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正當萩司無處可逃時,甚爾走進了房間。
「喂,萩司,鐵腸他提前回來了,你要不要去迎接他一下——喂,你們兩個幹什麼呢?」
甚爾一踏入房間,就見到中也將萩司堵在牆角,二人似乎在玩一種很新奇的遊戲。
中也鬆開咬住萩司手指的牙齒,淡淡解釋道:「萩司在教我『害怕』這個詞的意思。」
「哈?」
中也說話間,握著萩司肩膀的力度鬆弛下來,萩司趁機推開中也,迅速逃竄,奪門而出。
走出門后,甚爾見萩司一臉的生無可戀,便問道:「你剛才在跟中也玩什麼?」
「……沒什麼。」
萩司的心情難以言喻,他越是想,越覺得事情好像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中也不是小天使嗎,居然學會這種程度的惡作劇了,是誰教他的?
而且他又菜又弱,如果中也像這樣對他惡作劇,那他完全逃不掉,只有氣急敗壞任對方戲弄的份。
如果換做別人,他可以用異能命令對方停止惡作劇,但他對中也毫無辦法。
「是你教的啊。」甚爾嘲諷道,「你不是成天捉弄中也嗎?他被你捉弄久了,自然就學會你那些磨人的手段了。」
萩司惱火:「我可從來不咬別人手指。」
但甚爾卻極其興奮:「妙啊,無所不能的萩司首領也終於遇到剋星了,剛剛你被中也堵在牆角的那副慫樣,笑死我了。」
「……」
「我現在很希望中也他趕緊當上首領,讓他把你管得服服帖帖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萩司:「你給我出去做100個後空翻。」
*
就在幾分鐘前,出差幾個月的末廣鐵腸返回了基地。
走進基地大門后,他看著滿地的廢墟,喃喃道:「走錯門了嗎?」
原本基地內部有成片的建築,如今卻已經塌陷成一片廢墟,只剩下那座瞭望塔孤零零地佇立在空地上。
他只是出了一趟差,家裡塌了?
末廣鐵腸是三無少年,臉上永遠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即便看到昔日的家成了一片廢墟,也僅僅是抽動了一下手指表示驚訝。
白瀨前來迎接鐵腸,順口解釋道:「這都是中也乾的啦,他差點拆了我們整個基地。」
鐵腸早就聽說過中也的事迹,便也沒多問。
白瀨:「你要不要去見見萩司?」
鐵腸搖頭:「不需要,我討厭萩司。」
「什麼?」白瀨覺得莫名其妙,「你討厭萩司?為什麼?」
鐵腸用毫無波動的聲音娓娓道來:「因為白木萩司他是個毫無正義感的瘋子,他心中沒有任何善惡觀念,他之所以做善事,只是為了享受群眾們的崇拜。」
「……」
鐵腸:「像他這種玩弄正義的傢伙,必將斬於我的劍下。待我消滅了世上所有的罪犯,我就會將萩司逮捕入獄。」
白瀨見他義正言辭,故意開玩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就乾脆就把萩司推翻,然後由你做首領,怎麼樣?」
鐵腸:「什麼?」
「鐵腸你比萩司更加有正義感,由正義的你來做首領,豈不是更好嗎?」
鐵腸遲疑著想了想,緩緩點頭:「你說的沒錯。」
「你看,你也贊同吧,中也他破壞了這麼多東西,萩司卻還是一味縱容他,萩司他已經沒有身為首領的資格——」
鐵腸停下腳步,拔劍出鞘,架在白瀨脖子上,驚得白瀨魂飛魄散,坐倒在地。
「鐵腸,你你你——」
手持長刀的末廣鐵腸,微仰起下頜,站在殘陽的晦暗逆光中,凝視著地上的人,目光冷峻。
「你要搞清楚,萩司他是羊組織的血液。如果羊組織是棋盤,萩司就是棋盤上的國王。他忍受著異能帶來的巨大痛苦,為橫濱的群眾們排憂解難,他的貢獻無人能及。」
「……」
「世有惡未懲,亦有善未賞,在我逮捕萩司之前,我會幫助萩司滅掉橫濱的一切犯罪行為,任何想要推翻他的人我都不允許。」
白瀨只是隨口開個玩笑而已,沒料到鐵腸會反應這麼大。
白瀨:「嘁,你這傢伙嘴上說討厭萩司,一聽見我說『推翻萩司』就這麼激動,你表現得也太明顯了吧!」
「嗯?」鐵腸一怔,「是在開玩笑嗎?」
鐵腸一時不知所措,持劍的手還傻乎乎的僵在半空中,獃獃的道了歉:「抱歉……我還以為你是認真的——」
二人正說著時,遠處突然傳來萩司的深情呼喚聲:「小腸腸~~~~~」
末廣鐵腸不動聲色地將劍入鞘,準備逃跑,但萩司卻已經竄過來,跳到他肩上,大笑著抱住他的脖子。
「出差這麼久,你給我買的禮物呢?」萩司揪住他的頭髮,「快給我禮物,我要禮物!」
鐵腸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面無表情:「我不會給討厭的人帶禮物。」
萩司:「那你現在就給我買禮物!快去,否則不準進家門!」
鐵腸扶住肩膀上亂動的萩司,被迫屈服於淫威,只得點頭:「是,遵命。」
甚爾跟在後面,對著鐵腸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萩司,你就不要糾纏鐵腸先生了,他的臉色很不好呢,大概是患上什麼絕症了吧?」
面對甚爾的嘲諷,鐵腸冷漠地回懟:「誰在說話?我好像聽見了狗叫。」
甚爾也回懟:「狗叫?我倒是沒聽見,只有狗才能聽見同類的叫聲。」
鐵腸:「像你這種賭狗也是狗。」
甚爾:「找死啊?」
甚爾跟鐵腸合不來,鐵腸覺得甚爾是個賭狗,甚爾覺得鐵腸是偽善者,二人見面必有爭吵。
鐵腸:「像你這種賭鬼就應當進監獄。」
甚爾:「賭博是我的愛好,你這種連愛好都沒有的無趣傢伙活著有什麼意義?」
鐵腸:「你這種滿腦子金錢的人,大概率是潛在的犯罪分子。」
甚爾:「關你屁事。」
萩司:「啊,你們感情還是這麼好呢,我超級欣慰的~~~」
說著,萩司伸了個懶腰,向眾人道:「我累了,你們誰背我回房間?」
甚爾立即舉手:「我來背你,但你要付我兩千塊。」
鐵腸不甘示弱,伸手將萩司拎過來,「我來背,免費的。」
甚爾:「混蛋不要搶我的生意啊!」
二人爭吵起來,萩司則在一旁鼓掌歡呼外加煽風點火:「好耶!打起來打起來!」
此時,與謝野帶著中也來到這兒,他們停在不遠處,駐足欣賞著這一幕。
與謝野望著發瘋的三個人,無奈的對中也說道:「你看,我早就說過這群人全都是神經病了,只有我跟你是正常人。」
中也沒說話,他眼睛盯著萩司,眉宇微微蹙起。
看著萩司坐在鐵腸肩上,並且跟鐵腸親密無間的樣子,他心中泛起不適感。
他咬一下萩司的手指,萩司就嚇得跑掉,一轉頭就撲到別人身上又是擁抱又是撒嬌。
一直以來,萩司都只會糾纏他,只會對著他撒嬌,也只會纏著他索取擁抱。除了他之外,他從沒見過萩司像這樣熱情洋溢的擁抱別人。
為什麼萩司不理他了?因為他剛剛咬了萩司的手指?所以被萩司討厭了嗎。
想到這兒,中也的心臟又不安分起來,他不得不用手捂住,試圖壓抑心臟的抽搐感。
又來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心臟的位置,覺得很苦惱。
討厭心臟抽搐的感覺,但每次涉及到跟萩司相關的事,他的心臟總是像這樣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