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競爭皇商

第307章 競爭皇商

距離太子許諾的一月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月,朝臣們日日去鳳鳴宮外跪求太子登基,只差把殿外地板跪穿。

直到西南捷報傳來,滿朝上下這才知道即將登基的太子殿下居然跑去西南打仗了。

「劉閣老,此事您可知道?」

朝臣們紛紛圍著劉鶴追問,他們覺得劉閣老似乎是共謀,太子不在這段時日,唯有劉閣老兢兢業業毫無怨言,彷彿朝堂是他們家的產業。

劉鶴否認,「我若知曉,怎麼可能任由太子如此胡鬧,這幸而是太子戰術了得,完勝夷國,若有個差池可如何是好!」他說著不住嘆氣,「胡鬧,太胡鬧了,以後萬不可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他裝得跟真的似的,把同僚們唬得一愣一愣的。朝臣們心裡不免嘀咕了,如果劉閣老不知此事,那證明未來新帝是個極有主見且果決之人,不好惹,更不好拿捏。

於是,一些個叫囂太子不登基就要動搖國祚根基,恨不得以頭撞柱逼太子現身的朝臣們不敢再現眼了,老老實實等著太子回朝。

又半月後,盛明宇秘密回了北都,又連夜進宮。第二日頂著黑眼圈,神情哀傷地出現在朝堂上,任誰看這都是守了兩個月靈的德行。

「諸位對不住,父皇駕崩,我哀傷不已,一不小心就陪了父皇兩個月,叫大家擔心了。」

眾朝臣心情非常複雜,本以為太子殿下會高調凱旋,藉機立威,場面上再解釋一下擅自離宮之事,跟大家客氣兩句,以安撫百官。哪知人家根本懶得交代。

這無疑是在告知大家,他決定的事,無需置喙。

以余太傅為首的一干老臣,本想趁機勸太子要以國為重不可輕易冒險之類的話,可人家根本不挑明。太子不承認,誰敢那麼沒眼色地戳穿?

想說不能說,還拿太子沒轍的滋味很是憋屈,但也只能忍著。

劉鶴出列,高舉太子至孝大旗,「太子殿下孝心感天動地,乃社稷之幸,百姓之幸,更乃吾輩之幸!」

此時不拍馬屁何時拍,其他朝臣皆出列附和,好話不要錢地往外送。

場面戲做完了,盛明宇說起正事:「父皇駕崩已有兩月,欽天監儘快擇吉日出殯,待出殯之後,再挑登基之日。」

「另外,我朝已與夷國以及北疆各國通商,皇商急需確認,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劉鶴道:「若論絲綢茶葉等物,當數江南出產為最好,江南的幾大商家中,又以揚州府晏家,蘇州府的白家,餘杭陸家最為出眾,其中陸家紡織規模稍小,晏家與白家不相上下,再論對朝堂的貢獻,晏家主在朝堂危難之時仗義疏財,晏家二姑娘又在疫病肆虐之時舍藥材救治百姓,實乃義商,為皇商不二人選。」

吏部尚書出列道:「臣聽聞松江府晏家作坊最近出了事,損失慘重,是否不足以與白家競爭?」

還有那些與疫病有關的傳聞他不敢說,畢竟牽扯了太子殿下。

盛明宇偏不讓他藏著,「為何會損失慘重?」

吏部尚書道:「好像是被水淹了。」

盛明宇:「何人所為?又為何為之?」

吏部尚書:「這……臣就不得而知了。」

「不清楚的事以後不要講。」盛明宇看向其他人,「可有知道因由的?」

吏部尚書討了個沒趣兒,也給眾臣提了醒,新帝不聽讒言,不受挑撥,以後少拿沒用的屁話來煩他。

新帝還未登基,眾臣就已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來應對,無人再敢輕視之。

大理寺卿道:「臣還未收到松江府上報案情,定會密切關注此事。」

盛明宇點頭,「若晏家當真失去競爭資格,便從白家或是陸家中選。」

忠臣附和稱是。

晏長風剛剛收到了齊掌柜從松江府傳來的信。

信上說晏家作坊損失慘重,織機幾乎都被泡毀,蠶絲布料就不必說,泡了水便不能再用。齊掌柜根據她的吩咐報官喊冤,當地知府頗為重視,經過數日嚴查,找到了些許蛛絲馬跡,是當地的一個混混小幫派乾的。

混混小幫派不會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必是拿人錢財替人賣命。

看來,背後之人是有備而來,小打小鬧的不能把他們引出來。晏長風回信給齊掌柜,讓他放出晏家作坊資金不足,要變賣作坊的消息。

數日後,齊掌柜再次回信,說無人肯買,要麼就是出極低的價格收購,疑似幕後有人操控。又過了半月,齊掌柜說有人願意高價收購,但要跟東家當面談。

晏長風合上信,琢磨著得親自跑一趟松江府。現在晏家白家正競爭皇商,這個節骨眼兒上晏家作坊出事,於誰有利不言而喻,偏巧又有人願意高價收購。

這要不是白家乾的,晏長風就把白家祖宗供起來。

既然對方要跟她當面談,她總要會一會,只是……她看向床上的小東西。這小子還沒斷奶,離不得她。

「如蘭!」她稍微一想就做了決定,把如蘭叫來吩咐道,「收拾東西,我要帶上晏之去松江府。」

「啥?」如蘭以為聽岔了,「您要帶小少爺出遠門?」

「松江府有要事必須要我親自過去,他沒斷奶,不帶上怎麼辦?」晏長風說,「沒事,多帶幾個人,東西藥材備足些,咱們坐船過去。」

「可是……」如蘭怎麼想都覺得擔心。

「別可是了,松江府離揚州府近,剛好把母親接過去抱抱外孫,一大家子人照顧他一個,沒什麼不妥的。」

如蘭別無他法,只好下去收拾東西。

晏長風給揚州府寫了信,讓母親先去松江府。然後抱著晏之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祖母,您這兩日可好?」她把晏之抱給老太太,讓她老人家親近親近。

「我這把老骨頭,只要能動彈就是好的。」許氏抱著曾孫又親又喜,「我一瞧見他啊,就怎麼都好了。」

「他見了您笑得也格外歡,可見最喜歡您了。」晏長風坐下來,斟酌道,「祖母,有件事想跟您請示。」

「有事就說,還請示什麼?」許氏低頭逗弄曾孫,一老一小一塊兒咯咯笑。

晏長風為難開口,「祖母,我想帶晏之去松江府見見我娘。」

「是該讓你爹娘見見外孫。」許氏道,「不知你爹身子如何?疫病可好了沒有,若是方便,不如把他們接來北都住幾日?」

「是這樣祖母,松江府的生意出了點事,得我親自跑一趟,晏之沒斷奶,所以我……」

「這怎麼行!」不等晏長風說完,許氏便否決,「你才生產,帶著還不足百日的小娃娃,哪裡能出遠門?出點什麼差池可如何是好?」

「您聽我說祖母,我身體好著呢,晏之雖然小,但也沒有那樣嬌氣,身邊一堆丫頭婆子照顧著,乘大船暖和又穩當,吃的喝的藥材備得足足的,跟在家裡沒什麼兩樣,只是得委屈您一段日子見不到他,但我保證辦完了事會儘快回來,可好?」

晏長風說到這份上,許氏還能說什麼,她嘆了口氣,「你這丫頭啊,好是真的好,就是太能幹了點,成日跟個男人似的在外打拚,怪叫人心疼的。」

「叫祖母擔心了,是我的不是。」晏長風滿是歉意,「幾次三番地讓您老人家替我們操心,我真的過意不去。」

「傻孩子!」許氏把晏之交給王嬤嬤,轉身握住孫媳婦兒的手,「是我老婆子過意不去才是,我們裴家是靠你辛苦撐著才有今日,我是感激又心疼,如今霽清倒下了,晏之又小,你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操著心,我這心裡一想起來就難受得要命。」

「都是一家人祖母,說這些不就見外了嗎?」晏長風笑道,「我不在家,家裡少不得還要您老人家操持,柳姑娘在咱們府里配藥,您不用管她,只管給她準備吃喝就好,霽清那邊您不用擔心,只等來年春末就有好消息了。」

「哎!你放心去忙吧。」許氏道,「千萬多帶幾個人伺候著,最好也帶個懂醫術的,小娃娃狀況多,有備無患。」

「我知道了祖母。」

是該帶個懂醫術的,但牧央跟小柳都離不開。晏長風一時半刻找不到合適的人。

臨走前,她抱著晏之去侯府告別。外祖母得知晏之要出遠門,特意派了個擅長醫治小兒病的太醫跟著,解了燃眉之急。

一切準備妥當,在北都城落第一場雪之前,晏長風帶著裴晏之乘船南下。因為船行得慢,走了近一個月才到松江府。

上次離開松江府前,晏長風在這裡置了處宅子,下船后乘馬車直奔過去,很是方便。

姚氏提前得了信兒,竟跑到巷子外面迎接,不等馬車停下就嚷嚷著要見外孫,「晏之呢,快讓我瞧瞧!」

晏長風從沒見她娘這樣失態過,怕是當年她自己生的也沒這樣著急,「娘,人都到眼前了,您好歹等馬車停下!」

「我這不是心急嗎!」姚氏當了外祖母,忽然就拋棄了大家閨秀的矜持,抱著外孫稀罕的什麼似的,眼角擠出了一堆褶子都不在乎了。

「哎呀這小東西長得真好看,比你大姐小時候還討人喜歡。」姚氏把老大掛在嘴上小半輩子,逢人就要搬出長鶯來炫耀,如今有了外孫,果斷換了人,「我家老二雖然自己長得一般,倒是很會生。」

「您這話我聽了可沒多開心啊。」晏長風推著老娘進家門,「快進去吧,在大街上齁冷的。」

姚氏自己生了兩個,加起來也沒抱幾回,自從抱上了外孫就不肯撒手,除了餵奶,事事親力親為。

裴小少爺又是個見人下菜碟的鬼靈精,對著該親近的人從來都很配合,不哭不鬧,笑呵呵的哄得人心甘情願伺候他。

有老娘帶著,晏長風便放心出去忙生意了。

去晏家作坊之前,她讓葛天駕馬車,帶著她在城中逛了逛。經過近一年的經營,松江府已十分繁華,此地近海,海上貿易一開,熱鬧程度不亞於揚州府。

城中的商鋪無一空閑,晏長風估計鋪價起碼翻了三番。綉坊布莊不計其數,規模較大的大概四五家,包括晏家天衣坊在內,皆是南邊叫得上名號的鋪子。

其中有一家叫仙綉庄,在蘇州府很是有名,正是白家的產業。除了在蘇州府,仙綉庄的生意皆比不過天衣坊。但在松江府,因為晏家紡織作坊出事,所以影響了天衣坊的生意,因此相較於天衣坊,仙綉坊外門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

到了晏家作坊,晏長風問道作坊的胡掌柜:「如今白家家主是誰?」

胡掌柜道:「是白毅,白家大少爺,白家老爺子前兩年交了權,在家享福,如今白家一切事宜都是大少爺做主。」

白毅,聽聞此人頗有生意手段,白家這兩年發展極快,皆是這位大少爺的功勞。只說白家的紡織作坊,在白老爺子手上的時候還不能與晏家比肩,如今已經齊名,其能力可見一斑。

「與我們談條件那人是什麼來路?」晏長風問。

胡掌柜道:「他自稱是北地來的,家裡做布料生意,想要盤一個紡織作坊自產自銷。」

晏長風:「可提了什麼條件?」

「沒有,只說要跟您當面談。」

「約他儘快見面。」晏長風說,「年底皇商就要定,目前白家已經壓了咱們一頭,若不能讓作坊重新運轉,咱們就白忙活了。」

胡掌柜一直有疑問,「二姑娘,咱們晏家要說做皇商,早就有資格了,但家主一直不想與朝堂牽扯太深,為何您……」

成了皇商,幾乎等於把產業交了公,晏家獨有的紡織技術,以及作坊里的頂級綉娘都不是自家專屬了。

但有失有得,成了皇商就不會再有前世家業被人惦記的悲劇,錢權很難徹底割離,與其依靠別人的權,不如靠皇權。這是裴二的良苦用心,他就怕他不在了,沒人護著她,沒人護著晏家。

「一朝天子一種策略。「晏長風說,」新帝在一日,咱們晏家就不會吃虧,至於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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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貴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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