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無法無天
明初:開局救了個公主正文卷161無法無天海盜危機解除,香山縣百姓心中的陰影盡去。燕王的到來,讓香山縣城一直熱鬧到了很晚。
永嘉侯朱亮祖這邊,在下午時候派了一隊探馬往香山縣而來。
他雖然和駙馬鬧翻了,但是多少也是知道分寸。萬一香山縣城真得被海盜攻下,駙馬和公主出了意外。
他領兵駐守廣州這麼近卻不救援,皇帝會如何震怒,他也是猜得到,也不敢承受這樣的風險。
因此,先派探馬過來看著,等到香山縣危急的時候,他再領兵出現,就算是把握住了極好的分寸,既能教訓駙馬,也不至於出大問題。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到傍晚時分,探馬卻是回報他根本想不到的消息。
「什麼?」朱亮祖當即大吃一驚,有些不信地確認道,「真得是燕王領水師來了?」
他當然知道燕王被任命為剿倭總兵官,手下確實有大明最為精銳的水師。可燕王是在江陰那邊,離廣東這裡非常遠,能跑這麼遠來?
「確實是燕王水師,並且已經剿滅了海盜,回到香山縣城了。」
朱亮祖確認了消息,不由得有點悻悻然地說道:「難怪我不派水師,他也不求饒,原來是還有后招!」
雖然說,香山縣組建了千戶所防備海盜,可自由千日抓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只要海賊的威脅始終沒有解除,那麼香山縣會一直擔驚受怕,這種情緒是沒法長久,最終那個駙馬肯定會服軟。
可萬萬沒想到,他其實早已另外求援去了。
「看來這個駙馬小小年紀,城府很深啊!」朱亮祖的二兒子朱昱聽完之後,想了下,便感慨地說道。
算上時間差,該是那駙馬知道有海賊的威脅之後,就向燕王求援了,所以才能在這個時候到。
朱亮祖聽了,卻是一聲冷笑道:「說不定就是瞎貓撞到了死老鼠,那燕王剛好巡視海防呢!」
香山縣的危機,就這麼被燕王解決了,這讓永嘉侯心中很是鬱悶,便又開始飲酒作樂。
至於其他,他壓根就沒有多想。
燕王來就來了,管他永嘉侯鳥事!
如果他的政治敏感度高一些,說不定往深處再想想,及時調整態度,就未必不會改善下他的處境。
但是,很顯然,永嘉侯這個武夫,壓根就沒有那麼多政治敏感度。要不然,在原本的歷史上,他也不會和宰相走得近,連朱元璋都敢騙,以至於被朱元璋活活打死!
第二天,香山縣的百姓,都擁到了海邊看熱鬧。
臨安公主繼續留在香山縣城,張一凡陪著朱棣登船前往廣州算賬。
臨上船之時,張一凡對跟著過來的番禺縣縣令道同說道:「我和燕王這一去,也會給你一份大禮,算是回報你的來援之行,以後你的日子不會難過了!」
道同當好番禺縣縣令最大的阻力,就是永嘉侯的老丈人。只要拿掉了永嘉侯,道同等壓力就大為減輕。如果再多幫他一點,那就更輕鬆。
但是,此時的道同,卻是一臉地懵,不知道駙馬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有心想問問,可駙馬卻已經登船,他便只好和公主殿下辭別,領著酒飽飯足的民壯,迴轉番禺縣去了。
與此同時,還帶回了香山縣的一個承諾。香山縣以後招工外鄉人,在同等條件下以番禺縣戶籍的優先。
珠江江面上,真得是難得一見的盛況。
大明最為精銳的水師,浩浩蕩蕩地往廣州城而去。兩岸的百姓,在這農閑的時間,都是呼朋喚友地前來看熱鬧。
不可避免地,東莞的何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事實上,何家在昨天夜裡就知道了燕王領水師到達的消息。
一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何真立刻便感到了驚恐。他的政治敏感度,就絕非永嘉侯可比的。
「真得沒想到,駙馬竟然和皇室的關係如此之好。」何真皺著眉頭嘆道,「這可不止是陛下為了臉面,要求我們保駙馬無事,而是這個駙馬在陛下和皇室眼中非常重要,因此才會為了一個可能就勞師動眾,千里趕來幫他!」
何榮聽得有點疑惑,便問道:「什麼一個可能?」
「你看啊!」何真聽了,耐心地給兒子解釋道,「燕王駐軍江陰,他要趕來香山縣,路上要花多少時間?他收到消息的時候,該是海賊問題還沒那麼明顯,他都能來了。而且,他要來,陛下肯定知道,至少也要陛下默認才可以。」
「那會不會是剛好湊巧燕王巡視海防到了我們廣東呢?」何貴聽了,也還是有疑惑,當即問道。
何真聽了,搖搖頭,斷然回答道:「以前我們廣東沿海的海盜,也就是小打小鬧,至少官面上並沒有引起多大動靜。有廣東水師在,足以勝任的。因此,就算那燕王要巡防海岸,也沒必要來我們廣東。北方戰事不斷,要保證海運暢通,又有倭寇鬧事,那邊才應該是海防重點!」
聽到他的這些分析,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何家人便沉默了。
這個駙馬,來頭真得大了!
過了一會,還是何真打破了沉默,有點遺憾地說道:「真沒想到,我辭官回鄉,京師那邊卻崛起了這麼厲害的一個駙馬!」
說到這裡,他掃視了下幾個兒子說道:「你們且看好了,那個永嘉侯會難過了!」
「不可能吧?」何榮聽了,有點詫異地問道,「永嘉侯可是握有鐵券的世襲侯爵,比駙馬只高不低,他能奈何得了永嘉侯?再怎麼樣,也只有皇帝出面才行吧?」
「呵呵,永嘉侯跳在前面和駙馬斗,如果駙馬要想在香山縣繼續推行他的新政,必然是要殺雞駭猴的。」何真聽了,卻是想也不想就用非常肯定地語氣說道,「雖然我不確定他用什麼手段,但是可以肯定,永嘉侯肯定會第一個被針對!」
說到這裡,他立刻看向何貴,嚴肅地吩咐他道:「你那邊做得事情,手腳一定要乾淨,千萬不要留下什麼頭尾,讓駙馬知道我們暗地裡有對付他。這個人,不好得罪,至少眼下是他鋒芒畢露之時,不宜和他對上。」
「爹放心便是,外人絕對抓不到任何我們何家的證據。」何貴一聽,立刻保證道。
何榮卻是皺了眉頭,問他爹道:「那接下來怎麼辦,那駙馬要搞糧田歸公分配不說,食鹽那一塊,如果他這麼搞而推行開來的話,我們也從中賺不到錢了啊!」
糧田是根本,食鹽是賺錢大頭,這兩塊利益被動,對於任何豪強來說,都是傷筋動骨的。
何真聽了,並沒有馬上答話,而是皺著眉頭,顯然心中也是鬱悶到了。
過了一會之後,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天底下比我們何家富貴的不知道有多少,他們都不急,我們急什麼。總之,你們記住,和強敵交戰,千萬不要衝在前面,免得被人當槍使。真要到必須抉擇的時候,就選強大的那一邊,如此方能保家族不倒。只要人在,才能有其他,明白么?」
當年,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則,選擇了不戰而歸順大明朝。
何榮聽了,很是不甘,但是,他爹的話,他不能不聽。
於是,他心中就想著,爹這麼有自信,說不定這次料錯了呢。那駙馬,才十六七歲吧,哪有那麼厲害的?
看吧,反正永嘉侯沖在前面,看他們的結果再說。
如果永嘉侯沒什麼事情,那何家這邊,也絕對不能讓那駙馬折騰,該再出手就還要再出手!
……………………
燕王領著大明精銳水師,浩浩蕩蕩地前往廣州,沿途的老百姓都來看熱鬧,廣州府這邊的官員,自然更是第一時間知道,便早早地到碼頭這邊來迎接了。
永嘉侯也不例外,他只是侯爵,來得可是藩王,在駙馬面前還能拿架子,但是在藩王面前卻還是沒這個資格的。
他當然清楚,迎接燕王的時候,不會那麼和諧。但是,你要說他怕,那也是不可能的。
在他看來,燕王雖然爵位比他高,可管不著他。笑臉相迎,還能咋樣么?
廣州碼頭,早已空出了停靠位。燕王水師一到,敲鑼打鼓,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廣東以永嘉侯為尊,帶著廣東布政使等人,前出恭迎燕王大駕。
「爹,那駙馬也在,就在那個燕王身邊呢!」朱昱發現情況,然後低聲給朱亮祖說道。
「鳥他!」朱亮祖自己也看見了,當即冷哼一聲。
說完之後,他轉頭看了下另外一側的大兒子朱暹,訓他道:「在這麼多人面前,你要是再去巴結那駙馬,丟我的臉,我抽不死你!」
說到這裡,他又頓了頓,恨聲說道:「我們朱家怎麼就出了你這種窩囊廢!」
他甚至都已經在考慮,自己的爵位,以後傳給二兒子算了。
朱暹並沒有頂嘴,看著駙馬和燕王有說有笑的樣子,眼神中都是擔憂之色。
終於,旗艦停靠穩妥,燕王和駙馬並肩下船,靖海侯和藍玉等人,簇擁著他們下船。
永嘉侯等人,便按照官位高低前迎。
其他人都是下跪,唯有永嘉侯爵位高,只是躬身行禮。
按理來說,燕王這個時候該是讓他們免禮了。
結果,就見燕王只是盯著眼前這人,冷聲喝道:「來啊,給孤拿下!」
他身後的親衛一聽,立刻快步前出,一下抓住了永嘉侯。
這一幕,讓這些來迎接的人,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燕王竟然一見面,就要抓永嘉侯?
就連朱亮祖自己都懵了,一直到他被朱棣的親衛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才回過神來,一邊掙扎,一邊看向朱棣,憤怒地喝問道:「為什麼拿我?我有何罪?我是世襲侯爵,我有鐵券,沒有陛下的旨意,你們誰敢動手?」
看他掙扎,抓他的幾個親衛都不廢話,直接抽刀一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敢再動,脖子就會見血。
這一下,朱亮祖不敢掙扎了,但是,他還是在那喊著:「為什麼抓我,不給我一個理由,我不服!」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他心中非常清楚,這肯定和駙馬有關係。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一個個臉上全都是震驚之色。
燕王竟然一見面,啥話都不說,要抓永嘉侯,還拿刀子架永嘉侯的脖子上,這是要出大事了啊!
他們不敢說話,誰知道這個燕王下一步是不是會盯上誰?
人家連永嘉侯都說抓就抓了!更何況別人?
不過他們也都有些疑惑,永嘉侯說得沒錯,他是有鐵券的世襲侯爵,你燕王雖然更為尊貴,可也不能說抓就抓吧,好歹有個什麼罪名?
難不成,就因為惡了駙馬,燕王就能無法無天?
朱棣聽著朱亮祖在那喊,便冷聲喝道:「本王奉旨剿倭,清查內奸。有足夠理由懷疑,你便是賊寇內奸。」
「……」所有人包括永嘉侯在內,聽到這個理由,頓時都傻眼了。
有多腦殘的人,才會相信堂堂世襲侯爵會是賊寇的內應?
燕王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吧?
可是,燕王就是這麼做了,刀都架在永嘉侯的脖子上。
眼前發生的真實一幕,感覺是那麼地不真實。
永嘉侯在震驚之後回過神來,頓時氣急敗壞地喊道:「莪不服,你這是栽贓陷害,肯定是駙馬在搞鬼,我堂堂侯爵怎麼可能會是賊寇內應,誰會信?」
張一凡聽了,冷笑一聲道:「一般的侯爵肯定不會當賊寇內應,但是,你這樣的腦殘,說不定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說到這裡,他提高了一點嗓門,又加快了語速喝問道:「要不然,我再三請求你派水師清剿海寇,還有皇上旨意,你有協助之責,你為何就是不派水師清剿海寇?香山縣向你求援,你可有出兵?你要不是海盜內應,為何如此配合海盜?」
這些話,從表面上來說,邏輯是成立的,完全可以推斷出,永嘉侯就算不是海賊內應,那也是有勾結。
但是,在場的這些官員,其實心中都清楚,真正原因是什麼。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卻是沒法說,也不想惹禍上身,只能明哲保身。
永嘉侯聽了,立刻狡辯道:「誰說我不派了,只是水師需要檢修,短期無法出海而已。而且我也派兵,只是需要籌集糧草,所以慢了一點而已。」
這些理由,是他早就想好的措辭,正好此時拿出來應對。
朱棣一聽,卻是一聲大喝道:「藍玉何在?」
「末將在!」站在身後的藍玉一聽,立刻上前抱拳回應道。
朱棣看著他,大聲命令道:「立刻帶兵,接管軍營和水師,給孤核實真相如何?」
「末將遵命!」藍玉一聽,馬上大聲領命,然後一揮手,停在碼頭的戰船上,立刻下來了一隊隊的軍卒。
任何人看到這一幕,一下就知道,燕王這是早就準備好這麼幹了!
朱亮祖這邊一見,頓時傻眼了。
以前他掌控軍營和水師,他是老大,他說了算,他說是啥就是啥,底下人不敢違背,外人也沒法查。
可燕王是自己帶著兵馬過來的,他接管了軍營和水師,只要稍微查下,就能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水師根本就不是真得需要檢修,軍隊更是沒有收到軍令要出兵。
這種情況下,只有朱亮祖對應的手下,自己把罪都扛下來,說是騙了朱亮祖,他才有可能脫罪。
可關鍵問題是,朱亮祖領軍,那都是嚴酷軍法。以前攻打蜀地的時候,他就擅自殺過將校被處罰,就連看守民壯不利也被他砍了一批軍卒腦袋。
就他這帶兵風格,想要他的手下為他效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不,朱亮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有些慌了,便連忙改口道:「我說,我說,我是為了教訓下駙馬,讓他改了糧田歸公分配法,才會這麼做的!」
張一凡聽了,卻是一聲冷笑道:「眼看著事情要敗露,又用卑劣的借口來抵賴?呵呵,我香山縣的事情,直屬皇上管轄,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該不會是你覺得自己比皇上還厲害,就想越俎代庖了不成?」
「……」朱亮祖一聽,頓時傻眼。
這個事情要是認下來,那就更嚴重了。他再怎麼樣,也不敢爬到皇帝頭上去。
廖永忠比他資格更老,軍功更多,本來都是要封公爵的,就因為僭用龍鳳被賜死;而他要是認下說伸手管了香山縣的事情,被駙馬這麼扣帽子的話,那是藐視皇帝,不會比廖永忠僭用龍鳳輕。
這個後果,絕對不是朱亮祖能承受的!
這一刻,朱亮祖終於又想起了這個駙馬嘴炮功夫有多厲害!
想喊冤都沒法喊,滿腔的冤屈憋在肚子里,整個人都要炸了一樣。
這一刻,他真得有點後悔了,或許真不應該跳出來第一個和駙馬做對!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他的二兒子見此情況,便跳出來爭辯道:「你不要血口噴人,就算這事鬧到朝堂上,宰相他們也是知道我爹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