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
雙拳握緊，方新讓自己在病床來回渡步，逐漸熟悉感覺，直至徹底熟練。
跑動的話，倒是還沒試過，畢竟病房空間有限，跑動起來不方便。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能走路，就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一切，都好起來了。
唯一的損失，就是這一波操作下來，陽壽耗費了6.5年。
這換算成遊戲里，那可是六次復活機會呢。
「得想辦法從遊戲里賺回來。」
現在方新能完全確定，陽壽就是自己的壽命。
誰不想自己長命百歲？
現實里的陽壽，只有減法，沒有加法。
但遊戲里不同，那個屠夫皮膚的未激活任務，只要完成了，就是一筆大收入。
回到床上，拿起手機查看，遊戲角色卻仍然處於昏迷狀態。
好消息，還沒被毒死。
壞消息，人不知道要昏迷多久。
在意識到暫時無事可做后，那一直興奮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下一刻，他感到困意襲來。
深夜三四點都還沒睡，這本就不符合他平日的生物鐘，此刻困意襲來，很快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方新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當第二天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是被人吵醒的。
「姐妹們，他就是前幾天車禍進來的那個欣欣快餐的大公子？看起來好年輕啊。」
「不僅年輕，而且還有點帥！嘻嘻嘻，是我喜歡的類型。」
「看把你美得，人家標準富二代，住獨立豪華病房呢，是我們能高攀的嗎？」
應該是幾個護士在八卦自己呢。
方新正要睜眼，忽聽旁邊一道陰冷的女聲響起。
「哼！有錢了不起啊，我有家人他有嗎？」
這是什麼話？
方新懵了。
隨即就一股怒火從心頭騰起。
護士里，還有人說話這麼惡毒的？
離得最近的護士，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臉色微變，忽然提高了音量。
「王菲菲，你在說什麼！」
「對啊，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地獄笑話不可取，咱們可是白衣天使呢。」
「王菲菲，我們知道你弟弟是被有錢人開車撞死的，但又不是所有有錢人都這麼壞，更何況你那事又和欣欣快餐的大公子沒關係，你針對他幹嘛？」
這幾個八卦的小護士倒是三觀挺正，嘰嘰喳喳地圍攻那女孩，但聽到只有那女孩的一聲聲冷笑。
「所有有錢人都一個模樣！別怪我現在沒提醒你們！還對著有錢人犯花痴，噁心！」
呵！
方新怒極反笑，雙眼直接睜開。
他就不明白了，在外人眼裡，他已經是一個雙腿殘疾的廢人了，這還能被人給恨上了。
憑什麼？就憑你仇富嗎？全世界圍繞著你轉？神經病！
「方，方先生，你醒了啊？」
清晨的眼光，有些刺眼。
從窗戶照進病房，剛好落在病床上，屬於特意設計過角度的房間布局，不過此刻卻是有些礙事。
方新微微眯眼。
他病床前，站著三個美女護士，各個人美面善，看到方新醒了有過慌亂，但也只是如此。
唯有站在房間角落負責打掃的小女護士，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明明長得也不錯，誰能想到說出的話，這麼惡毒。
「你，過來。」
「干，幹嘛？」
不知是不是心虛，雖然嘴上問著，但人還是到了方新病床前。
抬起手，方新一巴掌直接打在她臉上。
啪！！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那王菲菲直接被一巴掌打在地上，驚得其他小姑娘呆若木雞。
病房裡瞬息安靜了下來。
「下次記得嘴巴放乾淨點，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方新聲音很平靜，但下手可不輕。
幾乎是他聲音剛落下的時候，那王菲菲就已經捂著臉哇哇大哭起來。
其他護士一看，頓時發現不得了。
王菲菲半張臉已經紅腫得像豬頭一樣了，這一巴掌的威力，大的驚人。哪裡像個雙腿殘疾的病人能打出來的力道。
「方，方先生息怒，她就是一時嘴快。」
「對啊對啊，方先生彆氣壞身子，你從車禍恢復，不能情緒過大，需要靜養的。」
小護士們連忙安撫兩句，卻見後面的王菲菲已經從地上爬起，神情扭曲，幾乎失去理智。
「你敢打我！你個殘疾人怎麼敢打我！我弄死你！我弄死……啊！！」
王菲菲的聲音再次被打斷，扎著的馬尾似是被後面什麼人猛地一拽，痛的她再次跌倒在地尖叫出聲。
等回頭看去，看清來人，她那尖叫聲才忽然止住，如老鼠見貓，嚇得全身一顫，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莫，莫主任……」
其他女護士見到來人，也紛紛低頭道：「莫主任！」
有一個護士似乎想開口說明這裡發生了什麼，但卻被莫主任抬手制止了。
「都出去。」
幾個護士對視一眼，紛紛退了出去。
就連那個王菲菲也不例外，乖乖的退出病房了，還把門給帶上了。
莫主任是個40出頭的中年男人，留有些許鬍渣，亂糟糟的頭髮，看起來有點不修邊幅，感覺和那些一本正經的醫生有點不太一樣。
他一屁股坐在方新的病床上，熟練的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
嘬了一口后，對著牆壁上掛著吸煙有害的標語吐出煙圈，然後開口道。
「看來方先生恢復的很好啊，剛才那一巴掌，手勁很大。」
「……」
「不用在意，那就是個實習生，回頭我就把她調到其他醫院去。」
話雖如此，實際上那王菲菲能進他名下的小組，當實習生，那是費了很大的勁，繞了很大一圈的人脈，才求到他莫主任的頭上的。
現在莫主任都能回想起來王菲菲的母親帶著僅有的家庭存摺，跪在他辦公室里，只為給王菲菲帶來一次實習的機會。
莫主任沒有收紅包的習慣，但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可惜，有的人雖然有父母，卻沒有一顆感恩的心。
甚至連最基礎的同理心都沒有，這樣的護士，他不想帶，也沒必要帶。
拿起旁邊的病例資料，莫主任翻了兩頁，忽然停下，把資料扔到一旁，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直接說道。
「方先生，和你說實話吧，你這雙腿，我大概率是治不好了。昨天我說的可能比較委婉，那是因為你的精神狀態還不穩定，我不方便直接說出來。今天的話我能明顯感覺到你精神狀態好了很多，我也就直說了，你這輩子應該都只能與輪椅為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