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事後,萩司立即跑回房間洗澡,順便將老鼠爬過的衣服統統扔進焚化爐燒掉。
洗完澡之後,他對著浴室的鏡子擦拭頭髮,但已經好幾天過去了,他額頭上的「中也」這兩個字還是依稀可辨,怎麼洗都還是留有一個淡淡的印記。
對著鏡子看了半天,他越看越覺得糟心,於是跑去找中也算賬——
「都已經好幾天了,我額頭上的字一直洗不掉,你說,怎麼辦?」
此時中也正坐在床上下國際象棋,萩司惱火的跳到床上時,將棋盤整個打翻,滿屏的黑白棋子因這番震動而四散滾落。
「總之,這都是你的錯。」
萩司衣衫凌亂,一隻腳踩在「皇后」的棋子上,同時一隻手揪住中也的衣領,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你要給我負責,聽見沒有,負責!」
雖然萩司弄亂了棋盤,但中也並沒生氣,他抬頭看著萩司泛紅的臉頰,對方的頭髮濕漉漉的,沐浴露的清香飄進他鼻間。
中也並不喜歡沐浴露的味道,他覺得萩司本身的氣味比較好聞。
「知道了。」中也點頭,「我會負責的。」
「……嘁,說得容易。」
中也想了想,找出了問題的所在:「總而言之,把你額頭上的字掩蓋掉就可以了吧?」
「那你倒是想辦法給我掩蓋掉啊,我頂著這張臉出去執行任務很丟臉的。」
中也想了想,扯住萩司的胳膊,萩司沒站穩,跌坐在床上。
沒等他起身,中也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支筆,伸手扳過萩司的臉。
「喂喂喂!」萩司有種不祥的預感,喊起來,「鬆手!你又想幹嘛?!」
中也不顧對方的掙扎,重新在萩司臉上寫了「中也」兩個字。
「現在沒問題了吧。」中也扔掉筆,「你看,只要重新寫一行新字,就可以把之前那些字覆蓋掉。」
「……哈?」
「就這樣,解決了。」
萩司拿過旁邊的鏡子照了照,看著額頭上新出現的這行字,差點被氣到靈魂出竅。
「這叫解決啊?什麼鬼主意啊!事情變得更糟糕了好嗎?!」
中也的腦迴路實在很奇妙,總是在他想不到的地方發揮創造力,然後把他創死。
中也躲過萩司扔過來的鏡子,茫然道:「我做錯了嗎?」
他明明把問題解決了,為什麼萩司還要生氣?
人類的想法實在很難懂。
*
到目前為止,中也跟組織里的所有人保持著良好的友誼——甚爾會帶著他執行一些簡單任務,與謝野會帶著他一起匯總基地資料,甚至白瀨都成為了跟他打遊戲的固定同伴。
但中也唯獨就是跟鐵腸合不來。
中也和鐵腸是組織里最強的異能者,萩司本想著將他們二人組成搭檔,但這兩個人對彼此都無好感,除了每天聚在一起用餐,他們兩個幾乎老死不相往來。
這天吃晚餐時,萩司試著跟他們兩個商量:「鐵腸,你明天帶著中也一起去執行任務好不好?」
中也正吃著麵包,鐵腸正試圖將草莓拌進辣椒醬里,但他們兩個同時搖頭,異口同聲的拒絕:「不。」
「不考慮一下嗎?為了我們組織的未來,你們兩個就暫時組成搭檔吧,好不好?」
還是異口同聲:「不。」
「你們真是……」萩司托住腮,嘆氣,「你們到底在較什麼勁啊?」
中也不聽命令也就算了,鐵腸為什麼也這麼固執?只要這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不同意,那麼他就只能將此事暫時擱置。
萩司沒法勸說他們兩個,只能遺憾的嘆口氣:「好吧,這件事以後再說,吃飯。」
飯吃到一半,鐵腸正準備跟萩司商討一下明天的任務,卻意外發現了萩司額頭上的黑色印記,遂問道:「你額頭上的字是怎麼回事?」
萩司咳嗽了一下,連忙掩飾道:「沒事,這只是不小心用筆蹭到的。」
這番掩飾的話讓中也很不滿,中也並不喜歡萩司撒謊。
萩司為什麼撒謊?身為他的私人財產,萩司覺得很丟臉嗎?
但他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吃著自己的食物。
這一邊,鐵腸伸手撩起萩司額前的頭髮,用手颳了刮那依稀可辨的「中也」兩個字。
鐵腸明白了幾分,於是從桌上拿起一支筆,對萩司說道:「把臉伸過來,我也要寫。」
「哈?」萩司一挑眉,「你鬧什麼,找打啊?」
鐵腸面無表情道:「中也可以寫,我為什麼不能寫?」
「……」
「身為首領,你不應該偏心,所以把臉伸過來,我也要在你臉上寫我的名字。」
萩司無語:「你怎麼這種事也要攀比啊?」
事情的發展走向好像越來越奇怪了。
他本以為中也跟鐵腸之間只是性格不合,所以他並沒有出手干預,但現在看來,這兩個人之間充滿了奇怪又畸形的競爭。
一直以來,萩司都很享受屬下們對他的崇拜和示好,但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很煎熬。
萩司想要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於是對鐵腸說道:「鐵腸,把桌子那邊的麻薯給我夾一個,太遠了我夠不到。」
鐵腸性格比較呆,聽了這話后立即扔掉筆,拿起筷子要給他夾麻薯。
但在這之前,中也先一步夾起一個麻薯,放在萩司盤子里。
鐵腸伸出去的筷子尷尬的停在半空中,他死死盯住中也,眉尖皺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萩司向中也道了謝,但鐵腸立即也給他夾了一個,放進他盤子里。
鐵腸:「先吃我夾的這個,因為我是副首領,我有優先權。」
萩司滿頭問號:「什麼啊?」
中也不以為然:「萩司是我的私人財產,他應該先吃我給他夾的食物。」
鐵腸納悶:「私人財產?你在說什麼?」
鐵腸是三無少年,中也雖然脾氣不好,但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現出激動情緒。所以他們兩個吵架時的語氣平和又安靜,表面上絲毫不帶著硝煙氣味,但針鋒相對的意味又十分明顯。
萩司看著二人吵架,又看看盤子里的兩個麻薯,覺得很頭痛。
他要先吃誰夾的?
無論他先吃誰夾的,都會得罪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