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每逢瘋癲倍精神、風中一笑、一對痴人
那當然不公平了!還特么用你說?
正當沈淵想到這裡時,卻見剛才那個怒火滿腔的掌柜原地蹦起來,朝著老野的頭上就是一棍子砸來!
只聽咔嚓一聲,這極為沉重的一棍正中老野頭頂,砸得手臂粗的棍子都被他打折了!
這時的老野回過頭看了沈淵一眼,在他的頭髮縫裡,正有一道鮮血順著雙眉間往下流淌。
只見老野向著沈淵一呲牙,笑著說道:「一個打六個,我再每人讓他們打一棍子……這回公平了!」
說著,就見老野把鐵扁擔朝身後一扔,上去掄開拳頭就是一頓暴打!
這傢伙虎虎生風,拳拳到肉,他也不管打的是對方的腦袋還是屁股,甚至是他們手裡砸過來的棍子!
總而言之不管是啥,這傢伙看都不看,直娘賊就是一拳!
滿屋子夥計只要是衝上來的,都被他當頭一拳給轟了回去,霎時間屋裡的瓷器就是一通乒乓亂響!
「……你進來幹什麼?」百忙之中,老野還問了沈淵一句。
「我還能眼看著你一個人在這挨打?你是不是傻!」沈淵此刻也不含糊,只要是中了老野的拳頭,向著這邊摔過來的夥計,他掄起來就是一腳!
一腳迎面骨,一腳膝蓋……這一腳腳感特別很好!劈襠一腳正中核心!
沈淵接連三發三中,覺得自己好像有了出腳必然命中的屬性。他一邊在那裡愉快地補刀,一邊還看著老野接連不斷地揮拳打人。
一共兩輪,當那些夥計被這個滿臉是血的漢子接連打飛過兩次之後,他們哪裡還有再撲上來的勇氣?
很快他們就坐在滿地瓷片的地上,圍著沈淵他們兩個兇手坐了一圈兒,死也不肯起來了!
「問你話呢,這花瓶多少錢?」
就見老野拿過一個花瓶走到了那個掌柜的面前,向他沉聲問道。
沈淵驚訝地看到那小子滿臉是血,但表情依然是平淡如水。他拿的那個花瓶,正是剛才沈淵問價兒的那一隻!
「不要錢!你拿走……啪!」
掌柜的剛說了這麼一句,那個花瓶就被重重地拍碎在他的頭上!
這一下把這掌柜的砸得雙眼翻白,像獨立懸挂一樣四處亂飄……這傢伙下手也太狠了!
「我不是強盜,我們買瓷器……這個多少錢?」老野又拿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瓶,舉到了掌柜的面前。
「哇」的一聲,那個掌柜的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三錢銀子!你要是嫌貴的話就還個價……不要再砸我了啊……會死人的!」
「三錢銀子……貴不貴?」老野看著掌柜的被自己打得哇哇大哭,於是手裡拿著花瓶,轉身向著沈淵問道。
「不貴!」沈淵見狀也笑了笑。
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老野既不憨也不傻,也並不莽撞暴躁……這傢伙他就是倔!
人能倔到這個份兒上,也真是難得。
「我來十個,」沈淵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向著掌柜的懷裡一扔,笑著說道:「這是五兩,不用找了!」
說著沈淵伸手到架子上,拿起了一個花瓶笑著說道:「好了,現在咱們過過數兒啊……一個!」
說著沈淵輕輕一鬆手,「啪」的一聲,這個花瓶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好了……倆!」
「啪!」沈淵摔一個說一個,才摔了倆就見老野轉過頭,莫名其妙地盯著他看。
「看我幹什麼?這東西是我花錢買的!」沈淵把眼睛一瞪,振振有詞地向著老野說道:「我還多給了他二兩呢!」
「我自己的東西,我就愛摔著玩兒,我就喜歡聽個響兒,有毛病嗎?」
「沒毛病!」
老野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隨手從架子上拿起一個一樣的花瓶,往沈淵的手裡遞。
他們一口氣兒摔了十個大花瓶之後,這個瓷器店裡已經滿地都是碎片了。那六個夥計和掌柜的看見這倆人摔花瓶摔得兩眼直放光,真是死的心都有!
「怎麼今天居然惹上了這倆瘋子?真是出門沒看黃曆!」這時的瓷器店六人組全都抓狂地想道:「早知道這倆人是這麼心眼不全的玩意兒,那還打個屁呀,直接賣他們就完了唄!」
「哎呀,舒坦!」沈淵一口氣摔了十個瓶子,活動了一下脖子,臉上滿是愜意的表情,之後,他還向老野挑了挑眉,看眼神兒心情就是非常愉快。
老野冷冷地看了沈淵一眼,這傢伙行事出人意料,讓他也是大為驚奇,話說買瓷器用來摔著聽響兒的,估計在這之前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這時的沈淵也沒搭理店裡的坐地炮兒六人組,他向老野兒招了招手,兩人勾肩搭背的出了瓷器店。
一邊走沈淵還一邊向老野說道:「這家店不錯,聽動靜都是正經好瓷器,下回咱想聽響兒,還找他們家……」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店裡邊坐在地下的六個人才相互看了一眼。
他們現在一個個鼻血長流、眼眶烏青,那個掌柜的頭皮上還鑲嵌著不少瓷片,不停地往外滲血……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似的!
……
沈淵出去之後,一拐彎兒就進了太平巷。說好了一百兩銀子一天,老野也只好在後面跟著。
眼看著他們剛進巷子口,沈淵就看到一戶人家的門前有個人,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倆。
這人正是柳夫人,沈淵的燕奪姨娘,看見這倆貨從外邊晃晃蕩盪地走進來。他們越走越近,柳夫人的雙眼也是越瞪越大!
老野手裡提著一根鐵扁擔,臉上正在往下淌血,一寸多寬的一條子血跡從額頭中間,一直淌到下巴上。
而另外一個人則是一臉大鬍子,看那張臉長得就跟海膽似的,正在神氣活現的往裡走!
「這……這……」柳夫人滿臉驚愕,張了兩回嘴都沒說出話來!
「你們找誰?」等到沈淵他們終於走到近前,柳夫人的身體已經緊緊貼在了自家的門板上。她一邊盡量和這倆貨保持著距離,一邊納悶地問道。
「我……」沈淵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的鬍子還在,姨娘顯然是沒認出他來。
於是他惡狠狠地說道:「我找沈淵!他是不是住在這巷子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