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關

若說仙人的判斷標準，大抵就是擁有摧山斷江之力了。

他楊剛身為仙人之一，未嘗不能摧山，雖有些吃力，但事實卻沒有變化。

三大掌門不敢忤逆，趕忙點頭道。

「您自然是實打實的仙人，不過那位存在應該也錯不了，且許多年沒有出關，我怕正在閉關的關鍵時候，不宜打擾。」

三大掌門言語之間，是誰都不想得罪。

「那你們說的我該怎麼辦呢？」楊剛隨意的彈了一下青鋼劍，發出幽幽鳴聲，問道。

三大掌門對視一眼，趕忙朝楊剛彎腰恭聲道。

「不如前輩您先回去，等這位仙人出關了，我立馬讓人來通知你，到時候您二位當面述說就好了。」

楊剛神情徹底冷了一下，青鋼劍嗡嗡作響，眼神凌厲，冷聲道。

「你們是覺得我的脾氣很好嗎，我剛才已經說了，如今最奢侈的就是時間。」

三大掌門趕忙搖頭，額頭泌出冷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回道。

「不……不敢，只是我怕這樣貿然打擾了另外一位仙人，會讓他對您的印象不好。」

「印象？」楊剛眼神眯起，仔細打量了三人一眼，低下眼帘，手指在青鋼劍上抹過，回道一聲。

「你們不如考慮考慮接下來該怎麼活下去。」

青鋼劍綻放寒意。

三大掌門趕忙點頭回道：「您別急，我們這就帶您去找那位仙人商議。」

「找？」楊剛冷漠的抬起了眼睛，青鋼劍驟然一鳴，劍氣橫溢而出。

其中一位掌門的左手碎裂，血沫橫飛，傳來痛苦叫喊。

楊剛不屑的撇了斷臂的掌門一眼，繼續撫摸著青鋼劍，朝三人道。

「把他叫來，我在這裡等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后沒到的話，和你們有關係的都得死。」

隨意的話語，說著殘酷的做法。

三大掌門身子都在顫抖，其中一位還捂著碎裂的臂膀，不敢哼出聲，他們不敢怠慢，趕忙去叫人找陳夏。

三大掌門此時已經不敢看楊剛了，生怕他一個不耐煩就出劍殺人。

楊剛將青鋼劍別在腰間，眉眼微抬，朝三人問道：「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太過殘忍了？」

「不敢，不敢，沒有的事情，是我們唐突不懂事。」三大掌門能伸能縮，當下趕忙自己承認錯誤。

「不，不關你們的事情。」楊剛搖頭，嘴角咧起了一個猙獰的笑意，承認道。

「我就是這麼殘忍。」

山上仙人，只修力，不修心。

他有無敵之力，自然隨心所欲。

————

鎮中。

門派的長老得了掌門的命令，一大群人朝著陳夏閉關的屋子極速趕去。

臨近了，這群人卻又有猶豫，站在長滿雜草的屋子外，遲疑不定。

十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進入這個屋子，甚至就連靠近院子都沒人敢，只怕引得仙人發怒。

連下九流的盜賊都不敢進入。

今天卻要打擾閉關的仙人，很可能會惹仙人憤怒，當場擊殺。

誰要做這第一個？

若是活下來了還好說，完成了這麼一個重任，以後錦衣玉食肯定少不了。

但要是被仙人一巴掌拍死了怎麼辦？

眾人有些許猶豫。

但好在有不怕死的。

一位三十幾的大髯男子站出，袒胸露乳，朝眾人喝道。

「如今掌門危在旦夕，我願去做如此重任，若惹得仙人不快，身死當場，還望諸位照顧好我家人！」

「好，我們三大門派定忘不掉你的貢獻！」

「對，從此之後，你家人就是我家人，誰敢動，我定殺之！」

三大門派的江湖俠客很快答應。

大髯男子也不再猶豫，雙拳捏緊，呼了一口氣為自己鼓勁，然後快步走入了院子。

他先小心翼翼的掀開眾多雜草，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慢悠悠的走到因為木製已經腐爛的屋門前，控制粗壯的手臂，輕輕的敲了下門，再壓著嗓子，用輕細聲音恭敬道。

「仙人在嗎，小人有事求見。」

沒有回應。

圍觀的江湖俠客們不敢發出聲音，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見沒人應答，大髯男子咽了一口唾沫，又大著膽子加大了一些力道敲門。

剛敲出第一下，屋門便因為腐蝕嚴重，年久失修的原因，轟然倒塌，發出巨響。

大髯男子傻眼了，獃獃的站在門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誰啊？」

屋內突然傳來一道慵懶聲音，像是剛剛睡醒一般。

大髯男子趕忙跪下，恭聲道：「晚輩無意冒犯，只是有事求見您！」

屋內傳來了腳步聲。

大髯男子不敢抬頭去看，腦袋死死地貼在地面上，同時又求饒道。

「晚輩如此是有重事，求仙人原諒。」

後邊圍觀的江湖俠客更不敢怠慢，由長老帶頭跪下，之後三大門派齊齊下跪。

一共三百人，跪於屋門前，整整齊齊。

「你有什麼事？」慵懶的身影靠近，腳步聲停止，就站在了大髯男子身前。

大髯男子心都懸在了嗓子眼，不敢抬頭去看，只能繼續恭聲道。

「有仙門的仙人渡江而下，要見您，正等在渡口處，要是您不去的話，他就要殺了我們三個門派的掌門。」

「這麼暴躁呀。」陳夏點了一下頭，瞧了跪拜的三百人，納悶道。

「你們這是幹嘛？」

為首的長老趕忙說道：「請您出世，救我們的掌門。」

長老說到此時，還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其餘三百人通通效仿，以頭搶地，砰砰作響。

「哦。」陳夏點了一下頭，不置可否，又打量了周圍一眼，皺起眉頭，朝眾人問道。

「這是哪，從我閉關到現在過了幾年呢？」

長老連忙回道：「這是尾溪鎮，從您閉關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

陳夏望著周圍連綿不絕的高大房屋，搖了搖頭，「你們別搞門派了，去做基建吧，適合這個。」

長老不知道基建是什麼意思，當下也沒人敢回話。

陳夏又朝面前的大髯男子回道：「來找我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大髯男子趕忙回道：「那位仙人叫做楊剛。」

「楊剛？」陳夏小聲念了一句，眉眼之中有些疑惑，好像有點印象，但又印象不多。

「他來幹嘛？」

大髯男子趕忙回道：「據說是來給他弟弟報仇，三十五年前他弟弟在尾溪鎮被人殺害了。」

大髯男子這麼一說，陳夏的記憶就清晰起來了，點頭瞭然道。

「對了，他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做楊痿？」

大髯男子一愣，隨後快速糾正道：「不是楊痿，是叫做楊力。」

「對對。」陳夏清晰的想起來了，「他就是有個弟弟叫做楊力，我殺的。」

陳夏直接承認。

在場三百人全都怔住了，還真是這位爺殺的。

半晌過後。

長老大著膽子說道：「那就沒錯了，楊剛就是來找您的。」

「他有多厲害？」出於保險起見，陳夏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長老趕忙道：「應該已經踏入仙道了，是踩著蓮花渡江而來的，手上還有一把劍，一劍就斬開了整個渡口。」

「行。」陳夏聽著，覺得也沒多厲害，況且是專門遠程來找自己的，總要招待兩拳吧。

有客自遠方來，先砰砰兩拳，不死，再驅之別院。

「都起來吧，別跪著了，我又不是皇帝。」陳夏隨意說了一聲。

三百江湖俠客趕忙起身，這才能打量仙人的姿態。

入眼處是極為年輕的樣貌，最多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和以前江湖中流傳的畫像沒有一點出入。

果真不愧是仙人，長生不老！

眾人心中驚駭，沉默片刻，長老先抱歉彎腰，大著膽子開口道。

「不知道您是否願意出手，救救我們掌門。」

「走吧。」陳夏沒有拒絕，畢竟是專門來找他的。

長老連忙在前邊帶路。

陳夏撇了一眼身旁袒胸露乳的大髯男子，評價道。

「有空把胸毛剃了吧，再穿件衣服，公共場合，注意一下個人衛生。」

「好好。」大髯男子趕忙點頭，直接從腰間抽出大刀，開始刮胸毛。

陳夏怔了一下，點頭，「執行力不錯。」..??m

大髯男子被仙人表揚，當下更漸起勁，跑去高價買了一件路人的衣服，一邊穿衣服，一邊掛胸毛。

陳夏這次沒有多說什麼。

三百人的隊伍不急不慢的朝渡口趕去。

長老也想提速，快些到達，但怕引得陳夏不悅，只能不緊不快的前進。

到達渡口后，江湖俠客們停住。

三大掌門看這個架勢，眉頭皺起，覺得是可能沒請來仙人，要和這楊剛搏命了。

一時之間，他們很是感動。

楊剛手搭在腰間青鋼劍上，蔑視眾人，不屑笑道。

「怎麼的，擺出這種架勢來，是想和我搏命，哈哈哈！」

他發出尖銳笑聲，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緩了片刻，譏笑道。

「那我只好把你們的頭顱通通掛在屋檐上，再銜一個鈴鐺，風吹來，人頭動，鈴就響，到時候滿街的人頭鈴鐺一起響，也算是一個壯烈景觀了，哈哈。」

三百位江湖俠客沉默無言，紛紛側開身子，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摸著耳朵，一臉無所謂的陳夏從其中弔兒郎當的走去，撇了楊剛一眼，問道。

「你就是楊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