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r 50(「追求的那種關係」...)
諾貝爾進化者和|平|獎是近兩年才新設的獎項,唯一用途是鼓勵種族和平共處,提名範圍僅限在進化者以內。
布里斯·托恩,圓桌會「主教」,著名的妥協派,一直號召擁有強大能力的進化者克制、忍耐,不要與人類爆發任何衝突。雖然他這麼號召的原因是堅信進化者數量稀少,一旦爆發戰爭必將被人類屠戮殆盡,但從客觀上確實緩解了種族衝突,獲獎也是理所當然。
比較黑色幽默的是這次頒獎者竟然選了尼爾森——眾所周知尼爾森種族主義傾向明顯,對進化者極其偏頗,慣於壓榨人類利益,所以才天天被安理會彈劾。
一個種族主義者跑來給一個著名的妥協派頒發和|平|獎,簡直是個地獄笑話,也不知道尼爾森是什麼心情。
「學長,真的不用再多帶點人嗎?」陳淼親自開車把沈酌送到軍用機場,恨不能把整個監察處的武裝警衛隊都給他塞進專機:「你們大監察官聚會基本就沒好事,上次慈善晚宴韓國監察官跟南非檢察官打起來引發了地震,原因是對方用兩根手指捏香腸吃;上上次頒獎典禮韓國監察官跟羅馬檢察官打起來引發了地震,原因是對方用兩根手指捏香腸吃;上上上次總署周年慶典失蹤了一個記者……」
「那記者也用兩根手指捏香腸吃了?」白晟奇道。
「哦不,受害人被墨西哥監察官吃了,那個S級有食人癖。」陳淼說,「後來被解除職位終生關押,不得不專門給他修了個監獄。」
白晟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那個墨西哥S級在進化前就有食人癖,堪稱是S級之恥——不過能在國際總署的慶典上吃人被抓,可見陳淼所言不虛,大監察官聚會的風水果然很不好。
「不用,兩天度假而已。」沈酌頂著大風走向專機,輕描淡寫道,「不是還有民間志願者嗎?」
民間志願者回過頭,衛衣牛仔一身休閑,向荷槍實彈的武裝警衛隊彬彬有禮地致了個意。
這時沈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人,按下接聽,立刻反手遞給白晟:「找你的。」
沈酌頭也不回,箭步登上舷梯鑽進機艙,速度快得一反常態,下一秒手機那邊傳來褚雁撕心裂肺的:
「為什麼不中和稀硫酸?!那麼大一道實驗題不中和稀硫酸是想逼我死嗎?!姓楊的你不要過來我暈傻子!!這勞動改造我一天都干不下去了,求求你們讓我蹲大牢吧!不讓我蹲大牢你們就是在逼我死啊啊啊——!!」
緊接著白晟的手機也響了,是楊小刀,聲音里滿溢恐懼:
「爸,怎麼辦,我已經把這個實驗重複二十次了都沒得到紅色沉澱物,我懷疑褚雁馬上就要腦溢血,難道澱粉溶液加稀硫酸加熱再混合氫氧化銅有什麼不對嗎?會不會老師出的題目有錯啊?」
白晟先把褚雁那個電話拿遠點,對著自己的手機壓低聲音,苦口婆心:「兒子,你給我聽著。咱們這偌大的家業交給你八成是要敗光的,以後唯一的指望就是你妹妹了,千萬別真把她氣死,否則你就連分紅都吃不上了知道嗎?沒有紅色沉澱物你不會自己找塊磚頭用異能刮點兒下來啊?!」
「!」楊小刀醍醐灌頂,連聲稱是,掛了電話。
白晟立刻轉到另一個手機上,聲音慈愛得能滴出水:「閨女,聽爸爸的。人生就像一場戲,氣出病來無人替,那個紅色沉澱物你找塊磚頭來把楊小刀打一頓不就有了嗎?等爸爸回來給你買一家動物園愛養啥養啥好不好?」
褚雁:「?你說什麼?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我@#¥%#……」
白晟趕緊把電話掛了,搜出一篇《關聖帝君大解冤經》發給褚雁,然後馬
不停蹄把倆小的都拉黑,長鬆一口氣,對舷窗整了整髮型,確定自己又高又帥,神清氣爽地進了機艙。
普羅里島是個聞名遐邇的旅遊勝地,陽光充足,風情熱辣,其實是所有監察官都願意去待幾天的地方——如果沒有尼爾森的話。
國際總署包了島上最大的五星級酒店來做頒獎會場,但正式宴會是明晚才開始。
沈酌提前一晚抵達,但沒有直接啟程去酒店,而是對著地圖沉吟半晌,專門從島嶼最遠端的海灘上找了另一家酒店,用秘書的名字訂了兩間房。
「怎麼著?」白晟從身後攬著他的肩,兩條腿囂張蹺著:「害什麼羞啊,還分房睡?」
沈酌心說我不會再上那種早晨醒來兩手酸軟連筆都拿不起來的當了,合上地圖隨便丟給秘書,說:「今晚抵達的監察官基本都會隱姓埋名另找酒店,不會有人願意提前上班的。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夜店、酒吧、海灘、旅館這種地方是撞見同事的重災區,能避嫌則避嫌。」
白晟心說你願意避嫌就避嫌唄,晚上睡覺你最好給自己打個鐵門鎖上,否則半夜醒來一定會發現自己躺在我懷裡的。
「對了,」沈酌突然想起什麼,「我失智那兩天沒對阿瑪圖拉大監察官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吧?」
「……」白晟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啊,怎麼了?」
「我昨天發公文通知她,申海市財政預算支出龐大,無法對埃及轄區做出任何經濟援助,然後她給我回了這封郵件。」
沈酌抬起手機,屏幕上的郵件沒有正文,只有一張配圖。
一隻穿粉色公主裙的小貓咪坐在地上抹眼淚。
「噗——」白晟差點破功,連忙忍住了。
沈酌查閱過工作記錄,秘書和水溶花也都堅定表示那天視頻會議一切正常。但他蹙起眉,一手費解地摩挲著下巴,感覺阿瑪圖拉應該是想表達某種嘲諷,雖然get不到嘲諷的點在哪裡。
「也許是看到萌圖忍不住跟同事分享吧,」白晟善解人意地勸解道。
沈酌挑的酒店位於島嶼另一端,離國際總署包下的會場恨不能離個十萬八千里。抵達酒店已經五點多了,當地沙灘熱鬧非凡,滿眼都是沙灘褲比基尼,大杯啤酒滿地拋灑,烤肉在鐵架上滋滋作響。
白晟迅速沖了個澡,光著結實的上身,套了條沙灘褲和一雙從外表完全看不出它價簽五位數的塑料拖鞋,哐哐哐去敲隔壁房門:「沈酌!沈酌!!沈酌——」
呼地一聲沈酌打開門,迎面就見白晟叼著一根棒棒糖,笑嘻嘻說:「喲,哪兒來的美人,下去喝一杯吧。」
沈酌換了件白色亞麻襯衣,略鬆開衣襟露出清瘦的脖頸和一段鎖骨,可能因為外面三十多度的原因,難得地沒裹上長褲,寬鬆短褲下露出修長的小腿。
他目光掃過白晟精悍的胸肌和腹肌,以及左側鎖骨下被紋身貼紙草草遮擋住的血紅S,吐出幾個字:「好好說話,把衣服穿上。」
白晟那身高加上翹起的頭髮幾乎能頂到門框,無辜地撓了撓後頸:「滿沙灘當地人都是這麼穿的啊。」
沈酌冷冷道:「滿沙灘人還都穿著泳裝比基尼,你為什麼不給自己套一件三點式?」
白晟無奈地嘆了口氣:「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施主你六根相當不清凈啊。」然後指指自己嘴唇:「親一個。親一個就聽你的。」
酒店住客基本都到海灘上去了,走廊上沒什麼人,遠處飄來熱情歡快的西班牙歌曲和人群笑鬧潑灑啤酒的聲響。
沈酌垂下眼睫,似乎微微失笑,繼而仰頭用鼻樑摩挲了下白晟的鼻翼。
下一刻,親吻自上而下覆蓋而來,順理成章地入侵掃蕩,細微水聲攪動深至咽喉,將所有聲音都強硬地推回了喉管深處。
身後房間門開了,三位女士有說有笑走出來。
「你們說那侍應生的屁股怎麼能那麼翹啊?」「真的,比尼爾森翹多了!」「這麼大好的日子能別提尼爾森了嗎?」「你們說我今晚要不要塞二百刀找那侍應生——」
隔著一條走廊,兩撥人面面相覷,彼此都像是活見了鬼。
沈酌僵立原地,后腰被白晟死死環著,想往後掙但又沒來得及;白晟緊縮肩膀,下意識想在女士們面前遮住自己啥都沒穿的上半身,但那註定是徒勞,並且這個扭頭轉身的姿勢顯得他臀大肌不巧也很翹。
走廊另一邊,三位女士身穿比基尼,拎著啤酒瓶,夾著衝浪板,用紋身貼擋住了手背上鮮紅的S和A,走在路上絕對不會有人能認出這三位都是全球十大監察官。
因為其中一名幾天前剛見過,正是全球排位第二的大監察,阿瑪圖拉。
「……」
石化般的漫長安靜后,阿瑪圖拉終於強笑了一聲:「喲,帥哥,打啵兒呢?」
·
酒店電梯緩緩合上,開始下降。
電梯氣氛僵硬如死,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望著不斷下降的數字,從左到右依次是:
沈酌,白晟,阿瑪圖拉,排位第三的S級女監察官瑪格特,排位第五的A級女監察官席琳。
所有人動作一致,沒有一個人吭聲。
叮!
史上最緩慢的電梯終於抵達一樓,喧雜人聲和音樂頓時撲面而來。
沈酌以一種跟他平時形象完全相反的敏捷箭步出了電梯,一臉若無其事,但瞬間就消失了。
白晟已經規規矩矩套上了黑色短袖T恤,轉向諸位女士,尷尬地咳了聲:
「……我有一個問題。」阿瑪圖拉誠實地:「……因為全島只有這家酒店離會場最遠,碰到同事的幾率最小。」
白晟心說太對了,我們也是這麼覺得的。
「帥哥,做個交易吧。」阿瑪圖拉嘆了口氣,一手把彎曲的栗色捲髮掠去耳後,妥協地拍拍白晟肩膀:「剛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沒有打啵,沒有侍應生,沒有尼爾森的屁股;也沒有那天視頻會議時二位在辦公室里摟摟抱抱的照片,ok?」
白晟想了想,先確認:「那幾張照片您沒給其他人看過吧?」
阿瑪圖拉身後的兩位女監察官視線游移:「我沒有。」「我也沒有。」「真的沒有!」
「……」
白晟鏗鏘有力:「成交!」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白晟招手叫來全酒吧屁股最翹的侍應生小哥,給三位女士一人點了杯酒,塞了二百美金請這小哥現場跳個大腿舞,然後擠進人群趕緊溜了。
沈酌不在酒吧里,按大監察官的脾氣此刻應該正隱蔽在哪個角落,若無其事地把自己偽裝成路人甲。
白晟找了一圈未果,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只得出了酒吧站在海灘邊,拿手機翻翻通訊記錄,找出前幾天一個凌晨三點多打來的電話,發了條英文簡訊過去:
【我已經上島了,可以見您一面聊聊嗎?白晟。】
很快對面發來回復,映在白晟眼底。
【往右看。】
白晟一手擋在眼前,抬頭向身側望去。
視線穿過初起的華燈與熱鬧的人群,長風掠過海岸線,遠方暮色四合處,一名老者的側影坐在輪椅上,安詳瞭望遠方暗藍天際,與最後一抹暗淡的餘暉
。
白晟一手插在褲袋裡,並沒有用異能,一步步沿著長灘走上前,微笑起來:「主教。」
年邁的圓桌會主教已經病得很重了,滿是皺紋的眼下可以看出明顯青黑,手背因為輸液太多而淤血,靜靜地倚坐在輪椅里,這麼炎熱的天氣還披著羊絨衫。
「帕德斯先生,」白晟轉向輪椅后一名滿頭銀髮整整齊齊、面相十分嚴厲的老者,彬彬有禮地欠了欠身。
帕德斯是主教的親弟弟,但脾性截然相反,一向很不喜歡白晟與人類親近。上次他就堅決反對主教給沈酌打電話提供破解白日夢的方法,但誰料白晟還真被救回來了,還好端端笑嘻嘻站在這裡,只得哼一聲扭頭當沒看見。
主教不以為意,對帕德斯擺擺手,向白晟微笑道:「年輕人,這夕陽真好,你來推我散散步吧!」
海潮輕柔拍打沙灘,遠處酒吧的喧囂已被拋在了身後。
「上次能從精神異能中順利脫身,是多虧了主教,一直沒能當面感謝您。」白晟推著輪椅,漫步在綿長的海岸邊,裹在風裡的聲音含著笑:「如果不是您及時出手,恐怕我是真的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主教卻搖了搖頭:「不,我並沒有做什麼,應該要感謝沈監察才對。」
從圓桌會的人口中提起沈酌,白晟的笑意淡了淡,沒有接話。
主教並不意外。
從第一天起,他就看出了這個隨和開朗春風拂面、總是笑嘻嘻的年輕S級,其實是一頭城府極深,心思縝密的狼王。
「圓桌會救的並不是你,孩子。圓桌會救的是一個年輕強大而珍貴的同類,換作其他同類我們也會出手相助的,但沈監察不一樣。」主教向後靠在輪椅上,漫聲道:「他救的是你,只是你而已。」
「所以不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完全理解,我也同意你對沈酌這個人所做出的任何判斷。」
咸風呼嘯吹向海面,半晌輪椅上方才終於響起白晟低沉的聲音:
「……主教,當初我離開美國回申海時,曾經對圓桌會保證過會儘力接近沈酌,伺機調查圓桌會所需要的信息……」
「我明白。」老人平靜打斷,「言語並無分量,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今後只需堅定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即可。」
白晟停下腳步,走到輪椅側面,單膝半蹲下身,望著那衰老而睿智的眼睛,誠懇道:「謝謝您。」
老人微笑起來,拍拍白晟的肩膀,他的手已經冰涼而滿是皺紋。
落日沉下海平線,一抹餘暉在海面鋪開,天際依次分出如血般的鮮紅、橙黃與淡青,過渡到深邃無邊的暗藍。主教渾濁瞳孔中映出那壯麗的盛景,徐徐吐出一口氣。
「只有一件事,我想詢問你的意思。」老人攏了攏羊絨衣襟,沙啞道:「因為我已時日不久,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白晟蹙起眉頭,心裡清楚老人所言非虛,並沒有說「您一定可以長命百歲」這樣沒用的安慰話。
老人偏過頭望向他:「你願意成為圓桌會的下一任主教嗎?」
「……」
並沒有立刻急著拒絕,白晟先問:「為什麼?」
兩人身後遠處,帕德斯正背手望著大海,主教收回視線,苦笑了一聲。
「我的弟弟與我一直理念不同,他那個人,太偏激了。進化者現在最需要做的並不是快速繁衍來增加數量,而是極盡克制、忍耐、甚至是主動對自己處以不公正的對待,來維持鋼絲上小心翼翼的平衡。世界上只有很少數的進化者擁有這些品質,很遺憾,帕德斯並不是其中的一員。」
「帕德
斯的很多想法,其實與那位『奧丁之狼』尼爾森是相同的,這會把族群帶向危險的峭壁。」主教緩慢地搖了搖頭,說:「我不看好圓桌會在帕德斯領導下的未來,一如我不看好『奧丁之狼』尼爾森的未來,國際監察總署將必有一場大亂。」
白晟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主教的異能是預測,雖然只有B級,沒有冰島那位九十多歲哈爾帕夫人的S級「窺見」那麼準確,但那畢竟是一種預言。
「你願意回到圓桌會嗎?」主教望向白晟深邃的眼睛,再一次加重語氣問道。
「……」
數分鐘沉默后,白晟終於開了口,語調懇切而柔和:
「我答應您,不論將來圓桌會遭遇任何困難,我一定會以外人的身份竭盡全力,予以幫助。」
主教看上去並不太意外,只嘆了口氣,點點頭,說:「我猜也是這樣。」
海鷗鳴叫拍打翅膀,暮色下海面連綿一線長長的漲潮。白晟站起身,順手拍拍腿上的細沙,只聽主教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你做出這個決定與沈監察有關嗎?」
「啊。」白晟隨意道,「因為我喜歡他。」
主教哽了數秒,試探問:「那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白晟短促地笑了下,聽不出任何情緒:「追求的那種關係。我發過誓會永遠保護他。」
「……」主教若有所思,半晌短促地笑了聲,多少有些感慨。
當年加入圓桌會的時候,所有學生都發了誓要效忠,但唯獨白晟沒有。這個年輕S級用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與圓滑,嘻嘻哈哈就把立誓的流程省略過去了,當時主教就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對誓言有著超乎常人的忠誠。
頭狼的誓言太寶貴了,他只會留給自己一生最為珍愛、永遠都不會背叛的那個人。
「我其實也有所預感……」老人撐著輪椅的扶手,感嘆地微笑起來,「畢竟是沈如斟的兒子,並不奇怪。」
從主教口中聽見沈如斟的名字,白晟不由愣了下,但緊接著意識到一件事——主教在進化前是英國大學的一名物理教授,而他們那個年代學術界都是相通的,極有可能知道些當年的過往。
白晟心裡微微一動,但臉上並未顯出分毫,只疑惑地挑眉笑了下:「沈如斟?是誰?」
「一位雖然備受爭議但非常出色的女學者,可惜去世得非常早。」主教嘆了口氣,「如果我一直以來猜測得沒錯,應該是沈監察的母親。」
白晟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備受爭議?」
主教沙啞地一哂。
「即便在今天,人們看到沈監察手中那足以威懾一切的強權,首先開始討論的卻是那些奪人眼球的桃色流言,對沈如斟當然也是如此。因為人性一貫如此。」
說到這他思忖了片刻,又緩緩道:「不過圍繞沈如斟的爭議不止那方面,真正值得討論的地方,是她率先提出了基因達爾文理論,並且在三十多年後的今天完全得到了證實。」
「……」白晟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理論驗證的過程非常複雜,」主教沉吟片刻,道:「簡單解釋就是,一部分人在受到某種強烈輻射的作用下,有可能會改變核酸鹼基序列,產生某種基因突變,由此觸發極大的、能夠改變微觀粒子運動規律的潛能。當然,這種基因突變是可以遺傳的,但在代際傳遞的過程中可能會觸發不同的遺傳性狀。」
「那不就是一部分人類被隕石輻射產生了進化的意思么?」白晟皺眉道。
主教一頷首:「對,但在三十多年前是非常先鋒的觀點
。沈如斟因此受到巨大的爭議,辭去終身教授的職位,並回到了她自己的國家。此後除了她再婚之外,就沒有聽說任何學術上的消息了。」
白晟心說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奠基了絕密項目HRG,比終身教授更牛逼了。想到這裡突然記起一件事,隨口問:「那沈酌的父親是什麼人呢?」
主教搖了搖頭。
「這個倒不甚清楚。」老人回憶片刻,數年囿於病痛讓他的回憶有些模糊,半晌才道:「當年似乎聽過……好像是個天體物理學家。」
——天體物理學家。
白晟瞳孔微微縮緊。
一代HRG的研究方向不僅僅只圍繞基因達爾文理論,竟然還涉及天體物理和地外文明?
而它因為「研究事故」而終止十多年後,恰恰是一場來自地外的流星雨誘發了人類的進化!
五年前的進化源隕石難道跟一代HRG之間存在某種因果關係?
「……」白晟腦子混亂,下意識地張了張口,但什麼都說不出來。
砰砰砰!砰!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槍響突然從遠處爆發,白晟眉心驟跳,轉身望去,連主教也不由從輪椅上回過頭。
上千米外一片混亂,隱約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赫然是那家海灘酒吧。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