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補過生日

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張愛玲

「喜歡我，為什麼要一直捉弄我，還對李氏下毒手？」我鬱悶的說，喜歡人可不是這個法。

「北堂財團剛剛進駐國內市場的時候，看準了李氏，本來想把李氏吞併掉。雖然李氏擁有很牢靠的根基，但是你知道北堂財團有這個能力。這是我當初的計劃，那個時候還不認識你。」北堂世玄沉思道。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我和北堂世玄的相識說來也玄。

「有一天晚上你在街上亂走，你那個時候的眼神很讓人震撼，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幹了，完全是個行屍走肉，而韓襲默默的跟在你後面。我當時先注意到韓襲，當你不顧紅燈要過馬路的時候，韓襲拉你，我才看見你。那個時候就被你的眼神吸住了。」他攤攤手。

「那個時候……寒夕走了，我真的覺得天塌了一樣，活著都沒意義。我完全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就是為了逼出寒夕。」我悠悠的回想。

「很傷心嗎？還會痛？」北堂世玄尖銳的說。

「你吃醋？」我驚訝的說。

「那個古寒夕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曾經很重要，現在只在心裡。」

「那我呢？」北堂世玄突然像個要糖吃孩子。

「在我的心裡，而且在我的身邊。」我把他的手按在我的心口。

「妙爾。」北堂世玄作勢要吻我。

「你還沒說完呢，你真的要吞併李氏嗎？」我擋住他低下來的頭。

「很早就不想了。可是你的身邊一直有那些傢伙晃眼，我就氣。後來，你實習第一天我打電話給你說要帶你去個地方的，可是到的時候卻看到你和古寒夕抱在一起，我就氣瘋了。所以才又對李氏出手的。」

「那天，寒夕來找我道別的，他回日本去，我們是在為過去道別。你那天找我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你們在幹什麼？道別有必要抱一起嗎？」北堂世玄怪叫。

「那天到底什麼事？」我白他一眼。

「本來想和你去挑個酒店，」他旋即惡狠狠的說，「辛夷姐沒說我今天生日嗎？」說完脖子上出現了可以的緋紅。

「原來你想過生日啊！」他不是對生日恐懼的嗎？

「過生日很奇怪嗎？」

「可是你……你不是……」我記得北堂世傑說過自從他媽媽自殺以後他就沒過過生日，「不對啊，你不是才過過十八歲生日嗎？」我還參加過那個宴會。

「那個生日是假的，當初我媽媽為了讓我趕上那學年的報名所以報戶口的時候報早了。」

「這樣啊，所以你現在才滿十八歲哦。我比大兩年零三個月！」我掰著手指說。

「那又怎樣？我心理比你成熟！吃飯去啦！」北堂世玄貌似鄙夷的說，起身拿起外套。

我白白眼，跟在他後面。

北堂世玄開車到了一家相當豪華的酒店。

「吃頓飯有必要來這裡嗎？」我拉拉他衣角。

「廢話！」

泊車小弟吧車開到地下，北堂世玄徑自拉起我走到酒店裡面，經理親自迎出來，把我們帶到包廂。

「你點這麼多做什麼？」北堂世玄點了一桌的菜，一看就知道是我們兩個吃不了的。

「你擔心我沒錢付啊！」北堂世玄沒好氣的說。

「不是啦！」他怎麼會沒錢。

「昨天我生日唉……」他有些鬱結的說，好像我很白痴。

「所以你想補過嗎？可是，你不是應該害怕過生日的嗎？」

「不是怕，是不願意！」北堂世玄即刻澄清，「現在我已經做了該做的事，老頭得到了報應，我想我媽應該可以閉上眼睛了，而我也可以放下了。」

「我想不明白，你媽媽為什麼要在你生日那天……那個呢？」

「因為她被禁足，我生日是她唯一可以離開家的時候，所以她才會不顧及。事實上她那時的情緒已經崩潰了，她喜歡的和別人結婚了。」

「你媽媽好可憐。」而北堂世玄也同時成為一個可憐的小孩。

北堂世玄悶哼，不聲不響的喝起酒來。

「干！」我也倒了杯酒遞過去。

北堂世玄訕笑，象徵性的和我碰杯，我一口飲盡。

「你慢點喝，等下喝醉了可別讓我背你！」

「今天給你過生日嘛，當然要好好喝！」我索性拿起酒瓶對著瓶口飲。

北堂世玄便不再阻止。

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知道北堂世玄奪下我手裡搖晃的酒瓶，他扶著我離開杯盤狼藉的餐桌，原來我竟睡到在桌上。

北堂世玄扶著我一路晃蕩的走到酒店門口，突然一陣鎂光燈閃爍。我本能的將頭靠到北堂世玄的肩窩裡，擋住那刺眼的光線。

「你幹什麼！」北堂世玄喝止，憑經驗一定是被偷拍了。他急得要上前去奪下那記者手裡的相機。但我已重心不穩，因他的移動身體搖晃，他又不得不顧及我，扶住我差點倒地的身體，這一動作使我更偎近了他。

鎂光燈又迅速閃爍了幾下，那記者拍到了足以做明天頭條新聞的照片，滿足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