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魔絲」和「玄黃」
劉寅手上的夜明珠其實是螢石，在燈光下放置一段時間后，就能自行散發光芒。當它的光芒弱化后，用手摩擦加熱它又能重新發光。
當然在漆黑的密道里，這種光芒顯得有些弱，勉強能讓人看清路。
走過百餘米密道后，前方出現石梯，石梯上方有燈光透入。劉寅拾級而上，出現在一間地下密室。旁邊有一隻雜物櫃，本來應該擋在出口的，這時被搬開。
「公子，譚統領已經到了，正等在前院待客廳！」一個中年男人恭敬地站在出口處。
「嗯，叫他來書房！」
劉寅出了地下密室，正是別院的書房，燭光明亮。
這個別院，實際上只是劉寅和手下知情之人的說法，外人並不知道這座大宅院跟他有關。明面上，這座宅院屬於一戶姓曹的糧商。
實際上那位糧商，就是剛才在密道口迎接的中年人曹掌柜，他也是劉寅手下如段長青之類的知情人。
在劉寅手下的半知情人眼裡，這裡屬於他們的情報組織「魔絲」的一個據點。而那些半知情人也不是劉寅不信任他們，而是他們的身份特殊，大多數都是被劉寅他爹陷害的受害者。
比如今晚要見的譚儒亮，就是「魔絲」的統領。劉寅要是不信任他，怎麼可能讓他執掌自己花費巨額銀子建立的情報組織？
但譚儒亮當初是大乾特務機構金刀衛的大統領，被劉蒲禍害后判了個全家斬首。後來雖然劉寅將他一家都救了，但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劉蒲的兒子啊。
片刻后，一名大鬍子被帶到書房。
以前的譚儒亮也是中年文士的儒雅形象，改頭換面后就留起了這大鬍子。
「公子，譚某來了！」譚儒亮在門口拱手說道。
劉寅點頭說：「進來坐……曹掌柜不必迴避，留下一起議事！」
曹掌柜剛倒好茶水正要離開，聞言就翻過一隻空杯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劉寅說道：「今天把譚統領請來，主要有一件事，就是希望譚統領能將我們的情報組織進一步擴大規模，從朝堂百官到地方民情、江湖勢力、國際動態，都要及時掌握第一手資料。」
譚儒亮驚道：「那樣需要的資金可不是小數目啊，保守估計得百萬兩以上。而且如此龐大的情報網路，依靠目前對新華書店的滲透已經無法支撐其運作！」
目前的「魔絲」情報組織正是依託於新華書店形成的連鎖體系，在他們看來，是魔絲滲透寄生於劉家的新華書店網路。
諸如當初的中書令秦培義和黃侍中等，就是新華書店體系中的重要骨幹。在他們的認知里，也是在組織的安排下滲透潛伏進了劉家的產業。
劉寅故意讓他們知道的信息是，自己這個組織領袖也已經打入劉家，並且最火爆的四大小說就是他寫的，藉助劉家的產業發行以賺取資金。所以秦培義想看新作品，才會委託段長青向他打聽。
這時劉寅說道：「資金方面不是問題，至於網路建設，你們有什麼看法？」
他決定擴大情報網路，是考慮到自己身為女帝的後台管理員，必須更全面、及時地掌握形勢，才能有的放矢地給女帝發布任務切實解決一些問題，總不能每次任務都是畫畫唱歌交友之類啊。
至於資金，明天就抄《笑傲》，這本書一出，很快就能源源不斷地給新華書店帶來更多利潤。
其實就算沒有這筆新書收入，劉寅要拿出百萬兩銀子也不難，因為他的新華書店還兼營錢莊的生意，通存通兌業務都做到國外了。
實在沒錢，他還可以往這個世界引進股票來收割一波。總之有著他老爹的虎皮，幾乎沒有人敢來找茬，他搞錢真的不要太簡單。
譚儒亮聽說資金沒有問題，精神一振，道：「那就以目前的網路為基石，進行渲染式擴展，從每個據點向周圍的勢力進行滲透延伸，把別人的情報網變成我們的外延……」
他以前在金刀衛本來就是干情報的，操盤比目前還大，這一行的門道對他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飯，所以這時說起來頭頭是道，信手拈來。
最後譚儒亮問道：「公子，既然魔絲要擴大，玄黃那邊呢？」
「玄黃」是劉寅麾下相對鬆散的武力組織，成員分散京城和各地，從事各行各業都有。
一開始，玄黃只是由段長青找了些武者小打小鬧暗中發展，沒有太明確的宗旨，格局極小。
後來劉寅就東拼西湊弄了個組織宗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指皇帝）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朝堂昏蒙，則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然俠之大者，當為國為民，故成立玄黃，當預天下否……」
大致的意思就是皇帝昏庸、奸臣當道，導致朝綱敗壞，忠良受到迫害。這樣下去早晚會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亂世，各位大俠咱們要團結起來，該出手時就出手，干預天下。被奸臣陷害的忠義官員，咱們要救……
有了這樣的組織宗旨，再加上內部消息說射鵰三部曲就是玄黃的老大所寫，段長青成功忽悠來一批批高手，玄黃才開始了迅速壯大。
到如今，段長青也只是玄黃的四大天王之一而已。
而每次拯救被劉丞相陷害的大臣，正是由玄黃的高手行動。當然具體操作時，少不了魔絲的情報支撐，以及說服部分跟劉蔳不對路的朝廷官員配合……
這時劉寅沉吟了下，點頭確定：
「玄黃也是要繼續擴大的，但一方面值得信任的高手不是那麼容易找來，另一方面我們自己培養需要的資源太多，所以那邊急不來，只能先挑選天賦罕見的好苗子培養為骨幹，打造一個基本盤。你們這邊留意下，先找些根骨優秀又出身普通的孩童！」
三人又商議了小半個時辰，劉寅才原路離開。
當劉寅回到李清奇這邊時，苗兒立即湊上來滿懷期待地說：「公子，我們去逛夜市好不好？」
「沒空！」劉寅坐到椅子上，示意李清奇幫他卸妝。
「嗯哼……」苗兒對他扮鬼臉。
***
從李清奇那裡出來，劉寅和兩名家僕走在劉府側牆外。
其實這時，他們只要翻過牆去，就回到劉府了。雖說明面上劉寅沒有實力，但兩名家僕有啊，帶他翻個牆跟玩似的。
但劉寅從來沒有這麼做，如果非要問他為什麼不翻牆，他會說為什麼要翻牆？翻牆更快，但他缺那點時間嗎？
然而因為他不翻牆，今晚就讓人給襲擊了。
當劉寅帶著兩名家僕即將回到正門街道時，旁邊的陰影里忽然竄出三個蒙面人，其中兩人挺劍直刺家僕，第三人探出大手抓向劉寅。
結果「呯呯」兩聲，攻擊家僕的兩名劍客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連長劍都拿捏不穩掉落。
人在半空中，他們便狂噴鮮血，連蒙面巾都擋不住。
第三人臉色狂變，連忙抽身後退。
但他還是慢了，只見兩名家僕中一人護在劉寅身後，另一人晃身掠出，瞬間就越過劉寅追上目標，手到擒來抓住其肩膀。
整個動手的過程，就如綿羊發起衝鋒，結果被雄獅輕描淡寫地拍倒或按住。
而自始至終，劉寅都面不改色鎮定如山。
「咦？公子，這傢伙居然自殺了！」范搖光晃了晃手上的蒙面人，無奈說道。
紀開陽連忙上前查看兩名劍客，發現本應只是重傷的兩人也已經氣絕身亡。
「他們跟以往那些刺客不一樣，兩個劍客至少是宗師後期，最後那人更是武王中期的存在！」范搖光說道。
武王中期，在他們手下也沒能逃命，因為他們是武尊。
他們表面上是劉寅的家僕，實際上是玄黃的兩大護法，地位在四大天王之上。
兩人本來是頂級武道勢力七星門的長老，成為玄黃的左右護法其實是因為一場和劉寅的交易，具體故事後文再敘。
這時劉寅說道：「將屍體帶回去檢查！」
劉寅心裡也很意外，其實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襲擊了，受射鵰三部曲的影響，時不時就有新出道的菜鳥行俠仗義要除掉他這個奸臣家的惡少。
結果，那些人自然都是被抓住毒打一頓后關押起來，然後又被玄黃的人救出去，至今還在玄黃或者魔絲里稀里糊塗的替劉寅打工。
但像今晚這種一失手就自殺的，卻是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