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夢境
水溶等龍飛希離開後走進了書房的內室,這裡一直是他婚後休息的地方。
本是沒什麼睡意的,竟不知為何有了些許疲倦,才躺下朦朦朧朧的睡了過去。
迷糊中,他來到了一個似曾熟悉的地方。
這裡山清水秀,一派祥和,仙霧妖嬈,別有一番風味。可這裡似乎又讓人模糊不勘,明明覺著它讓人迷惑,卻又不讓人看清,彷彿是為了什麼,在莫名的吸引著來人。
淡淡的,如散步般又似有所牽引了來到了一個地方,抬頭看,只見「太虛環境」四個鑲金字是那麼明顯掛在高處。
兩側還掛著一副對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太虛幻境。」他喃喃自語「好個奇怪的地方,可我似乎又來過這裡。」
歪著頭想了很久,可又想不起什麼似的。
這水溶可不是那寶玉那般的痴傻,雖然驚訝自己的處境,卻也不慌,也不好奇,只是總覺得心中有個謎團存了,彷彿這裡會有答案似的。
「龍君來了。」伴隨這一個清脆的聲音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看著來人,雲鬢高聳,仙袂飄飄,頓覺似曾見過:「你是……」他問
「我叫警幻,是這太虛幻境主管還情司和薄命司的宮主。」警幻笑著解釋。
「如此說來這裡是仙境了?」水溶問道。
「是仙境是魔境端看個人造化吧了,龍君不看到了我們門前的對聯了嗎,『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即來了這裡,何必非要個究竟?」警幻笑道
「你認識我?」水溶淡然問道。
警幻微微一笑:「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何必太過執著。這裡的一切本事就是虛幻的,龍君何必太過追根呢。」
水溶雖然不明白的看著她,可卻不再盤問,想想,自己既然來了這裡,也就當是個機緣吧,所以他並不擔心。
警幻無意說太多,只是看著他笑了笑:「難得龍君到此,本座且帶你四處游游。好歹這也算是龍君的舊居所呢。」
水溶沒有搭話,既來之則安之,作為紫龍君上,他自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出世原則。
警幻看他的樣子暗暗點了點頭,待他答應了,也不多說什麼,只走前面。
水溶隨著警幻慢慢的在這幻境中遊玩,雖然看起來這裡是那麼的祥和,他總覺得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這是真是假?」他問
警幻看了他一眼:「龍君才在人世打滾多久,就範了混了,假作真是真亦假,我才說了,你又忘了,才當你是明白人,引你來一見,怎麼反倒說這樣的話,不顯得落俗了些了。」
水溶一愣,隨後施禮道:「想來是水溶錯了,忘記了這些,還望仙子見諒。」
警幻還待說什麼,突然出現個丫鬟形狀的人喊道:「警幻姐姐,紅顏司主要歸位了,要你去主持一下呢。」
警幻點了點頭:「馬上過去。」然後又對水溶說:「我現下有些事,時間雖不長,龍君若不耐倒可自己逛一會。只是逛且逛了,可不能隨便帶了這裡的東西才好呢。」
水溶點了點頭:「仙子自去,水溶自當小心就是。」
於是警幻隨著那丫頭離開了。
水溶隨意的走著,竟來到一處看似書齋樣的地方,上寫著「情司閣」,旁也有對聯,寫道:情為天下人之情,司是念紅塵之司。
他好奇的進入,裡面竟然排排櫥櫃,每個櫥柜上竟有若干抽屜。
他隨意選了排走過去,走到一處停了下來,看正上面提著還情司三字。下面卻是若干個抽屜,各寫著些許名諱。
他隨意的抽開一個命為痴的抽屜,只見裡面竟放著一本書。
書面滾金燙寫著人間六情使五個大字。
他隨手拿出來,入眼竟寫著「有情無情總一個痴字了得」
接著翻開第一頁,竟畫著一副畫,旁還提這幾句詞。
畫上是一條龍守著一棵莫名花草的樣子,旁邊寫著「只道灌溉恩難報,維護之德更難酬,淚還灌溉心還情,相伴相守共一生」,復又有詞「世外仙株,神龍真神,維護一生,纏綿一世。」
翻來背面竟提著:「情情願願纏纏綿綿世世,還淚已無痕,惟情難留,回過望,誓盟白首,生生世世,不舍不忘,天涯海角,相攜到老」
水溶不是很明白,卻有似乎有所感觸,不過只是那靈光閃了閃,還不甚明白,索性翻了下去。
第二頁也畫著一副畫,畫中看似兩個男子在對弈,只是其中一人竟作女裝扮,旁提著「誰道江山難指點,假鳳虛凰定河山,回望百年歷史記,空缺之處來生評」又提著「本屬是男兒真身,卻幻化巾幗妖嬈,同心力指點江山,共患難結識知己」
背面也有詞為「雙龍攜手,江山安寧,龍鳳歸位,各得知己。」
他愣了愣,怎麼感覺寫的是他,他想到。
雖然疑惑卻繼續翻了下去,第三頁還是一副畫,一首詞。
一條龍身上竟掛著一條玉帶,在空中飛騰,旁寫著「玉帶隨身掛,紫龍更朝陽,千山水化處,白雲藏人家。」又寫道「玉溶水化,白首人家」。
背面也有詞:「戚戚外人間仙境,蒙蒙然世外桃源,紅塵中繁華度過,世俗外竟躍三界。
再翻一頁,只見一男一女竟在放風箏,旁寫著「渺然遠處,月老牽線,前世盟約,今世紅塵」復又有一小字寫道「莫道女兒不如男,淮南人家女勝郎。」
背面寫著「只道是紅顏薄命已枉然,卻不了柳暗花明在眼前。」
看不懂,不明白,他隨意又翻了下去。
又一畫,還是一男一女畫像,只是女子似乎在看書,而男子卻為她雲鬢插花,旁道「佛前三世盟約,只為一世姻緣,龍與春歸夢醒,花落也非枉然。」又復道「有情有心有緣,許心許情許佛,待來日春回大陸,自當是百年永和。」
背面寫道「花紅處無人識花,花落處得你真話,前生佛前誓約,今生也算得嘗。」
又是一畫,這副畫有些詭異,分為上半副和下半副,上半副是一夫人懸樑狀,眼睛卻看著旁邊背對自己的男子;下半副只見一與上半副女子相似的男子坐一龍椅,而一美夫人卻在一旁看著他落淚,旁提著「只道長生殿內存真情,卻不料大難到頭各自離,滿懷著幽怨發誓盟,待來生,君為女來我為男,倒那時,千年恩怨一線泯。」旁邊沒有副詞,可背面卻有寫:
只道月下情緣深深,難敵富貴豪華沉沉,莫道前生情深緣淺,今生還你緣深情淺。
水溶畢竟不是常人,竟仔細思量起這裡的每一副畫和裡面的詩句。總覺著這裡的一切好似和自己有莫名的關聯。
最後一頁,沒有畫,只寫了幾句詞,提著「虛化人生架空史,還情報德回紅樓,富貴浮華總成夢,假作真時真也假」
放下手中的書,他有些沉思,可一時間又感悟不了,他皺起了眉頭。
竟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山清水秀,仙鶴鳴渧,離他不遠處竟有一株開著花的草,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知道這是草,雖是草,卻又有著無比的熟悉感,下意識的走到旁邊,手指輕輕劃過那草葉。
一股似熟悉的悸動瞬間湧入心頭,那似有還無的熟悉香味竟迎面入鼻。
這香味好似哪裡聞到過,他陷入沉思,玉兒,在玉兒身上有那香味。
他一愣,這是湊巧還是天意,他有些迷糊了。
「龍君也犯傻了,凡事順應天意就是了,何必去弄個究竟呢。」警幻仙子不知何時已經回來,正站在他身後。
水溶畢竟不是常人,聽了她的話竟有了幾分觸動。
「若你所說,如今這是夢也非夢了。」水溶道。
「龍君悟了。」警幻拍手笑道「這紅樓總是夢,卻也非夢,龍君這樣悟了,倒少走了許多冤枉路呢。」
水溶一愣,然後似乎有所悟的一笑:「如此勞了仙子點化了。」
警幻搖了搖手道:「如今是龍君自悟了,警幻只是適當提醒而已,何況絳珠遲早要回到龍君身邊的,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比不得上次提醒神瑛來的煩些,可他總只是個痴兒,總不得領悟,也算是命了。」
水溶一笑,不再開口。
警幻看了看天色:「時間也差不多了,龍君也該回了,望龍君今後以天下蒼生為念,多做善事多修行,早日羽化回歸。」說完也不待水溶說話,水袖一揮,水溶竟驚醒過來。
醒來看了看時辰,天似乎快亮了。
水溶坐在自己的床上,思索了一番剛剛的夢境,那若有若無的香味彷彿還在身邊,他不覺深深一吸。
過了好一會,才露出一絲明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