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一面大旗占河東、反覆小人、霸道無情
「黃鱔上沙灘,唔死一身殘……」只見那個年輕人一邊獰笑著,一邊忽然從一個打手后腰上抽出短棍,掄起來「咔嚓」一聲,打在了那個商人的膝蓋外側!
好傢夥,這一手他不知道練了多久,真是又快又毒!
沈淵那邊還沒來得及出手阻止,那個商人已經被打得慘叫一聲,重重跌倒在地上。
沈淵一皺眉,他一看到商人被打的位置他就知道壞了,這傢伙真是夠毒的!
在這個位置上筋腱受傷,只怕商人的下半輩子走路時都會受到影響。就算是恢復好了你也別想行走自如,弄不好就會當半輩子的瘸子!
「真是夠狠啊……有你小子的!」沈淵這邊阻攔不及,到底還是被那小子下了毒手,少爺不由得心中暗恨。
可是看那傢伙的樣子,和周圍那些打手觀眾的表情,顯然這樣的事是經常發生的,大家甚至都習以為常,並沒有露出什麼驚愕的神色。
「敢在這裡撒野,我讓你爬出扶胥港!」此時那個年輕人陰惻惻的一笑,然後順手把短棍扔給了自己的手下。看他的表情,簡直比打跑了一隻老鼠還輕鬆。
那個商人在地上捂著腿翻滾,嘶喊了好一陣,才被自己的夥計上來扶著回了船……估計他的廣州之行也就這麼結束了。
而這時,下一位輪到的就是後面的瀋河!
……
「這是誰啊?」龍小羽在旁邊看著,心裡也暗暗生出了火氣,於是向著旁邊的化骨龍問道。
「紅印班幫主劉洪有個得寵小妾,是他姐姐。」化骨龍隨即聳了聳肩道:「他叫陳蟶……因為對外地的商人下手最狠,所以花名叫撕皮陳。」
「挺好,」龍小羽聞言,笑著說道:「我記住他了。」
小羽哥臉上的笑容燦爛,似乎是充滿了陽光,但不知道為啥,化骨龍看著龍小羽的表情,心裡卻是沒來由的一寒!
這時的沈淵看著正在走進涼亭的瀋河,這位沈兄大概是熱暈了,竟然沒有看見這邊沈淵一行人,他自己也正在強裝鎮定,估計也知道一會兒這一關會很難過。
他身上擔負著任務,而且知道沈淵並不差錢,無論裝卸費多少,只管給了就是了,不過這場羞辱卻是讓人心裡暗自憤怒。
等到他來到那位撕皮陳的面前,只見他笑著說道:「在下保定府瀋河,有一船三千斤藥材,要請先生幫忙卸貨。」
「這就對了!」這時的撕皮陳拿過一張手巾擦了擦手,然後笑著看了瀋河一眼:「未開言先笑三分,這才是商人的樣子嘛!」
「您過獎!」聽見這話,瀋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此刻的撕皮陳看著瀋河文質彬彬,氣度儒雅,一看就知道他是念過書的。眼前的這位商人雖然年輕,但是氣宇軒昂,顯然跟一般錙銖必較的商人不一樣。
其實他還真猜對了,徽商有儒商的傳統,家中子弟讀書有成的不計其數,像瀋河就是考上了秀才以後才經商的。
撕皮陳知道,他運來的是一船藥材,只要是葯那價格肯定是低不了,還有此人這一身儒商氣度,也明顯是出於大商人之家。
「這就有意思了,為什麼沒旗子?」這時的撕皮陳笑呵呵地向著瀋河問道:「看你也不像是做小買賣的啊?」
「這不還沒來得及?」瀋河也是趕忙就坡下驢道:「在下是頭一回來廣州,正打算進城后立刻就去打聽規矩。」
其實瀋河也是個聰明的傢伙,他早就看到有旗子的商人都不會被為難。反而是他們這些沒旗子的,每個都要像過鬼門關一樣,被面前這個年輕黑幫羞辱一番。
再加上經過韶關那一場事兒,他已經知道了所謂的規矩是什麼,也在韶關見過了類似的旗子,所以為了不被羞辱欺負,他立刻擺出了願意合作的態度。
「這就對了!」這時那位撕皮陳笑著把毛巾扔到了一邊,然後向著瀋河走了過來。
隨後他拍了拍瀋河的肩膀,瀋河也向他禮貌地笑了笑,以為自己就要過關了。
可是沒留神,瀋河忽然就覺得自己的鬢角上,傳來了一陣劇痛!
那個撕皮陳一伸手,就用手指捏住了瀋河耳邊的鬢髮,話說這地方的頭髮被人用力一拉,那可真是劇痛難忍!
瀋河在這一瞬間,疼得後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真真是疼得他怒髮衝冠!
這時的撕皮陳捏著瀋河的鬢髮,把他的腦袋轉過去,向著外邊排隊那些商人們展示了一下瀋河的臉!
「剛才那個打斷腿的叫賤,這個叫順!明白沒有?」此刻的撕皮陳揪著瀋河的鬢髮,晃動著手,讓大家從各個角度看清瀋河那張被痛苦扭曲到不成樣子的臉。
他笑著繼續說道:「記住了他們的樣子,別讓你陳爺一個一個地教訓!一群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還有你……」說到這裡,他又拎著鬢髮把瀋河的臉轉過來笑著說道:「別光嘴上說,心裡也得服從廣府的規矩才行,記住沒?」
話說這位瀋河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他的心裡正是怒火萬丈。
但是他卻清楚,現在形勢比人強,自己現在無論如何不能和這個流氓爭辯。
至於他現在遭受的屈辱,等他告訴自家兄弟沈淵,淵哥自然會替他報仇雪恨,此刻卻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時候。
瀋河想到這裡,於是忍辱負重的想要點頭,可是鬢髮卻被人拉扯得疼痛難忍,只好用力眨了眨眼睛表示順從。
「我知道你嘴上服了,心裡卻未必就肯服。」這時的撕皮陳笑呵呵地把臉湊近了瀋河的耳朵,笑著向他小聲說道:
「剛才被我打斷腿的那個傢伙,你看見了吧?他不足為慮,其實是個廢物而已……你就不一樣了。」
「像你們這些讀書人,講究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臉上對我笑,其實心裡全是對我的怨恨和輕蔑。你好像是什麼都答應我了,但是心裡卻在算計,將來有機會一定要整死我,好報了今天的仇……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