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猛女撒嬌
「哦。」秦琴很淡然地說,「我是做的粗魯了一點,但前頭好聲好氣的跟那婆娘說話,她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么。這種泡心大蘿蔔,紅不紅白不白的玩意兒,就得用拳頭說話。」
她自忖這番說話沒啥毛病,沒想到家人們的神色更古怪了。
到底是閨女,說話可以放肆些的,秦冬雪低聲道:「娘。爹的意思是說,從前你對李老寡可好了,從不會像今天那樣……那會兒是一句重話不說的,更別說……更別說動手了。」
秦琴眯了眯眼睛,說:「這麼說,原來大家是不習慣?」
家人們再度沉默,也就是默認了。
秦琴彎了彎嘴角,抖著疤笑:「那以後看多幾次,就習慣了。反正這廝再來我們家動手動腳的,都不用客氣,打出去。」
「哇!」秦秋平眼瞅著眼睛就亮了,「真的嗎?能打架?」
沒想到第一個響應的竟是平日看著老實穩重的大兒子,秦琴笑眯眯道:「當然可以。不過你還小,最好留著給大人動手。」
想了一想,說:「如果你打不過的話,可以叫娘來助拳。」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啪、啪、啪……
明湛帶頭鼓掌起來,在他的帶動下,全家鼓掌。一片歡聲笑語中,秦琴拿起了筷子:「好了,沒有問題了吧?——開吃!」
吃飽喝足,秦琴剔著牙,提著明湛新編的燈籠,到後面院子溜達了一圈,看到菜長得旺旺的,又把靈泉水加在了灌溉用的井水裡面,這才心滿意足地哼著歌回了屋。
明湛已經可以自己換藥了,慢慢地,也能下地走幾步。不過秦琴還是讓他多坐輪椅。
一燈如豆,照在明湛捲起褲腿的腿上,腿很長,線條筆直有力,躺了這麼久他的肌肉也沒怎麼退化……也是天賦異稟了。痊癒了的傷口留下一道猙獰疤痕,就像怪獸緊閉的大嘴。
秦琴忍不住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明湛道:「好多了。就是走路走不快,不得勁。」
秦琴道:「是這樣的,外面的皮肉痊癒了,裡面的筋脈才剛開始長起來呢……怎麼也得鬧個一兩個月,這都還算快的了。」
忽然看了她一眼,明湛眼神很深,「也是多虧了你。」
秦琴聳肩:「沒轍,我還有很多活,需要一個成年男人來干。改嫁來不及了,只好趕緊把你養好。」
原是一句輕鬆氣氛用的玩笑,不料明湛忽地臉色一變,扭過臉去處理傷口。
秦琴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玩笑不能亂開的,暗暗後悔。
屋子裡一時沒有聲響。
尷尬中,秦琴沒話找話,說:「明天我準備一下,尋些草藥。現在長筋骨的時候,外敷作用不大了,還是得配點葯內服才好。」
明湛奇怪地說:「你懂配藥?」
秦琴乾乾一笑道:「略懂。」
「你不學無術,哪裡學的?」不料,明湛打破沙鍋問到底。
秦琴也不可能告訴他說,她芯子里就會啊,她從小生在中醫世家來著。西醫那套略懂,中醫那是懂得不能再懂。空間里還藏著許多珍本醫書,可現查。
她繼續乾笑道:「有次和人干架后,做夢,夢見一個老婆婆教的。」
明湛:「……」
秦琴見他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一急,抓住明湛胳膊,聲音也平添幾分撒嬌味道:「夫君,你不信我?」
猛女撒嬌……明湛軟化了,說:「不是……那山上多兇險,你要做好準備。在你原本屋裡那個櫥櫃最下面,有個油布包,把裡面包著的藥粉塗抹在身上,山裡的毒蛇猛獸就會躲著你了。」
「好啊!」
明湛一番好意,秦琴不會不領情。
她以為油布包里包的是雄黃粉一類的東西,不成想,是一種胭脂色的藥粉,質地細膩,觸感柔滑,氣味也不是刺鼻的。她驚訝了:「這是藥粉……是什麼來的?」
一直在旁邊看著她忙活的秦秋平說:「不知道,是爹爹到城裡找師傅配的。」
再次低頭拈了一點藥粉,放在鼻尖嗅嗅,這才聞到一點淡淡的葯香,秦琴疑惑道:「自己……配的?」
秦秋平很驕傲地說:「爹會的東西可多了!啥都會!這藥粉從前只有姥爺和爹能碰,我們都不許碰呢!」
秦琴疑惑更深了:「便宜老爹也知道……」
顧不上想這麼多,反正這包藥粉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秦琴趕緊備上,再穿上蓑衣草帽,帶上竹耙子鐮刀和背簍等等,出發百花嶺。
……
按照明湛告訴她的路線,從死山的東邊有一條種滿了木麻黃的海邊懸崖路,很方便去百花嶺。這條路一邊是樹林,另一邊是懸崖,懸崖下面就是驚濤怒海,潮濕的海風吹得路上粘滑,青苔叢生,好多地方還是浮石,一踩空就滑到海里去了,所以沒多少人敢走。
拍掉了企圖往自己腿上爬的山蚰蜒,秦琴把藥粉塗到了身上。耳聽著極其輕微的悉悉率率聲音響起,似乎無數毒蟲聞到味道逃跑了。
「……真見效。」
事不宜遲,快走。
秦琴極其擅長穿山越嶺,一邊走一邊仔細尋覓,發現沿路還長了不少草藥。不過這些都是車前草、止血草、蛇傷花一類的常見草藥,不入秦琴的眼。秦琴專心致志往前走,終於到了明湛說的那道裂開石縫旁邊。
明湛告訴她,這道石縫直通天坑底部,天坑頂上就是百花嶺深處。他的靈芝王就是在天坑底採到的。
至於天坑頂上是什麼百花嶺的何處,是怎樣,他也不知道。
最後他鄭重其事地對秦琴說:「這處地方極為秘密,我從不跟人提起……包括你爹。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你切記不可讓外人知。那天坑底下,生靈極為脆弱,一旦毀滅……就再回不來了!」
話音彷彿還在耳邊回蕩,而進入天坑的那道石縫已在眼前。秦琴從空間里取出專業設備穿戴上,一步一步沿著石縫走了進去。
初極狹,海風的潮腥味甚重,後面漸漸變成了淡水的氣味。
秦琴越走越快,腦海里空忽然出現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