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畫風突然變了
次日,太師府。
世子妃來了,應家不但不敢攔在門外,還得大大小小出來迎她的車駕。
應采瀾出門前,閻佩瑜給她算好了時間。
此時她坐在太師府的主位上。
爽!
從前低聲下氣的庶女,飛上枝頭變鳳凰,凌駕於他們之上了。
太師夫人坐在另一邊。
她原本一直看應采瀾不太順眼,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的女兒又受了莫大的委屈,哪能有什麼好臉色?
當然,她不考慮代嫁的事到底是誰算計的。
好處讓應采瀾得了去,應彩月吃了虧,當媽的心裡哪裡過得去?
應夫人冷冷淡淡地道:「世子妃,你若是來回門的,時間也過了。再說了,回門的話,難道不該新婚夫婿與你一起回?」
「哦,世子身子不好,難道嫡母不知道?」應采瀾淡淡應了一句,不痛不癢。
原主的親生母親呢,如果是她看到這種場景,大概會很難過吧?
但她不是原主!
她抓了一把瓜子,咔吱咔吱地磕起來。
一邊嗑瓜子,一邊悠哉悠哉地道:「我呢,不懂規矩的事兒,是整個帝京都知道的!」
「但是嫡母啊,就好比你養了一條狗,從來不好好教、也不好好餵養,純粹放養流浪狗。」
「結果,帶出門的時候不拴繩子,把別人給咬了。」
「你說,別人是計較狗不聽話呢,還是在想什麼主人養什麼狗?」
應夫人噎住。
所有人:「……」
好傢夥!
這位世子妃,為了黑別人,不惜自損八百!
把自己比喻成一條狗,這樣的事兒,她都幹得出來!
「你們這什麼眼神?」應采瀾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
她自嘲一笑,反問:「在應家,難道我不是連一條狗都不如?」
應夫人眉頭皺得緊緊的,不想跟這等粗鄙之人說話。
應采瀾也沒有要跟她多說什麼的意思。
她就很好奇——
有朝一日,這位應夫人得知她才是親生女兒,替「仇人」養了十幾年的嫡女,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偷了女兒、並移花接木的,王姨娘可不是仇人么?
但她心眼壞啊。
她現在不說!
在真假嫡女這件事上,應夫人是受害人。
但是!
記憶里,應夫人不待見原主、甚至還打罵過原主的種種,無一不彰顯:
應夫人的人品好不到哪兒去!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應采瀾對這個母親,還不如對康王妃的好感多。
康王妃雖然高高在上,有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但,人家地位那麼高,還能聽得進別人的話,凡事都講一個理字。
應夫人的氣量,差遠了!
「我來呢,不是回門的。」
「而是我們蒹葭苑跑了個世子侍妾,這可是大事兒!」
「想想看,缺了侍妾伺候本世子妃,端茶遞水的事兒歸誰?洗臉洗腳的事兒歸誰?心情不好了,找誰出氣?」
應夫人被氣得頭頂冒煙:「你說什麼!你讓我月兒給你洗臉洗腳,你還要拿她出氣?」
端茶倒水這一點,她還忍了!
其他的,像話嗎?
偏偏,應采瀾一臉無辜,反問:「侍妾不就是這作用的么?我從小到大看見的,姨娘不一直得這麼對母親?我以為,侍妾都是干這事兒的啊!」
應夫人:「……」
被將了一軍!
「你姨娘那般害你,你還幫她說話?」應夫人的語氣里,充滿了嫌棄。
此時,王姨娘被禁足了,並不在廳中。
出來的除了應太師的幾個小妾外,還有的便都是庶女。
迎接的是世子妃,所以公子哥兒們都沒留下來敘話。
應采瀾冷冷一笑:「一碼歸一碼!王姨娘有王姨娘的坑在等著,應夫人,我只管問你,這人,你是交不交出來?」
「她自己眼巴巴跑上王府,上趕著做侍妾的。」
「如今都已經是我們世子的人了,還想回家洗白,重新找個男人接盤呢?」
「難道你認為,還有什麼正經門戶能明媒正娶嗎?」
應夫人最心疼的就是這點,她還往心窩子里戳!
懟不過她,應夫人乾脆擺爛,道:「大皇子認為我們月兒不合適做世子侍妾,他親自把人送回來的,有本事你去找大皇子理論!我們總不能落他的面子,對吧?」
這個反擊很漂亮,應采瀾都想鼓掌了!
她本來就是做做樣子來的,自然不會態度很強硬。
只是悠閑地道:「聽起來,我家世子的侍妾,還跟大皇子有一腿?」
「哎呀呀呀!嫡姐簡直棒棒的!」
「人都在我蒹葭苑住那麼幾日了,還有本事讓大皇子把她給弄出來。」
「這麼說,是不是過幾日,我就能聽到大皇子把嫡姐給收房的消息了?」
「哎喲喂,這要是跟大皇子搶女人啊,我家世子是肯定做不出來的。」
她陰陽怪氣地的,說了一大堆。
應夫人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怒道:「你犯得著這麼說話嗎!如果不是你搶了你嫡姐的婚事,用得著鬧今天這樣子?」
話音一落。
「啪嗒」!
瓷器落地被砸成碎片的聲音,響徹整個太師府大廳!
應采瀾神情陰冷,把桌上的茶盞給狠狠往地上一砸。
位置,選得很玄妙:
那茶杯,就在應夫人腳邊,來了個落地開花!
應夫人嚇得什麼端莊都沒有了,直接跳腳,尖叫:「啊!」
茶杯碎片打在她的小腿上,倒是沒受傷,疼也不算很疼,但這臉……
簡直被踩在了地上!
抬頭,對上的是應采瀾陰森可怖的目光。
「應夫人,你再說一遍,誰搶了誰的婚事?」
應采瀾的長相,偏白瘦幼一些。
按說,是沒有很強的殺傷力的。
從前,原主懦弱得頭也不敢抬,大家都習慣了她的額頭永遠被劉海遮住的樣子。
可如今!
應采瀾把劉海都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整個人顯得精神、體面,甚至去了康親王府鍍金后,還散發著隱隱的皇室貴氣!
她自己都得承認,這的的確確是夫家給的底氣。
閻佩瑜對她算慣著,康王妃也讓她挺起腰桿守護王府門楣。
想不強勢都難!
應夫人竟然被她嚇得心口咯噔一下,下意識道:「你冷靜點。」
誰知道,下一瞬,應采瀾的態度就變了。
她突然垮了臉,哭唧唧地道:「到底是誰謀害誰?」
「嫡姐和王姨娘,把我給綁上了花轎,還交給我一瓶毒藥,讓我第二天服下!」
「她們想要逼死我!」
「然後,順理成章栽給我,說我搶婚!」
「不就是想攪黃婚事,好不用嫁給世子嗎?」
「我怎麼就這麼慘呢?」
應夫人一頭霧水。
畫風怎麼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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