後失了勢,只有她不曾真心對待過的小孫子來看她。

……

……

林家就像一個千瘡百孔的大網,已經破爛到再也堵不住的地步了。

岌岌可危,大廈將傾。

與此同時,這三個月里雲以桑的工作在穩步推進。

高樓的辦公室里每個人都西裝筆挺,腳步匆忙。電梯門打開,雲以桑穿過走廊來到辦公室,其他人起身。

陽光在玻璃窗反射出亮光,屋內雙方瀏覽合同,最後,簽字筆在合同上落下「雲以桑」三個大字。

隨著簽訂合同,雲以桑遞上這一期的支票,屋內空氣瞬間放鬆了下來,一片喜悅。

大家像是經過了長跑來到終點站,又像是站在新的起點。

「雲小姐,辛苦你了。」「雲小姐,等會有幸賞臉吃個飯嗎?」

雲以桑知道,自己這一階段的工作結束了。

她拒絕了,「下午還有別的事,下次吧。」

下午是《白楊樹》的內映。正式上影要等六月初,那是流量高峰期暑假檔。

《白楊樹》原本的關注度不高,在暑假也估計是個炮灰。可說來也巧,《白楊樹》上個月在歐洲電影節被提名了了兩項,最佳女演員和最佳導演,最終獲得了最佳導演獎。

於是《白楊樹》在大眾心中,從「晦澀的小鎮電影」變成了「被國際認可的藝術品。」

下午兩點,雲以桑來到了內映的展廳。

門外有很多影迷,保鏢們格外注意的護著雲以桑來到廳內。

廳內很大,黑壓壓一片人。雲以桑的位置在最前排,保鏢被盛與瀾特別囑咐過,不願意離身,於是在過道口給他們安排了兩個位置。

雲以桑看了個開頭,就在想盛慕肯定很喜歡這個故事。

可他學習實在太忙了,一回家就鑽進書房裡不出來,雲以桑決定等盛慕高考後帶他倆看這部電影。

兩個半小時的電影結束,謝幕那一刻,所有人的臉龐從亮轉暗,掌聲四起。

雲以桑很滿意,也順勢接受了導演的邀請,和製作人他們去喝茶聊天。

展館樓上有個不招待外人的茶館。

雲以桑和製片人走在古色古香的走廊里,他們前方站著幾個人在聊天,林渝就在裡面。

自從林家生日宴后,雲以桑就沒再見過林渝。

她一直陸陸續續的聽過林渝過的不好的消息,但沒什麼具體概念,只是覺得會人落魄一些、狼狽一點,沒有精氣神。

可親眼看到這個發胖浮腫、目光躲閃的人是,雲以桑都沒認出來。

兩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雲以桑面前,保鏢最先反應過來,冷冷的盯著林渝。

林渝也沒想到,會在拉客戶時撞見雲以桑。他下意識側過臉,覺得很難堪,那些曾經在他腳底下的人現在肯定都在嘲笑他。

周圍的目光都像針一般。

林渝又忽然扭頭狠狠的瞪著雲以桑,他這是拜誰所賜?

還有那保鏢,是故意來嘲諷他的嗎?

「做生意而已,起起伏伏,雲以桑你就不怕哪一天落到比我還慘?」客戶還在,林渝勉強維持住自己的體面。

「?」雲以桑覺得這人戲好多。

「那倒不會,我再怎麼樣也不會盡想著犯法的點子。」

「倒是你,聽說去年林氏娛樂公司投的幾部電視劇和電影都撲的血本無歸,

股東安撫了嗎?公司欠債解決了嗎?股價控制住了嗎?」

雲以桑致命三連。

林渝內心最苦惱的事情被點破,那點男人的尊嚴都維持不住。

「你不會好過的!」他忽然發怒,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狗那樣沖向了雲以桑,雲以桑面前的保鏢像拎小雞仔似的把林渝提起,一腳揣在他膝蓋上。

林渝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場面瞬間就亂了起來。

林渝的客戶也一臉尷尬,摸了摸鼻子,只覺得今天真他.媽是倒霉。

又慶幸還好有這麼一齣戲,讓人看清了林家掌權人是這麼一個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大齡低能兒。

難怪林家不行。

林渝以前好的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甭管是在哪,後台多硬的店,他打人了看上誰了都是一句話的事。

可現在,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出來林家不行了。

林渝被茶館老闆派人趕了出去,他萬分屈辱,回到車上把自己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雲以桑壓根沒把這個小插曲當做一回事,情緒沒受到任何影響。

她和製作人繼續聊了聊電影圈內的消息,然後笑著分開了。

來到車庫裡,她握住車門,忽然發現裡面坐著一個人。

「你剛才見到林渝了嗎?」車窗降下,盛與瀾的側臉被車庫頂燈照亮。

雲以桑從另一側上車,剛坐進去就感覺一隻手環住她的腰。

「對啊,你是知道這件事就趕來了嗎?」她笑吟吟的湊近盛與瀾的臉,「我沒事的哦,寶貝」

「也不全是,今天不是你工作結束嗎?我來給你慶祝。」盛與瀾漆黑的眼眸倒映著她的面容,呼吸噴洒在她臉上。

「怎麼給我慶祝?」雲以桑摸了摸他的臉,劃過他的睫毛,觸感很舒服。

盛與瀾只是盯著她看了一會,親了親她的嘴唇,他狹長的眼眸又黑又沉。

「就這個嗎?」雲以桑得寸進尺,尾巴都要搖上天了,「喂,我現在好歹也算是一個有點事業的小老闆了,想這麼糊弄我嗎?」

「你想做什麼?」盛與瀾整個環住她,體溫透過布料傳遞過來,他體溫偏高,那股灼熱的男性氣息在空氣氤氳開來,「那我服務你?」

雲以桑愣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輕笑,一用力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雲小姐,現在我就是你的男秘書。」

「哦?我們今天的劇本是女總裁和她的男秘書嗎?」雲以桑有了興趣。

「好的,boss。」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彷彿是輕緩的安撫,又像是曖.昧的調.情。

雲以桑心裡酥麻,被親過的地方像是被電了一下,她坐在盛與瀾腿上,要低頭才能和他接吻。

……

……

雲以桑很喜歡和盛與瀾玩一些小遊戲。

他太聰明了,很快就變得像一位完美的情.人,雲以桑感慨,如果盛與瀾不生在盛家,應該有很多女人願意包養他。

當然,那一幕是絕不可能發生就是了。

今天和盛與瀾在車上玩了一會,回家時盛慕已經吃完飯回書房了。

「少爺最近念書真的努力啊。」管家端著熱茶過來,低聲說。

距離盛慕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很多高三生在這時候都會變得敏.感和焦躁,但盛慕不太一樣。每次見他,都只是和往常一樣,安靜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可另一方面,盛慕出現在其他人面前的次數越來越少,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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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流的豪門后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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