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外面庭院里夾雜著女子低低吟唱的曲聲猶在飄傳，餘音裊裊，細膩含蓄。
包間里空氣彷彿凝結到一起，與室外的紛擾隔開，陷入微妙的靜謐。
顧慕雲手裡端著酒杯，酒還未入口，人卻已經像是醉了，臉頰泛紅，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一陣微風從窗戶吹進，拂過她散落在臉頰邊的碎發，也不知怔愣了多久，她回過神，目光迎著一直耐心等待她回復的男人，放下酒杯，抿了抿唇，不確定的問道：「您......您剛剛說的是，要和我同床嗎？」
他說的太直白，作為一個成年人，她自然聽得懂。
可是對面坐著的男人，她奉若神明，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暖黃色的燈光投在他身上，他穿一身白襯衫，臉龐英俊，氣質清冷，舉手投足間，雅緻端方，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和她討論那種話題。
沈韌面色如常，說是一身正氣也不為過，但說出的話卻和他在她眼中的形象大相徑庭，「不僅僅是同一張床，會包括，但不限於，牽手，擁抱，接吻......」
包括但不限於，牽手，擁抱，接吻，也就是說，還有別的。
顧慕雲臉頰更燙，她說的同床也是指這個意思，她自然不會認為兩人同一張床是蓋著被子純聊天，只是她沒他說的這麼細緻。
他的眸光幽深灼熱，盯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頰，不加掩飾，「我是個身心健康的男人，所以，會有這方面的需求，你能理解嗎？」
「嗯......」
顧慕雲垂眸，臉頰更燙，想要放空下大腦緩解壓力，神思卻不由自主飄到中午和陸瑤吃飯時的對話。
因為他們倆分開睡，陸瑤質疑沈韌是不是不行，沒想到他現在就這麼直白的告訴自己，他有需求了。
她自然不會傻到覺得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會清心寡欲，無欲無求，只是她從未把沈韌和那種事聯想起來。
雖然這個話題很羞恥，但仔細一想，夫妻發生關係，是天經地義的，君子坦蕩蕩，韌哥如此坦率的和自己談這個話題，更加證明他是個君子。
想通這一點，顧慕雲心裡彷彿輕快了不少，但身體依舊緊繃，手指抓緊衣服布料，無意識的攪動。
「你能接受嗎？」頭頂傳來他低沉的嗓音，他又問了一遍。
顧慕雲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抬起眼睫，小心翼翼的和他商量，「我可以接受，但能不能，能不能......」
沈韌溫聲道：「你有什麼要求，儘管直說，我們是夫妻，夫妻需要坦誠相待，不用太過拘謹。」
顧慕雲還是很局促，「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準備，我現在還不太可以。」
沈韌隨和道：「當然，我也只是提前把這件事告知你，希望你把我擺在和你平等的位置上，以妻子的身份和我相處。」
顧慕雲聽到他說只是提前告訴她，並沒有打算今晚就要發生關係，如釋重負，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往別的地方想。
他這個年紀，正是男子最鼎盛的時候，他說自己有需求，肯定是有過這方面的想法，那他平時都是有需求的時候，是怎麼解決的呢？她目光掃過他骨節修長的手指。
「酒還喝嗎？」
沈韌端起面前的酒杯，目光詢問的看著她。
顧慕雲滿腦子黃色廢料被他打斷，心虛的打了個激靈，視線從他的手上移開，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喝。」
她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聊完這個話題，顧慕雲魂不守舍，吃菜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到家的時候，沈韌並沒有向她提出讓她搬到他的房間，或是他到她這邊住同一間房的要求，只是在她房門口的時候，揉了揉她的頭髮，連多餘的肢體接觸都沒有。
兩人依舊分房睡，吃飯時那段曖昧無邊的聊天，彷彿只是隨口一聊，但卻真真切切的讓她意識到，她和沈韌的關係變得不一樣了。
洗完澡，顧慕雲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和沈韌的對話，臉頰又開始忍不住發燙。
韌哥答應給她一段時間準備適應，但具體能給她多久的時間，也沒說過，想到要和韌哥做那種事情，她就不由自主抱著被子，在床上蜷縮成一團。
她雖然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可她私底下看過小說，大學宿舍里幾個室友也偷偷把宿舍門鎖起來，湊到一起觀摩過小電影，知道成年男子在那方面是有需求的，不過具體多久需要一次，因人而異。
萬一韌哥下次有需求，就來找她怎麼辦。
要不要問問韌哥，能給自己多久的準備時間？
顧慕雲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很快又被自己否認。
太羞恥了，還是百度吧。
她打開手機，編輯信息搜索。
「正常男性多久有一次需求。」
搜索出的第一條回復是，「正常男性一般每周需要兩到三次。」
一周兩到三次，那也就是平均兩三天有一次需求。
顧慕雲瞪大眼，那不就是，如果韌哥今天沒有需求，明天或者後天就會有。
顧慕雲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心亂如麻，手機突然震動一聲，收到消息提醒。
她伸手，撈起手機，看到給她發消息的是沈韌，手指抖了下，手機差點沒拿穩，掉下去。
韌哥，這個點，這個時間，給她發消息幹嘛？
她蹭一下從床上爬起來，小跑到房門前，伸手在門鎖上擰了幾下，檢查有沒有反鎖。
確認房門已經鎖好，她回到床上，把手機屏幕倒扣在自己胸口，閉上眼睛，不敢看消息。
這樣裝沒看見消息好像也不太好，韌哥今天都是開誠布公和她談這件事的，她都說了可以接受這件事了。
她深吸了口氣，睜開眼，顫抖著手指打開消息。
韌哥：【不要胡思亂想，早點休息，在你準備好以前，不經過你的允許，我不會隨意碰你。】
像是猜到她會想什麼一樣，他特意發了這條消息過來寬慰她。
顧慕雲有種自己被他看透了的感覺，尷尬回復：【那您有需求的時候怎麼辦？】
沈韌：【你覺得呢？】
顧慕雲看到這條意味不明的回復，突然發現自己的問題有點羞恥，好像是在自薦枕席一樣。
怕他說出自己不太好接受的答案，顧慕雲竟慌不擇路的編輯消息：【用手嗎？】
消息一發出去，顧慕雲猛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趕緊顫抖著手指想撤回，已經晚了，她消息還沒來得及撤，對面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沈韌：【皎皎，什麼時候懂這些了？】
顧慕雲呼吸一窒，丟掉手機，狂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