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炎皇帝,劉竑
「各位大人,陛下倦了,有什麼事明日早朝再議,請回吧。」
劉竑身後的老太監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走到眾人面前。
話語雖然和氣,卻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糜錯等人敢對天子死諫,對這個老太監卻似乎極為忌憚。因此心中雖有不願,也只好告退。
「你怎麼看此事?」
眾人離開后,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劉竑和大太監趙讓。
劉竑揉了揉腦袋,一想到五皇子劉邪,他就頭疼。
趙讓連忙來到他身後,替他輕輕地揉太陽穴,緩解劉竑的頭疼癥狀。
「這個消息讓奴婢也頗為震驚,不過凡事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奴婢這就差人去打聽。」
「調查清楚!尤其查一查,燕雲地區有沒有前朝餘孽的活動痕迹!」
劉竑雖然相信劉邪,可在這件事情上,他必須嚴謹。
因為,那是他的底線!
「喏!」
趙讓猶如一道幽靈,話音未落便已消失在了大殿之內。
……
「娘娘!」
「娘娘!」
澧圓,一個宮女急匆匆的跑到荷花池邊。
「何事如此慌張?」
池邊,一名黯然傷神的宮裝女子回過神來。細心的話,會發現她的手中握著一柄木製匕首,如同小孩子的玩具。
此人便是備受爭議的澧妃,大澧最後一名公主!
宮女道,「陛下來看您了。」
然而這個消息,不但沒有讓澧妃高興起來,反而讓她眼神中的哀傷增添了幾分。
他來,做什麼呢。
若非是他,邪兒又怎會戰死沙場?
那可是,她唯一的骨肉啊!
劉竑似乎早已料到,澧妃不會去迎接他,故而自己走了進來。
悄悄地對宮女揮了揮手,讓他們都下去。
「愛妃可是還在生朕的氣?」
劉竑想要靠近澧妃,卻被她躲過。
「臣妾不敢!」
澧妃目視著滿池荷花,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劉竑自知理虧,柔聲道,「愛妃就不想知道,朕近日來找你所為何事?」
女人的眼淚,總能軟化男人的心。
澧妃並未回頭,依舊傷心地道,「臣妾只求陛下賜死,好與邪兒泉下相聚。」
劉竑無奈地翻了翻眼,
他也不再賣關子了,對澧妃道,「老五沒死。不但活的好好地,而且還為大炎立了大功!」
澧妃猛地回頭,雙目死死的盯著劉竑。
緊張地道:「陛下莫要話哄騙臣妾。」
劉竑趁勢抓住她的手,「朕怎會哄騙與你。老五確實沒死,不過他殺了糜士仁和傅芳等人,奪取了軍權,此事倒有些棘手。」
見他說的不像是假話,澧妃激動不已,「邪兒真的沒死?」
「千真萬確!」劉竑點了點頭。
澧妃當即雙手捧著木匕,對天祈禱,「多謝上天保佑,多謝上天保佑!」
「邪兒沒事就好,邪兒沒事就好!」
自從聽到劉邪戰死沙場的消息后,她整日以淚洗面,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劉邪還活著的消息,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雖然活著,但不代表沒事。」
劉竑輕嘆一聲,「他殺了糜士仁和傅芳,糜家和傅家豈能善罷甘休。」
「愛妃,有一件事你需要老實告訴朕。」
劉竑將澧妃拉了回來,表情鄭重地看著她,「此事關係到老五的生死,切不可有半點隱瞞!」
一提到劉邪的生死,澧妃當即緊張了起來。
「你告訴朕,老五有沒有和皇宮以外的人接觸過?」
澧妃柳眉微蹙,「陛下是什麼意思?」
她並非毫無智慧的花瓶,冷冷地看著劉竑。
陷害她兒子一次還不夠,還想從她這裡套話,繼續陷害?
「虎毒不食子,您非得置邪兒於死地不可嗎!」
「他的身體內的確流淌著澧朝皇室的血,但那不也是你的兒子嗎!你為何要如此殘忍?」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嫁給你,更不該給你生孩子!要殺,你就殺了我吧!」
澧妃徹底憤怒了。
就像一隻毫無攻擊力的母羊,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孩子!
這一刻,她卸下所有的堅強,不顧尊卑的捶打劉竑。
意外的是劉竑並未反抗,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發泄。
「唉!」
他長嘆一聲,「愛妃,你誤會朕了。」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老五啊!」
澧妃說的沒錯,虎毒不食子!
在人們眼中,劉竑是一個手段狠辣的皇帝。可他也是一個父親,他也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然而,
帝王家的每個孩子,都是和政治利益掛鉤的。
每個皇子背後,都會牽扯到一個,甚至多個大世家!
這些世家關係到帝國的利益,甚至是安全。即便他是大炎皇帝,也不得不妥協!
劉邪身份複雜,體內流著前朝皇族的血脈,因此他的出生必然會遭到排擠,成為其他皇子和世家門爭權奪利的工具。
劉竑給他起了一個賤名,不給他傳授皇族功法,不給他封地,不給他開府建牙的權力,
皇子能享受的東西,劉竑幾乎都沒給。
他對劉邪的厭惡,不理全都是裝出來的!
為的就是,將他從權力的漩渦中抽出來。讓他帶著「廢物皇子」的名頭,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
可是,
九龍奪嫡,儲位的爭鬥比他想象的還要瘋狂。
大家想要利用他,來分化太子的權力。
而太子也想利用他,來剷除那些與他爭鬥的兄弟們!
因此,即便劉邪什麼都不做,各種麻煩也會找上門來。
事情發展到,連劉竑都無法控制的地步。
他把多年的苦水,統統倒了出來。
澧妃聽了之後,一時難辨真假。
但也如實地告訴了劉竑,這些年她一直看著劉邪長大,劉邪從未單獨與外界接觸過。
即便劉竑告訴她,劉邪秘密培養了一支軍隊和許多人才,她依舊不相信,劉邪會與前朝舊部有勾結!
傍晚,
趙讓回到宮中,那張陰鷙的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寒冷的臉上,竟帶著笑容。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劉竑皺眉道。
做事如此草率,可不是趙讓風格。
「陛下,您知道奴婢打聽到了什麼嗎?」趙讓依舊帶著笑容。
「現在炎都街頭巷尾,都在流傳五皇子的事迹!說評書的,唱大戲的,吟遊詩人等等,全都在歌頌五皇子的豐功偉績呢。」
「您看一下,這是奴婢從一位吟遊詩人那裡,抄錄的一首打油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