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城裡生活
如此懂事的小孩,秦琴又笑又愛,喜歡得狠了,忍不住捏了一把飛飛臉上的嬰兒肥,說:「好厲害呀!你今年幾歲啦?」
「過了年就十一歲了!」
「你叔叔還在念書嗎?」
「對呀。可是我們家給不起束脩,他只能自個兒在家裡念書。我叔叔起早貪黑的,可辛苦了。不過娘親說,再辛苦幾個月,能中了秀才就能吃貢米了,到時候就好多了!」
秦琴咋舌道:「乖乖,你小小年紀的,懂得不少啊!厲害厲害……只不過,我們是大人,要幫的忙也都是大活兒,你跑個腿還行,別的忙卻難幫忙呢。這會兒趁著天色還早,快點回家去。」
眼瞅著飛飛眼裡的星星就黯淡下去,秦琴就道:「不要哭喪著臉嘛,這樣可就不像大人了。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飛飛這才重新精神一震:「真的嗎?」
「真的!」秦琴也很認真,「嬸嬸家裡也有三個小孩子,他們和你一樣乖巧懂事。快回去吧,趕明兒見著了你叔叔,嬸嬸一定狠狠誇你!」
飛飛這才咧開嘴笑了,「那好。那我先回去了,嬸嬸,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記得別客氣啊!」
飛飛走的時候還不忘幫忙把門關上,秦琴就笑著回身,一邊打開食盒一邊說:「這孩子,都說了不用他幫忙了,好像沒聽到似的。來……第一次訂匾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唔,兩葷一素一湯一點心,還有白米飯。明天早飯都夠了?很實惠呀?」
善於營商的城裡人,不光做樓面堂食的生意,還把一些方便儲存運輸的菜肴食品做好之後放在食盒子里,讓客人可以買了就走,帶回家食用。因都裝在盒子中的,就有了個稱呼叫做「匾食」。
文州縣上做匾食的只有三家酒樓,彼此之間約定俗成似的,划好了範圍。之前秦琴常常下榻的四海客棧並沒有做匾食的實力。
掃了一眼食盒裡兩樣葷菜是糟魚、臘肉,素菜是爛糊青菜。點心的白面饅頭喧呼呼的,夾雜了些雜糧點子。兩碗白米飯倒全都是粳米,秦琴把飯食一一拿出來之後,又拿起食盒蓋子,看了看上面蓋著「鳴鳳樓」的鮮紅戳子。問明湛道:「這麼一盒子,是多少錢來著?」
明湛道:「不便宜,得四分銀子,合四百錢。所以這兒能做得起匾食的,只有鳴鳳樓、如意居和大同樓。」
秦琴耳朵一動:「大同樓?」
明湛微一頷首,道:「和金灘鎮上的大同酒家,是哥倆。同一個老爺子創下的,生下兩個兒子,哥哥管著大同樓,弟弟委屈點,管大同酒家。不過弟弟是個閑雲野鶴的性子,不樂意在老爺子跟前立規矩,倒是很樂意留在金灘鎮上,算是各得其所。」
「噢——」秦琴拖長聲音道,「原來是這樣。阿湛,你真厲害啊,這麼些消息你都打聽得清清楚楚?」
明湛面不改色的說:「這個事情在文州縣裡人人都知,不算什麼秘密。」
「話說起來,我們的客人名單里,似乎沒有這些土豪士紳生意人?」秦琴習慣性地翻開了賬本子,邊吃邊看,「哦。有一單……居然就是大同樓的老東家賴老爺子?一口氣吃了三百斤的原料木。我們還欠著人家二百斤,尾款子也沒收回。」
明湛道:「商人逐利,之前流行剛起來,他們看不清楚,不會貿然下場的。我明天去打聽下消息,看看貢品到了京城裡,太后千歲對我們的東西觀感如何。如果太後娘娘喜歡……那就一飛衝天了。」
名人效應……
夾了一塊臘肉送進嘴裡,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秦琴思忖著說:「不然……我想,京城那邊應該已經有好消息了。否則的話,賴老爺子不會一口氣吃那麼多。」
「他人在縣城,發家多年,消息比我們要靈通得多。這是見了兔子才撒鷹呢。」
明湛道:「也不一定。這三百斤是早前下定的了。那會兒押送貢品的隊伍還沒出發呢。你想到的可能性是其一,可還有一種可能性,是他放出來的煙幕,讓別的人也這樣想,好把手頭上積壓的貨在高價位上放出去。不至於虧本。也是有的。」
秦琴也覺得明湛說得有道理,滿臉思量著。
專心考慮問題的樣子,就很迷人。
她的眼睛生在本就好看,雙眼皮長睫毛,白眼珠鴨蛋青,黑眼珠棋子黑,用玄織面罩罩住了臉面上的傷疤之後,只露出弧線圓潤的下半張臉和眼睛,倒好看了起來。惹得明湛老看她,看了一眼又一眼,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明湛見秦琴還沒說話,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所以這一趟我還是得跑。」
這次秦琴沒有異議,她問:「你還有銀子請客吃飯么?」
「有。不用擔心。」
其實秦琴自己也知道,明湛能夠把這些長袖善舞的事情處理得很好,比她還要得體多了。不過白囑咐一句。一邊說話,一邊吃完了飯,飯菜太多了都吃不完,秦琴把剩菜擱到了灶間,天氣涼快,倒是不愁放壞。
上一手的屋主在後院留了個水井,接了活水進灶間水池裡,十分精巧方便。秦琴偷偷地放了些靈泉水到水井裡,看到水井井底金光冒出,就知道凈化成功了,果然,打出來的井水嘗一嘗,就是那清冽甘甜的味道。
她真是愛死自己的空間啦。
把水池放得半滿,第二天就可以很方便的煮水泡茶,熱飯熱菜。
……
忙完這一切,秦琴才回到自己屋裡。
這兒徹徹底底的,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空間,裡外里,全都是她自己的。脫剩下貼身衣物,她整個人大字型,向後重重摔下去,整個人陷入柔軟被窩裡,又在床上左右左的翻滾……
滾來滾去,上下眼皮子就跟兩口子鬧彆扭似的,怎麼也粘不到一塊……
身邊沒有了明湛,她反而不習慣了。最後實在是太困了,才迷糊了一會兒。好像才睡著的功夫,天又亮了,明湛敲門叫醒了她:「傻丫,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