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乖巧的曉溪

「嘿嘿……」啪的一聲，一團雪球硬生生朝她扔了過來，不偏不倚砸在她的小臉上，頓時她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頓時，疼得眼淚汪汪的。

「呀，我的雞蛋，我的雞蛋！」但是，她顧不上疼，連忙將袋子打開來看裡面的雞蛋，有兩個摔破了，頓時她心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打她！」只聽到一聲令下，幾個壞孩子朝她圍了過來，四五團雪球同時朝她飛了過來。

她急忙彎腰護住手裡的雞蛋，生怕又被打碎了，那些雪球砸在她的腦袋上，耳朵上，背上，屁股上，好疼好冷啊。

「哈哈，打她，打她！」調皮的男孩子們見曉溪兒這麼狼狽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都哈哈大笑起來，又抓起雪球飛奔著朝她跑過來，一邊丟她，一邊呼喊著。

「不要扔了，不要扔了，我還要回去給媽媽做麵條的！我媽媽工作好辛苦的，嗚嗚嗚，不要打我的雞蛋，嗚嗚嗚……」凌曉溪蹲在地上，用小小的身軀護住那幾個雞蛋，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大聲哭喊著，眼圈都紅了。

「住手！」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傳過來。

「啊啊啊……」然後，接著聽到幾個小男孩嘴巴里發出痛苦的聲音來。

她顫顫巍巍地放下抱住頭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好高大好高大的叔叔站在她的面前，為她擋住了那些人的攻擊，他的褲腿上有被雪球砸過的痕迹，而那幾個欺負她的壞傢伙則被另外一個叔叔給抓住了，站在牆邊，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

她眼睛眨了眨，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出來，她連忙轉過身去看地上的雞蛋——

「嗚嗚嗚，全部都碎了，沒有了，怎麼辦？媽媽沒有午餐吃了，嗚嗚嗚……」曉溪跪在地上看著面前的蛋液，傷心極了，她用她的小手將碎掉的雞蛋殼一點一點挑出來，一雙手凍得像是紅蘿蔔一樣。

韓紀楓看著蹲在地上的小人兒，散亂的頭髮上，衣服上，都是雪，都濕了，哭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哭的紅通通的，好傷心好傷心的樣子，他的心，不由得一動。

「已經碎了，不能要了。」他彎下腰，半蹲在曉溪的身旁，說道。

「不行。」她繼續挑著雞蛋殼，搖著頭，吸著鼻子說，「還要給媽媽做麵條的，媽媽會肚子餓的，媽媽不能餓肚子。」

這個小女孩，小小的年紀，卻有些一股子令人心疼的堅韌和執著，明明很疼很疼，卻不喊痛，雞蛋碎成這樣，還堅持把蛋殼挑出來。

韓紀楓脫下外套將小女孩包裹在他的大衣里，說道——

「不要撿了，我給你重新買，這個扔掉。」

「……」曉溪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叔叔，眨巴眨巴著眼睛，那樣子真真一下子便戳中了人心裡的某一角。

她搖了搖頭，認認真真地說道，「不行的，媽媽說過了，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饋贈，謝謝叔叔的好意，不過我不能要，而且，我的雞蛋雖然碎了，但是把蛋殼撿了，還是能吃的，媽媽說不可以浪費食物。」

曉溪這個樣子，乖巧懂事的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