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螻蟻與人,滅世之力
牧然掙扎著想起身,但丹田內的黑金雙色氣團似乎都染上了一層怨氣!這種怨氣束縛下他根本無法再調動本就所剩不多的靈力。
哪怕是尋常練氣九層!以牧然的手段完全有一戰之力,但怨氣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練氣期可以抵擋的。
除非丹田中的氣團化為氣海,也就是築基…
「小子,放開心神,本座助你。」
這時,血涯的聲音在牧然腦海中響起,接著便是一股帶著龐大陰冷暴虐氣息的意識直接將牧然的意識所取代…
只見牧然眸子中僅有的清澈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霸道和邪妄!
「死吧。」
明邪獰笑著,他已經將狀態調整到巔峰,準備將這個練氣七層便能重創自己的天驕的血…一飲而盡!
但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牧然脖子時,忽然一隻如同鐵鉗得手直接抓住了他…
「咔嚓!」
明邪的左手腕骨居然直接被捏碎!來不及顧及斷骨的劇痛,他看到原本被怨氣所困的牧然居然再次站了起來!
他身上似乎籠罩著一抹讓明邪這個邪修都驚顫的邪氣!他原本溫潤的笑意此時滿是邪魅狷狂…
那練氣期根本不可能抵禦的怨氣在這股邪氣下被吞噬的一乾二淨!而牧然…他雙目只是看了一眼明邪,居然讓明邪生出一種根本不可抗拒的臣服感…
「自由的感覺…」
牧然開口,聲音沙啞著…
「小修,能死在本座手中,倒也算你身為邪修的榮幸。」
「轟!」
牧然只是輕輕一抬手,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居然騰升起陣陣烏雲!似乎…似乎這個世界都在顫抖!
「你…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明邪步步後退,猛然,他目中帶著驚懼的殺意瘋狂閃爍!
「不!我不死!我走到如今不容易!怎麼可能死在這兒!」
明邪體內嬰靈氣息轟然爆發,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就要朝遠處遁去!只是一縷怨氣飛射而出,將之前地宮中被法器護住的屋子的氣息掩去…
牧然嘴角掀起一絲嘲諷似的弧度,他只是一伸手,明邪周身環繞的怨氣瞬間被擊碎。
而他的身形更是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在那兒似的絲毫動彈不得!
也就是這時,牧然或者說是血涯皺了皺眉頭,他身上氣息驟然消減不少。
血涯倒是真沒想到,自己只是一絲絲意識力量就幾近毀掉牧然。
不過也是,金丹期修士的識海或許還能容納一二,牧然如今還是太弱。
「你給我死!都該死!都該死啊!」
隨著牧然力量的消減,明邪猛然掙脫束縛!此時他的聲音猶如萬千嬰兒哭喊,刺耳,悲戚。
他的眼中的猩紅甚至不弱於牧然!這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就憑你。」
牧然冷笑,一道血色火焰直接朝明邪暴射而去!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個蒼老的身影不知從何出現擋在了明邪身前…
「噗!」
火光暴漲!只是一瞬間便淹沒了那老者的身形!但那老者甚至沒發出一聲慘叫,只是看著明邪。
那一眼…蘊含了太多不舍,後悔,和愛。
「少爺…怪我,我…沒有開口勸過你,我們…早就該想到的。」
老者伸出手又縮了回來,一如明邪小時候,他想摸摸那稚嫩的臉蛋兒,又怕手上老繭弄疼了他。
那個整個家族都不待見的孩子,卻是他的唯一,他視若己出的啊…
「不…不…」
明邪拼了命的想去抱老者,但轉瞬之間老者已經只剩飛灰…
「房叔!」
明邪怒吼,有血淚落下,他那入魔的徵兆完全消散,一同消散的還有他目中的猩紅。
如今,只剩死意,他恨恨的看了牧然一眼。
左手抓著老者留下的一點飛灰,右手直接朝自己天靈蓋拍去!
「嘖嘖,不甘吧,恨吧…」
牧然抬手,手中魔光閃爍將明邪牢牢禁錮。
「不過不能讓你自己死,體內有嬰靈,加上你自己,還算能煉製低階屍傀,不過要在生靈活著的時候煉製…」
如果這一幕被外人看到,定會驚疑!這…到底誰才是邪修?
正當這抹魔光要揮出籠罩明邪時,牧然身子猛然一顫抖…
「小子!你做什麼!」
一聲怒吼,牧然手中魔光猛然消散,明邪那停滯的一掌猛然落下…
「啪!」
半邊腦袋都直接被震碎!更有密密麻麻的怨靈,怨魂似乎恢復了清明,也化為光點消散…
只是一個瞬間,此地剩下的最邪的生靈,居然是牧然!
他身子顫抖停止,眸中血紅消散,一片清澈。
「他已無活路,何必折磨他。」
這是真正的牧然,他盯著明邪的屍體良久。
「讓他隨那老者去吧,我們只是完成任務而已,不是嗎?」m.
牧然說著取下明邪的儲物袋,隨後震出一個坑,將還帶著凄厲之色的明邪掩埋。
他自己現在的修為境界根本發現不了,動用過血涯的力量后,他那還未成型的識海,已有三分之一是一片漆黑。
「小子,這話本座再說最後一次,你這等心性…如若一直如此,你會死的比這小修還凄慘數倍。」
血涯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沒好氣的咆哮著。
「我何等心性?」
牧然軟倒在地宮廢墟中吞下一枚之前鍾神秀給的丹藥,笑容溫潤和煦。
「何等心性?」
血涯詭笑:「憐憫螻蟻命,為賭一時之氣硬接不可撼之術,若無本座,你死不死?」
「本能得到一個起碼能修到金丹後期的屍傀護道,你特良硬生生冒著魂魄受損的風險阻止本座,若非神魔璧認主於你,本座第一個就滅了你!」
「你這種人,怎麼配踏上道途?你這種心性,怎麼敢說自己要登頂至強!」
牧然沉默,他看著那些嬰靈,怨魂消散的地方,又看著明邪埋骨處。
「他所害的,是人,不是螻蟻…」
「他兩次護住老者,他縱是惡卻亦有心,他可以死,但不可辱。」
「呵,你這團爛泥。」血涯冷笑中帶著詭異:「不過,你還能爛多久?本座的力量,好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