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r43(一切答案都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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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處,人跡罕至,一座龐大山莊聳立在山澗湖畔,大門前十幾名進化者守衛同時怒吼失聲,抬頭望向遠處高空。
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只見對面山巔之上,一個銀色頭髮的北歐男子就像憑空降臨般出現,冰藍瞳孔自上而下俯視著腳下這座山莊。
隨即他在眾目睽睽之中,一腳邁出山崖——
隨著他臨空縱身而下,一頭頂天立地的狼王幻影出現在他身後,毛髮雪白,高達百米,血盆大口如地獄深淵,發出震撼四野的長嗥,一舉撕碎了所有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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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鎮壓型異能,觸發到極限時會閃現奧丁之狼,所有被狼嗥聲浪覆蓋的進化者將一瞬失去所有異能,暫時退化為人類。
退化時長視等級而定,從15分鐘到一個小時不等。
尼爾森當空落地,腳邊是滿地肺腑血肉,因為一些低階進化者承受不住奧丁之狼的嗥叫而當場腹腔暴裂了,剩下的那些人則滿地打滾,凄厲慘叫,放眼望去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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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穩步穿過屍山血海,跨過山莊敞開的大門。前方不遠處的別墅台階上,一個黑頭髮的年輕男子正抬眼望來,白日夢異能在他身側閃爍著弔詭不祥的血光。
「榮、亓。」尼爾森用生澀的發音一字字冰冷道。
「這就是『暴君』觸發到極致的效果嗎。」榮亓挑起眉,「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能理解他們為什麼讓你當總署長了。」
尼爾森停住腳步,站在裹挾血銹氣味的風中:「上路之前還有任何遺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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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亓一步步走下台階,右手掌中光芒閃現,凝成了一把長約半丈、黑光凜冽的長槍,微笑道:「我有個疑問,難道你就從沒想過為何我一直盯著白晟不放,卻始終沒搭理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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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榮亓將那把長槍舉起,遙遙指向尼爾森眉心:「因為你們在我眼裡都不足為懼啊。」
環形衝擊從他腳下爆發,能量如狂潮撲面而來,甚至將尼爾森逼退半步,霎時瞳孔緊縮。
這簡直不可能,暴君已經觸發到極限了,為何這個榮亓竟然還擁有異能?!
「上路之前還有任何遺言嗎?」榮亓戲謔地微笑道。
尼爾森迸出幾個字:「你……為什麼……」
他話沒說完,因為這時榮亓臉上神情一變,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扭頭望向身後。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超S級異能白日夢漂浮在半空中,此刻陡然光芒四射,緊接著爆發出一片灼熱耀眼的清光;能量輻射像超速到失控一般急劇上升,短短數秒間甚至壓過了尼爾森與榮亓此刻的異能總和,甚至還在繼續翻倍飛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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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亓從那越來越可怕的輻射中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他最不願意遇到的氣息,從牙關里輕輕吐出三個字:「因果律……」
白晟竟然在這個時候,從內部將夢境瓦解了!
在宇宙間至高無上的、不可違逆的因果律武器面前,即便是超S級白日夢,也像泡沫那般不堪一擊,頃刻被徹底碾成了碎片。
榮亓在那越來越強的光芒中閉上眼睛,他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白日夢破解法則:夢境解除時施術者將遭到嚴重反噬,甚至可能被越級反殺。
下一刻,白日夢化作一支血紅利箭,宛若流星凌空破風,在尼爾森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一箭貫穿了榮亓的胸膛!
世界變成了紅黑兩色,整個天地都被扭曲的色塊所填充。
榮亓黑色的側影向後踉蹌半步,噗通重重回響,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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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夢完成了對施術者的反噬,利箭從虛空消弭無形,呼嘯回歸千里之外的原主蘇寄橋。
山谷里,榮亓全身浴血,有那麼幾秒間他看上去就像傳說中半跪在血海上的魔神。尼爾森愕然面對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意識到時機,一抬手從身後喚出了那頭蓄勢待發的百米巨狼——但緊接著卻只見榮亓慢慢回過頭。
他喘息著,向尼爾森露出了被血浸透的牙齒,那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你還不快走嗎?」
「雖然現在需要費點力,但我還是可以殺死你的哦。」
·
「……沈酌……」
「……沈酌?」
「沈酌!」
無邊無垠的漂浮中,沈酌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廣袤空茫的世界,沒有天地,沒有邊際,放眼望去是白茫茫的虛無。他就這麼漫無目的漂浮在虛空中,像變回了生命最初的量子,被一個熟悉炙熱的懷抱從身側擁著。
是白晟。
「你怎麼還沒走?」沈酌輕聲問,聲音帶著熟睡剛醒的沙啞。
白晟低沉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我想陪你一起。」
「……你看見了?」
「嗯。」
因果律失控后牽連半徑三公里,但夢境的世界總共也就這麼大,無法再往外擴張了。被瘋狂吞噬的白日夢最終只留下這空空的殘殼,像被大霧瀰漫的世界,隨著能量不斷消散,一點一滴慢慢變淡。
沈酌沒再出聲,就那麼靜靜地半卧在白晟臂彎里,像竭盡全力奔跑的人終於能暫時停下來,感受這片刻的靜謐與安寧。
「你不該跟進來冒險,」許久他平淡地道,「我有把握能出去。」
「……」
「你昏迷的時候體溫一直很高,我就猜到應該是夢見了火場,由此得出榮亓給白日夢設置的場景是入夢者一生中最慘烈的經歷。對我來說那範圍就很小了,肯定是青海爆炸和私刑拷問,但那也只是捱打比較痛苦,並不值得恐懼。」
「當白日夢無法激活入夢者大腦中的恐懼,它就無法造成傷害,自然會被破解。」沈酌悠然道,「這個異能的原理也不過如此。」
白晟靜靜地聽著,半晌才回答:「我知道。」
頓了頓之後,他又慢慢地說:「但我……我不想讓你自己破境,我不想讓你再經歷一次私刑拷打了……」
沈酌抬頭向上望去,對上了白晟溫柔的注視。
「我知道那些事對你來說都已經過去了,根本不算什麼,但我不想看到你在某個我無法觸及的遠方受苦,我不想看到他們對你加諸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對不起,我也曾經……懷疑過你。」
有那麼一瞬間,白晟心頭陡然升起一股衝動,想要把自己回到申海的目的、想要調查他的事情、關於圓桌會的一切都和盤托出,原原本本告訴沈酌。
這要是按白晟以往肆無忌憚的性格可能他也就直接說了,但此時此刻他看著懷裡這雙平靜的眼睛,卻突然躥起一絲難以描述的,複雜的滋味。
那是猶豫。
一向有恃無恐、無所畏懼的白晟,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憂慮和顧忌。
啊,原來我是帶著目的故意接近他的,沈酌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即便他表面沒有反應,內心會不會對我感覺失望,繼而生出隔閡呢?
「你是不是想說什麼?」沈酌仰頭注視著白晟的瞳孔,平靜地問。
「……」白晟喉結上下一攢,別開目光:「沒什麼。」
沈酌並不點破,也不以為意,只收回視線疲倦地一哂。
「沒關係,懷疑是正常的。你知道當我對所有人一口咬定傅琛操作失誤引爆進化源的時候,我心裡在想什麼嗎?」
沈酌眼底的嘲諷更深了,說:「我在想,這樣的鬼話也有人信?」
「……」
「傅琛跟蘇寄橋搭檔執行過上百次任務,沒有一次操作失誤,不可能偏偏就在這一次失誤了,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我也心知肚明。但除了這麼說之外我沒有其他選擇,總不可能真的說我一推門撞破他倆在接吻,傅琛情緒激動之下誘發了爆炸吧。」
連沈酌自己都感覺荒唐,自嘲地搖了搖頭:「別說這麼荒謬的事更沒人信,最關鍵的是蘇寄橋還沒死,他還有5%的可能性以後會醒。我怎麼能冒險去指控他?」
以白晟的智商,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沈酌的意思。
蘇寄橋是青海爆炸唯一的證人,如果他永遠醒不過來了那當然最好,但他如果醒了,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跟傅琛偷情被沈酌撞破,從而導致傅琛情緒激動的。
蘇寄橋但凡醒來,只可能有兩種說辭:第一種是聲稱自己大腦受損,記憶不清,不知道進化源是誰引爆的——這是對沈酌最好的情況。
第二種可能性,則是蘇寄橋一口咬定自己親眼所見,進化源就是沈酌引爆的。
這種情況雖然很棘手,但蘇寄橋指控沈酌就跟沈酌指控傅琛一樣,都是單人不成證,誰也無法證明誰。只要蘇寄橋不瘋,不寫萬字血書,不上電視開新聞發布會鬧得沸沸揚揚,沈酌最終還是能順利脫身。
所以,沈酌最不能幹的事就是跟蘇寄橋直接對剛,絕對不能讓蘇寄橋醒來之後受到刺激瘋狂反撲。他唯一的最優解只能是一口咬定傅琛,這個答案足以讓他在聽證會上過測謊儀,還能確保就算以後蘇寄橋醒來,也不會因為彼此互相攀咬而發生最混亂的情況。
——當年沈酌在青海爆炸身受重傷,剛剛醒來就要面對高強度審訊,那麼虛弱的狀態、那麼倉促的思考時間,就能迅速理清這個唯一的最優解,不得不說頭腦清醒、心理素質強大都到極致了。
「但萬一呢?」白晟想起夢境中蘇寄橋那變態扭曲的狀態,還是忍不住:「萬一蘇寄橋就是寧死也要攀咬你怎麼辦,他是個心理扭曲的瘋子,完全無法揣測想法……」
「你覺得他是瘋子嗎?」沈酌反問。
白晟誠實地點了點頭,心說何止是瘋,簡直是瘋出了高度瘋出了新意啊。別說色|誘沈酌做春夢了,在致命的爆炸源跟前偷情這是人類能想出來的事嗎?
沈酌失笑起來。
「不,」他說,「那是你作為外人對蘇寄橋的誤解。其實他是個思路非常清楚、腦子非常快的人,知道怎麼做才能對自己最有利。」
白晟微微一怔。
「那天晚上蘇寄橋的行為確實很反常,但如果你摒棄所有煙霧彈,就會發現他的邏輯其實非常清晰——就是要引爆那個進化源。除此之外他的所有反常行為,比如喝酒遊戲、對我施加精神異能、最後跟傅琛親吻……這些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在爆炸前讓我非常、非常的噁心。」
「引爆進化源才是他那天晚上唯一的正餐,噁心我則是他的餐前開胃菜。如果你順著這個思路去想,就會發現蘇寄橋的進食順序一道一道非常明確,他的行動是很直接的。」
沈酌頓了頓,說:「唯一不明確的其實是傅琛。」
「——傅琛?」
「你不覺得奇怪么?」沈酌一挑眉望向白晟,「他倆那麼一唱一和,我一直懷疑傅琛要不是有把柄捏在蘇寄橋手上,要麼就是這兩人之間存在某種利益交換,你沒感覺嗎?」
白晟其實也有所察覺,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
「還有一件事,我拿槍去找蘇寄橋的那一路上喊了多少聲,喊得那麼響,傅琛一個S級進化者竟然沒聽見?他聽見我在向試驗場方向走,他還能站在進化源隕石前跟蘇寄橋接吻,以至於被我一推門撞破?」
沈酌眼底浮現出一絲冷笑,說:「彷彿就是特地安排了這一幕在我面前上演,順理成章地為進化源爆炸找好了一個誘因。」
這確實是個疑點,白晟思來想去,懷疑道:「有沒有可能是蘇寄橋用精神異能控制住了他……」
沈酌說:「不可能。首先S級沒那麼好控制,其次如果傅琛只是被控制,那他被撞破后的第一反應不會是震驚恐慌,而應該是驚訝迷惑。」
剎那間白晟想起傅琛被撞破時的瞬間反應,也意識到了不同尋常。
傅琛當時是震愕的,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確實不想讓這一幕被沈酌發現。
「所以那姓傅的……跟那個小綠茶……」白晟被噁心得有點難以接受,「他倆背地裡真的親……親……」
「初哥,不要用你的思維模式去揣測別人。」沈酌揶揄地笑了下,懶洋洋道:「蘇寄橋是A級進化的臉,蘇寄橋跟傅琛單獨執行過上百次任務,蘇寄橋平生最大愛好就是不惜一切地噁心我。他倆背地裡有什麼我都不奇怪,他倆願意手拉手去註冊結婚我都不關心。」
白晟:「……」
白晟啞口無言,內心反覆琢磨,直覺還是接受不了這種行為,心說真是人品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也許他倆覺得在進化源跟前玩一把心跳更刺激,也許傅琛不知為何就是沒聽見我的腳步聲。但歸根結底那不重要,我不關心他倆之間的狗血感情戲,我只想搞清楚最關鍵的一件事。」
沈酌眯起眼睛,一字字輕聲道:「青海爆炸前一晚,為什麼傅琛和蘇寄橋會一起去泉山縣衛生院,探望昏迷中的榮亓。」
申海市監察官沈酌一身制服,清瘦挺拔、姿態文雅,雙手裹在黑色皮質手套里,交疊在身前。
「立刻派人保護褚雁,防止榮亓對她殺個回馬槍,另外。」沈酌站起身,一顆顆繫上白襯衣紐扣,又恢復成了那個冷漠精幹的大監察官:「準備專機,一旦尼爾森確認死亡我要立刻出發去巴塞爾。」
良久他嘴唇彎起一道清淡的弧度,抬手放在白晟掌心:
呼地一聲實驗室門打開,受命守門的楊小刀就像歸巢的小狼崽,連滾帶爬衝進來,顫抖著憋出來一句:「——爸爸!」
就在兩人十指交扣的一瞬間,廣袤空茫的世界分崩離析,向四面八方轟然退去。
「滾滾滾,」白晟毫不留情推開自己的便宜兒子,摟著沈酌不鬆手:「爸爸我忙著呢,沒有多餘的懷抱分給你,你自己找本理綜練習冊玩去,聽話。」
「兩人都受了重傷,戰鬥造成整座山谷坍塌,山體滑坡嚴重,牽連範圍達到方圓兩公里。」水溶花深吸一口氣,艱澀道:「榮亓……還是跑了,有人用空間異能救了他。」
實驗室里,沈酌按斷通話,水溶花眉頭緊皺:「怎麼樣,尼爾森會死嗎?」
金屬門無聲無息打開,面前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實驗室。
幾輛掛著外交牌照的黑色車輛風馳電掣,在刺耳的剎車聲中停在了醫院門外。
青海爆炸是一團迷霧,但迷霧中真正詭譎危險的,卻是這個死而復生的人。
榮亓最後對半跪在地的尼爾森說了句什麼,但距離太遠無法聽清。隨後榮亓向後退了兩步,進入空間黑洞,在隧道口閉合前他突然回過頭,向遠處褚雁的方向一瞟。
「請跟我們走一趟,沈監察官。」
楊小刀:「……」
「我也這麼覺得。」他說,「蘇寄橋與榮亓之間很可能存在一個交易,但我想不出交易的具體內容是什麼。通過弄死我來暫停HRG計劃?覺得傅琛是S級太礙事所以一起弄死?爆炸前蘇寄橋是不是已經掌握了某種保命的辦法?」
沈酌皺眉問:「尼爾森搶救情況如何?」
「總署長受的傷很重,他們不讓我靠近,看不到搶救情況。」褚雁咽喉一動,低聲說:「但我能看到很多血,很多……很多血。」
「盲目炫耀武力的S級雄性必然會招致這種下場。」卡梅倫對宿敵的評價永遠都是輕描淡寫的,大步流星穿過醫院走廊,「雖然我對沈酌有能力導致這一切毫不意外。」
遠處茫茫大霧似有鬆動,那是白日夢最後的空殼也消散殆盡,眼看要徹底灰飛煙滅了。
「是!」
聲音、畫面、記憶、情感……五光十色的一切化作漩渦,歸寂於夢中微渺的遠方,病床前儀器的滴滴聲響成一片。
白晟呼地坐起身,對驚喜交加的研究員們笑起來,三下五除二拽掉身上各種顏色的導線,翻身下床一個箭步,緊緊擁抱住了扶手椅上剛剛醒來的沈酌。
「有沒有一種可能,」白晟遲疑道,「蘇寄橋故意誘發青海試驗場爆炸,目的跟榮亓有關?」
尼爾森一倒下,整個國際總署局勢立刻就要大洗牌,申海轄區首當其衝,沈酌會成為很多人想要招攬或想要暗殺的對象。
「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不可能啊?」白晟驚詫且懷疑地摸著下巴,「我把那小日本的狗頭都擰下來了,他上哪又找了個空間異能者不成?」
「白哥!」
「你已經不是當年孤立無援的情況了,沈酌。你現在有我。」
「榮亓醒來后那麼想得到HRG,甚至讓我一度產生過猜測……也許榮亓才是青海爆炸的幕後主使,而蘇寄橋只是執行爆炸的手。」
「你有。」
一切關鍵都落他身上,一切答案都藏在他手裡。榮亓跟蘇寄橋明顯早就認識,但偏偏所有線索在爆炸中銷聲匿跡,再也無跡可尋。
沈酌呼了口氣,枕在他臂彎里點了點頭。
——從電梯向外望去,實驗室的合金防暴門大敞著,一排進化者警衛隊全副武裝,槍口無一例外對著電梯,強大的火力眨眼間就能把這幫入侵者絞成肉泥。
「我現在完全感應不到榮亓的方位了。」直升機上,褚雁的聲音輕而謹慎:「他應該識破了我的異能,躲到了能完全隔離飛鳥蚊蟲的地方。」
「監察官,有個消息不太好。」
沈酌的聲音不論任何時候都有著壓倒一切的冷靜:「你受傷了嗎?」
哪怕白晟沒有出手,沈酌真的在夢中經歷循環爆炸和私刑拷問,他那穩如泰山一般的指數也不會掉到危險值以下,最多熬過幾次拷打就能順利渡過並破解第二重夢境。
大地開裂,煙塵蔽日,大片山谷都在兩個頂級異能者的廝殺之下坍塌了。少女躲在遠處山頭的直升機上,眼睜睜看見榮亓身後突然撕開一道黑洞。
「謝謝,」他在白晟耳邊輕聲道,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
沈酌眉目沉靜,只是臉色有一點疲憊,伸手拍了拍白晟結實的後背。
白晟緊緊握住沈酌的手。
……
白晟低下頭,像不可一世的狼王收起利齒與銳爪,俯身在懷中人額角印下一個虔誠的、溫柔的親吻。
但沈酌在這方面幾乎無懈可擊,那種冷靜、強大、絕對堅定的意志力是不可想象的,連白日夢都沒法從他壓倒性的強勢之下找到致命弱點。
——那是榮亓最後與尼爾森兩敗俱傷的時候,尼爾森身後那頭奧丁之狼遍體鱗傷,瀕死怒吼,全身不剩半塊完整皮毛;榮亓受傷略輕,尚能站立,但腳下已血流成河,白日夢反噬造成的嚴重創傷還在劇烈消耗著他。
沈——酌。
緊接著空間隧道合攏,榮亓消失在了坍塌的山谷中。
光天化日摟摟抱抱,未成年人捂著眼睛咬牙切齒走了。走到一半差點撞上從門外快步進來的水溶花,女醫生一手拿著電話,臉色卻不像在場其他研究員那般放鬆,疾行上前俯在沈酌耳邊:
與此同時,HRG實驗室樓上。
眾人都笑了起來,但眼中感慨複雜莫名。
沈酌只搖了搖頭,「不好說。」
少女縮在直升機尾艙一排座椅后,小腿蜷在制服裙擺下,機艙外螺旋槳轟鳴掩蓋了她壓低的音量。
他浸透鮮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遺憾地搖了搖頭,好像在惋惜她選擇了錯誤的一邊。
權力傾軋的冷酷氣息從來沒有逼得這麼近過。
白日夢反噬足以越級殺人,榮亓起碼要去掉半條命,但就這樣還能瀕死反撲尼爾森,簡直是匪夷所思了。
「真是奇迹……」研究主任拿著一紙報告書,難以置信地望向沈酌那張CT掃描圖:「大腦中代表恐懼的神經區域從頭到尾未被激活,指數良好,體征平穩,認知思辨功能未在精神攻擊下發生任何損傷……」
「怎麼?」
申海進化專科醫院大樓。
「我有充分的證據表明申海市監察官沈酌在此地非法運行HRG計劃,涉嫌危害世界和平與人類安全。」
白晟看著懷裡人那平靜的面容,嗓子像被什麼哽住了,半晌沙啞地喃喃道:「沈酌……」
研究主任伸手拿起操作台上那支打空了的A級基因干擾素,一言不發將它扔進回收爐,然後回頭看向人群簇擁中臉色蒼白而平靜的沈酌,為自己多加了一絲虛無的信心。
「……難怪是在HRG陷入絕境時,以一己之力布下這彌天棋局的人啊,」研究主任心想。
雪亮無影燈下,白晟緩緩睜開了眼睛。
緊接著,為首車門打開,一個約莫四十來歲,黑色頭髮灰綠眼睛,混血特徵非常明顯的男子鑽出車門,一邊扣上西裝外套一邊疾步走進了大門。
「我能請問一下諸君有何貴幹嗎?現在聲明只是走錯了路還來得及。」
聞訊而來的值班人員攔在前面,但很快被荷槍實彈的保鏢推開了。卡梅倫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施捨,帶著手下疾步走進電梯,快速下到負一層。
沈酌久久注視著白晟,像要透過眼睛看透那烈焰般炙熱的靈魂。
「沒有。」褚雁猶豫片刻,遲疑道:「但我感覺榮亓撤退前是有機會殺了我的,他只是……沒動手。」
但語言的力量確實是那麼蒼白虛弱,輕飄飄沒有分量。
「褚雁偷偷打電話來,說尼爾森總署長受了重傷,還在搶救,生死未卜。」
他眼底映出遠方微渺的光點,喃喃道:「語言是這世上最沒有分量的東西。」
水溶花面色凝重,直接把手機遞了過來,通話對面傳來褚雁輕而細的:
她身後的機艙里,四名A級醫療異能者穿著國際監察總署制服,半跪在地爭分奪秒實施搶救,透過人群隱約可以看見擔架上尼爾森浴血的側影。
「這件事的水太深了,人人都覺得我應該知道真相,但我卻是離真相最遠的那一個。除非現在有辦法把真相從榮亓嘴裡逼出來,否則我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
連這個名字從唇齒間吐出,都能掀起微妙的氣流,和來自心臟深處的顫音。
那竟然是個空間隧道!
卡梅倫注視著十餘米外的沈酌,嘴角勾起一道意義不明的笑紋,從西裝口袋裡亮出一張黑色金屬加密卡:
研究主任看著手裡的記錄報告,心頭喟然而嘆。
沈酌一抬眼。
「監察官!」
「好。」少女點點頭,掛了手機,像只隱蔽警惕的貓,從座位后探頭望向不遠處混亂的搶救。
沈酌抬起眼睛,在無邊無際的虛空中,與白晟四目相對。
剎那間少女只有一個念頭:他看見我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榮亓沒有殺她,甚至都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白晟眯起眼睛:「外面有車。」
水溶花疾步退出去打電話給監察處,白晟伸手幫沈酌緊了緊領帶,近距離看著他的眼睛,低聲問:「請問這位監察官,需要民間志願者不領工資倒貼路費地陪你去一趟瑞士巴塞爾總署嗎?」
「……喂?」
「白先生!」
這也許就是他能懸起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原因吧。
風暴醞釀,山雨欲來。
他的語調十分禮貌,與這劍拔弩張的局面截然相反:
「不要怕,」白晟右臂攬著懷裡的人,左手攤開手掌,掌心溫暖、乾燥而有力,低聲問:「我能有幸帶你離開這個夢境嗎?」
隔著一排黑洞洞的衝鋒槍口,沒有人知道這場時隔23年的見面具有怎樣的意義,唯有時光於對視中奔流漸遠。
「卡梅倫先生,我們安插在尼爾森身邊的人剛傳回來最新情況。」秘書一路匆匆緊跟著他,低聲急道:「尼爾森多處臟器損傷,情況非常不好,目前還生死未卜……」
根本不是救援及不及時的問題,沒有人能在那麼強的精神攻擊之下全身而退,因為幻覺本身對大腦就是有傷害的,這種傷害一旦進入夢境就開始了。
白晟笑起來,剛想頂他一句說買機票算什麼我可以買飛機,突然耳梢輕微地動了動,敏感望向門外。
「聯合國安理會,埃爾頓·卡梅倫。」
他想說我相信你,我願意保護你。
——榮亓。
「沒關係。」沈酌語調迅疾穩定:「保護自己,注意隱蔽,我會派人接應你,一旦尼爾森確認死亡立刻想辦法通知我。」
兩人面對面頭頂頭,沈酌勾起一邊唇角,那是個揶揄的弧度:「沒讓你買票坐我專機就不錯了,別想太多。」
卡梅倫抬起頭。
沈酌問:「然後呢?」
「……不管那場爆炸的目的是什麼,傅琛已經死了,蘇寄橋再醒來的可能性也很小。」白晟骨節分明的手落在沈酌臉頰上,像觸碰價值連城的珍貴瓷器,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滾燙情意:「我發誓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未來榮亓再機關算盡,他也得不到HRG。」
「您進入夢境之後,尼爾森讓褚雁帶著他去找榮亓的藏身之處,想借『暴君』徹底幹掉他,但兩人動手前榮亓突然遭到了『白日夢』的嚴重反噬。尼爾森可能認為這是動手殺人的好機會,卻沒料到榮亓帶傷反撲,一度爆發出了極不合理的戰鬥力——具體數據在監測儀上都有記錄,榮亓的最大異能甚至一度超過了S。」
沈酌短促地笑了一下,不知是覺得荒唐還是疲憊。
「嗯,」沈酌隨口說,「救援來得比較及時。」
沈酌眉心一蹙,連白晟也詫異地站起身。
事實上這是很簡單的,城市裡鋼筋水泥大廈,幾乎杜絕蟲蟻,再用異能布置一些隱蔽措施,對榮亓來說易如反掌。
我永遠相信你,哪怕有朝一日你被全天下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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