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目擊者

三人沒等多久，范國學就帶著一家三口回來了。

這是一對不到五十歲的中年夫婦，和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看穿著舉動，都是樸實的農民，有些緊張的樣子。

那年輕人不抬頭看人，眼睛往上面翻著，拉著中年女人的胳膊，往背後躲閃著。

大家看著都不太對勁兒，對視一眼，也沒著急發問。

「周隊，他們都是秦庄村人，林向平、張素夫婦和林大軍。」

范國學讓三人坐下，看著周存孝說：「今天早上的火車，他們要去東省，正好在候車廳被孫康認出來。」

「你們好！」

周存孝和三人打了個招呼：「都不用緊張，我們就是詢問一下情況！」

「您好！」

林向平怯怯的說了一句，回頭看了看兒子林大軍，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這孩子有些痴獃，有什麼事兒，你們問我們夫婦就行了。」

楊小岳就覺得林大軍不太對勁兒，還以為和案子有什麼關係呢，聽他這一說，才想起來一件事兒。

在秦庄村詢問鄰村王岩時，曾經說過，秦庄村有戶姓林的，家裡有個傻子，就是這一戶了。

「哦，我聽說過！」

周存孝也想起來了，點了點頭：「你們村子里發生了命案，有些情況，我們需要了解，希望你們能把看到的，知道的所有情況，都和我們說一下。」

「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我和我老婆平時上山，忙乎地，大軍就在村子里玩，也不出村子。」

林向平苦著臉說：「後來聽說劉桂琴母女失蹤了，我們兩家也沒太深的來往，就沒當回事兒，要說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你是想說鬼魂索命的事兒吧？」

周存孝當然知道他為難什麼，點頭說：「不怕的，有什麼就說什麼！」

林向平確實不太敢說，這不是村裡，說鬼魂的事兒，別給自己找麻煩，聽周存孝這麼說了，才緩緩給大家說了起來。

那天晚上，老陳頭在外面喊，他也聽到了，跟著老陳頭去了橫頭老王家，當然也看到趙茜鬼魂嘶吼和離開的那一幕了。

「當天晚上，村裡的鵝狗都不是好動靜的叫，家裡的狸貓，不停的轉著圈子，後來都跑到山上去了啊！」

林向平說完，看著周存孝的臉說：「這不是我編造的，實實在在的事，我們都嚇壞了，離開村子，想回我老婆老家去。」

大家對視一眼，他說的情況，和其他人說的，幾乎沒什麼不同啊！

這時，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傳來：「大軍，有我在，什麼也不用怕，和我說，你看到鬼了嗎？」

大家循聲看去，雷風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拉著林大軍坐在一個角落裡，正問他呢。

「沒看到。」林大軍說話，多少有些口齒不清，但也能聽得清楚。

「哦，你沒看到鬼呀，那你知道趙茜是怎麼死的嗎？」雷風行又問。

「埋了！」

「埋了？誰埋的？」

「王啟民、柳繼志、李健、吳家國。」

聽林大軍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是一驚，真的假的？

「你還真知道？」

雷風行本來是逗傻子玩兒的，沒想到真說出來了，自己還懵了，看了看大家：「這······真的假的啊？」

林向平的老婆張素臉色一變，站了起來，沖兒子吆喝道：「大軍，你別胡說八道的，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別嚇唬孩子！」

周存孝說了張素一句，轉頭看著發愣的林向平問道：「林大哥，你家孩子痴獃到什麼程度？」

「這個······我也說不好，一般的事，他也能做，還能幹點兒農活，就是腦袋不好使。」

林向平沒過去吆喝兒子，反而是眉頭緊皺，有些緊張的說：「他平時很少說話，都是人們問起來，他才幾個字的蹦著說，但不會說謊，這件事······我們從來沒問過他呀？」

楊小岳也是心裡一動，連忙追問：「林叔，他說的四個人，都是村裡人嗎？」

「是，都是！」

林向平毫不猶豫的點頭：「王啟民是老王家的兒子，柳繼志是柳新的兒子，李健是李勤老爺子的孫子，吳家國也是村裡的，我們經常一起上山。」

大家都暈了，難道說，就是這幾個人殺了劉桂琴母女的？

楊小岳走到林大軍身邊，輕聲問道：「大軍，趙茜埋哪兒了？」

林大軍眼神兒躲閃著，含糊的說道：「果樹下。」

這下大家都驚呆了！

林大軍說的一點兒沒錯，按照楊小岳的意思，大家再次返回秦庄村劉桂琴家，就是在後院的果樹下挖出來的屍體啊！

周存孝也過來問道：「你親眼看到的？能說一下當時的情況下嗎？」

林大軍怯怯的點了點頭，但這次不說話了。

「他說不明白的，就是幾個字幾個字的蹦！」

林向平一臉無奈的表情，看著周存孝說：「再說了，他一個傻子，說話也不能相信，千萬別聽他的！」

「不，他說的都是事實！」

周存孝搖頭說：「我們已經在劉桂琴家後院果樹下，挖出兩具屍體了，正是劉桂琴和趙茜的屍體，你兒子，可能是唯一的目擊者！」

「啊？」

夫婦倆都是一聲驚呼，張素帶著哭腔說：「他一個傻子，平時滿村子遊盪，你們可不能信他的，萬一屈賴好人，那不是······出了大事兒嗎？這傻子，真是氣死我了！」

其實，周存孝也猶豫不決，這麼大的案子，就聽一個傻子的，實在說不過去，忍不住看了寧彤和楊小岳一眼。

「周隊，我覺得很有可能！」

寧彤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從兩個被嚇死的人來看，一個是老王啟民的母親，另一個是柳繼志的父親，這很說明問題。」

楊小岳也跟著說：「還有李勤的孫子，我認為也有嫌疑，最初開會提議離開秦庄村，不準再提起這件事兒的，也是李勤，給我們造成很大麻煩，幾乎找不到秦庄村人！」

「嗯，有道理！」

周存孝連連點頭，轉頭看著林向平夫婦說：「你們夫婦幫個忙，我們的人配合一下，慢慢的問他一些問題，不管真假，儘可能的讓他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