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謝俞跟穆老大借了一匹馬,連夜走了。
書里蕭祁鈺讓人滅了謝家滿門之後,東廠的人找到謝家時失去了線索,導致追趕就慢了一步,再加上王大將軍也派了人前來接應,蕭祁鈺因此脫身,順利抵達西北。
但這一次謝俞給東廠留了線索,相信以他們速度應該會很快就追趕上蕭祁鈺。
東廠人多勢眾,兇殘狡詐,蕭祁鈺那邊卻被他干翻了五個,剩下人手嚴重不足,一旦被東廠的人追上,必定十死九生,那一線生機,就在於他身為男主的強大氣運,或許會讓他鬼使神差的躲過死劫,而後等到救援。
不過蕭祁鈺身為男主的氣運是強大無匹,但他這個天外來客卻不在六界之內,他的逆天氣運對上他,可就發揮不出什麼作用了。
謝俞從9號處得到了蕭祁鈺現如今的位置,判斷出他們下一站的去向,便直接前往下一站等他。
蕭祁鈺和裴忠一行往西北方向走,連續多日都不敢多加停留。
究其原因,一是擔心後面東廠鷹犬追上,二是因為劉大等人並沒有按時回歸。
這不得不讓蕭祁鈺和裴忠擔心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是不是被東廠的人抓住了?
至於被謝俞反殺,蕭祁鈺和裴忠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劉大等人可不是那些游兵散勇,也不是羽林軍都是貴族子弟鍍金用,而是當初王大將軍從西北軍挑選出來的精英,送到蕭祁鈺身邊保護他的,每個都是身經百戰的。
說實在話,當初裴忠派了五個人去殺謝俞,滅謝家滿門,一是考慮到謝俞獵戶出身,身手肯定敏捷,對山林也熟悉,而則正是劉大他們的弱項,為防不測,多派幾個人去穩妥一些,二是想讓他們儘快把事情辦完追趕上來,不要耽誤了行程。
可裴忠萬萬沒有想到,劉大他們居然一去不回。
裴忠內心的焦慮可想而知。
但看著心事重重,擔憂至極的蕭祁鈺,裴忠只能夠壓下心裡的擔憂,寬慰他:「公子莫要擔心,事情或許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糟糕,您且看我們這一路都沒有遇到埋伏也並未碰上東廠走狗,便知東廠走狗並未得知我們的去向,許正是劉大他們半路上遇到了東廠走狗,將他們牽制住了。況且此處距離西北也只有兩日行程了,王大將軍定然會派人前來接應我們,屆時便是遇到東廠那些走狗我們也不必擔憂。」
為免泄露行蹤,在外的時候裴忠等人稱呼蕭祁鈺都是公子,之前在大涼山也是太過激動了,才會稱呼他殿下。
蕭祁鈺嘆息道:「但願如此。」
裴忠看了看左右,指著前面一處近水平地道:「我們在哪裡歇息一會兒,吃用點東西,再繼續趕路。」
蕭祁鈺看了一眼,並沒有意見,於是一行人過去。
蕭祁鈺和裴忠並沒有立時下馬,而是先派了一人將那附近查探了一遍,確定沒有危險這才招呼蕭祁鈺下馬。
蕭祁鈺下馬後看了看四周農田荒蕪,他抿了抿唇,到底是沒有說什麼。
這一路上他看到的民不聊生已經太多了。
他一開始是極受震動的,極為難受的,但看得多了,他也麻木了,不過心裡還是想著,若是將來有朝一日,他能夠回到京城,登基為帝,一定要為天下百姓做點什麼。
在書里他一開始確實也是如此想的。
但是登基之後他受制於權臣,於是他不得不將這些心思放下,忍辱負重,精心布局,終於花費三年將權力掌控在自己手裡,這個時候他也有雄心萬丈,想要改變這個朝廷,但是他很快就遇到了困難。
名門大族,宗室官宦,地主豪強,他想要讓老百姓過好日子,那這些人自然也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只是他們明面上不敢跟他對著干,但背地裡他們有一千種方法糊弄他,讓他根本就施展不開手腳。
這叫蕭祁鈺感覺到難受,恰在這時他重遇了慕容情,慕容情愛慕他依賴他,他在慕容情這裡感受到了熱烈的愛戀,感受到一個男人說一不二的痛快,而這比起改革朝廷痼疾,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可容易達成,於是在朝堂上失敗感覺到苦悶的蕭祁鈺就這樣輕易的將自己的初衷給拋棄了,一心沉浸在情愛之中。
此時蕭祁鈺不知道自己是個拈輕怕重的,還覺得自己背負著萬千老百姓的希望前行,光榮又沉重。
「公子,您且坐下歇息會,我給您給打水。」
裴忠找了一塊稍大點的石頭擦拭乾凈,讓蕭祁鈺過去坐。
「好。」蕭祁鈺應了一聲,慢慢的走過去,姿勢有些彆扭。
從京城逃出來之後,他坐過馬車,也騎過馬,就連路也走過,可謂是從來都沒有吃過的苦全都吃遍了。
他腳底板生了繭子,挑破之後鑽心的疼,還有兩條大腿的內側也因為長期騎馬擦破了皮,疼得他臉都要扭曲,可再苦他也只能忍著,要不然就等著被東廠的人追上,到時候他倒是可能真的不用受這些苦了,但命也會沒了。
蕭祁鈺不想死,所以這些苦他都默默忍受了,有一段時間倒是慢慢適應了。
但半個月前他墜崖落水,在謝家養了小半個月的傷,雖然說不上好吃好喝,但也不必顛沛流離,說實在話,當時蕭祁鈺有過一瞬間的想法,就永遠留在那個安靜的小山村好了。
當然這都只是一瞬間的想法,叫他一輩子留在山村過窮日子,他肯定是不幹的。
但這段時日也確實是養好了他身上的傷,更養回了他一點點嬌氣,因此這三天幾乎是日也不停的趕路,對他來說折磨更甚。
好在如今離西北越來越近了,想著很快就能抵達西北,到了王大將軍哪裡他就不用再吃這些苦了,蕭祁鈺這才勉強忍耐下來。
裴忠自然也看到了,眼裡都是自責。
都怪他無能,既不能保護好殿下,也不能讓殿下過得舒服一些,反而讓他吃了這麼多苦,真是罪不可恕。
裴忠聲音都輕了下來:「公子您稍等,屬下這就給您弄吃的。」
蕭祁鈺頷首:「辛苦你了。」
「不辛苦。」裴忠起身吩咐一人在附近尋些柴火,一人挖個土坑做個簡單的土灶,自己則是到河邊打水,準備給蕭祁鈺燒一鍋熱水。
若是只有他們這些大老粗,他們隨便怎麼都行,但太子已經吃了那麼多苦,最起碼一口熱水他們得給人吃吧?
這條河約有一兩米深寬,裴忠沒脫鞋子,找了個地方蹲下準備打水,忽地見水下有一大團黑影,他瞬間汗毛豎起,想也不想就將水壺給扔了,大喝一聲:「敵襲。」
他話音里,水中一條身影一躍而起,手中尖刀直衝裴忠腹間刺去。
裴忠想也不想抽出腰間大刀,怒吼一聲朝其中一人當頭劈去,當場就將那人劈成兩半,清澈的河水瞬間被鮮血染紅,繪成一幅妖冶的畫,很快又隨著水流散去。
與此同時河裡又有一條人影竄出,手中尖刀寒光閃爍撲腹而來,裴忠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腹部中了一刀,他怒吼一聲,一腳將人踹回河裡,並不戀戰,拔刀轉身跑回岸上,怒吼:「有埋伏,快走!」
蕭祁鈺驚恐的站起來,便見水裡接連躍出幾條身影,而不遠處的荒草里也跳出十幾條身影,幾人撲向因為拾柴火而走得稍微有些遠的侍衛,大部分人卻是提刀朝他們奔赴而來。
雖然這樣的場面早就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但再次面對,蕭祁鈺依舊有一種手腳冰涼之感。
「殿下,快走。」裴忠跑過去將蕭祁鈺拉起來,推著他上馬,而後掏出一把小刀,往馬屁股一紮,蕭祁鈺的馬疼得仰天長嘶一聲,而後撒開腿往前跑,蕭祁鈺一個不妨,險些沒被甩下馬,整個人都被吊在一側,灰塵撲了他一身一臉,難受至極。
可他回頭看到裴忠率著剩下的幾個侍衛手持大刀跟那些東廠鷹犬殊死拼殺,他便一句苦都說不出來,只能夠想盡辦法回到馬背上。
裴忠等人雖然拚死抵擋,但終究寡不敵眾,再加上裴忠之前又被人偷襲受了重創,沒多久就全軍覆沒,剩下的東廠鷹犬騎馬追趕蕭祁鈺。
裴忠臨死前痛苦的嘶吼:「走,殿下,快走!」
蕭祁鈺遠遠聽到,心裡到底是生出了幾分悲愴,但隨著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他回頭看到那些東廠鷹犬追得越來越緊,那點兒悲愴瞬間跑到了腦後,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跑,快點跑。
然而他跑著跑著,很快就發現自己到了絕路。
前面竟是一條幾十米寬的大江,沒有橋也沒有船隻,他根本無法渡過去。
蕭祁鈺瞬間又像是回到了墜崖那天,他也是這樣站在懸崖邊上,無處可退。
難道,這真的是天要亡他?
回頭看東廠走狗越來越近,蕭祁鈺只得調轉馬頭,誰知這個時候馬匹力歇,倒地而亡,蕭祁鈺也被甩了出去,整個人直往江下摔,將蕭祁鈺嚇得魂兒都飛了,手忙腳亂間抓住一叢灌木這才穩住了身形。
就在這時,他忽地看到江邊有一艘船,因是在這邊,又是停靠在一片樹蔭下,所以他方才在岸上才沒有發現,當下大喜,拚命揮手:「船家,船家!」
不遠處的船家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喚,站在船頭看了他這邊一眼,而後將船撐了過來,蕭祁鈺連忙上了船,正好東廠追兵到了,蕭祁鈺連忙說:「走,快點走。」
船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岸上那些東廠追兵一眼,竹竿一點,船從岸邊劃開。
那些東廠追兵氣得跳腳,也有熟悉水性的當下跳下水,靠近船隻企圖強行奪船殺人。
蕭祁鈺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快,快阻止他們。不能讓他們上船。」
船家也不負他所望,靠近之人都被他一棍子打暈,直接沉入水中,被湍急的河流沖走了。
船隻順著大江往下,很快就將那些東廠追兵給甩開了。
蕭祁鈺腳下一軟,跌坐在船上,感激的朝船家道:「救命之恩,感激不盡,他日必有厚報。」
「感激不盡?厚報?」船家忽地輕笑:「報以滅門嗎?」
蕭祁鈺聞言一怔,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再一抬頭,頓時就望進一雙寒涼的眼睛,繼續往下,是一張熟悉的臉。
「謝,謝,謝俞?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祁鈺瞬間毛骨悚然,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船家正是謝俞,他星夜趕路,因著有9號幫忙指路,方才抄了近路搶在了前頭。
他因知曉東廠在前面河邊設伏,猜想到裴忠等人肯定會拚死掩護蕭祁鈺逃離,而以蕭祁鈺的氣運,他必定能逃到江邊,如此他如今這條船的主人便會正巧在岸邊等著他,將他救走,於是他就乾脆打暈了船家,搶了這條船,扮做船家等著蕭祁鈺自投羅網。
果然讓他等到了。
謝俞朝蕭祁鈺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你明明派了五個人來殺我們,我卻還活著?」
謝俞這話一出,蕭祁鈺就明白了,他們之前全都猜錯了。
劉大他們五人之所以一個都沒有回來,根本就不是因為遇到東廠的人,而是全都被謝俞殺了。
這時蕭祁鈺心裡無比的後悔。
早知道謝俞如此勇猛,他當初不應該聽裴忠的話,下令讓劉大他們滅謝家滿門,而是應該將他收用在身邊,以他的武力值,定能護他平安抵達西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事敗反被他仇恨。
「你說什麼?」蕭祁鈺腦子還是轉得很快的,他決定裝傻:「誰派了五個人去殺你們?你們沒事吧?」
蕭祁鈺臉上露出關切的神色。
「你真不知道?」謝俞不由得挑眉。
蕭祁鈺信誓旦旦:「我當然不知道!謝俞,我這條命可是你救回來的,這些日子你家裡人對我也是很照顧,我心裡對你們感激不已,本想好好報答你們,奈何我如今正在被仇家追殺,我不想連累你們,所以才不辭而別,我萬萬沒有想到,在我走了之後,竟然有人想要傷害你們,我若是早知道如此,我定然不會著急離開,定要護你們周全。」
「是嗎?」謝俞從懷裡掏出一塊東宮令牌把玩:「可前來殺我的那些人說了,您可是東宮太子,如今正被東廠追殺,為免我們一家泄露您的行蹤,所以您命令他們滅我們滿門。」
蕭祁鈺絲毫沒懷疑謝俞話里的真假,因為除非謝俞勾結了東廠,要不然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所以只能是劉大等人出賣了他。
蕭祁鈺心裡大罵劉大等人不靠譜,面上卻急聲道:「孤確實是東宮太子,如今也確實是被奸人追殺,處境堪憂,但是孤可以發誓,孤從來都沒有下令讓人滅你們滿門!你們一家可是孤的救命恩人,孤怎麼可能會做這等忘恩負義之事?謝俞你千萬要信我。」
「可這些人都是東宮之人,這您不否認吧?」謝俞將東宮令牌遞到蕭祁鈺面前。
蕭祁鈺也知道這無法狡辯,當下痛苦的說:「此事,雖然不是我下令,但也是因我而起。若是我沒有猜錯,此事乃是裴將軍瞞著孤做下。」
「所以您全然不知情?」謝俞問。
「當然。孤若是知情,孤定然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蕭祁鈺激動的說,但是想到裴忠已死,他又痛苦的道:「但裴將軍做下這些事,也全都是為了保護孤,所以孤也有不可推脫的責任。萬幸的是,你們平安無事。」
蕭祁鈺一臉慶幸,「謝俞,此事乃是孤欠你的。你隨孤前往西北吧,等到了西北,你以後就留在孤身邊做孤的侍衛,待日後孤回到京中,孤定許你高官厚祿,榮華富貴。」
謝俞不由得笑了。
只能說男主果然不愧是男主,到了如今絕境,仍想靠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他護送他前往西北。
謝俞搖頭:「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動聽,但是可惜,我一句話都不相信。」
謝俞神色漸漸冷了起來:「我只相信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蕭祁鈺,我謝俞自認對你仁至義盡,當日你落水昏迷在岸邊,是我將你救起帶回家中,傾盡所有為你療傷治病,不曾問你來歷,只憑本心做事,可你卻以小人之心度我,既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做個小人了。」
謝俞手一松,東宮令牌哐當一聲跌落在船板上,也彷彿砸在蕭祁鈺心上。
蕭祁鈺感覺到了來自謝俞的危險,他暗暗打量了一番左右,如今船隻就在江心,離著左右兩岸都有二三十米,且不說他根本就不會說,便是會水,如此湍急的河流,他也不敢保證能平安回到岸上。
所以他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說服謝俞放下仇恨,二是尋找機會將謝俞推落江中。
雖然他也不會撐船,到時候危機不會消失,但也總比坐以待斃強。
心裡打定了主意,蕭祁鈺忙說道:「謝俞,你不要衝動。」
謝俞停下了動作,蕭祁鈺暗暗鬆了一口氣:「孤知道此事對你傷害極大,孤心裡也是愧疚不已,如若可以,孤也願意以命相償,但孤不能,因為孤肩上背負著千千萬萬人的希望。」
蕭祁鈺臉上露出悲痛的神色:「孤此前一直生活在京城,因著父皇不喜,孤如履薄冰,腦袋時刻懸著,孤本以為這已經是孤此生最為艱難的日子了,但是等到孤從京城逃離出來,孤才發現,老百姓們因為土地被地主豪強搶走,又被官府壓著各種苛捐雜稅,再加上這幾年天氣違和,收成銳減,日子都苦得快要過不下去了。孤這心裡,疼啊!」
「後來孤墜崖落水,被你帶到了謝家,你們家家徒四壁,倉中早無存糧,沒一頓都是清水野菜。你們的日子過得如此艱苦,可你們仍舊不忘善良,明知道孤是個負累,也依舊收留了孤,將你們口中本就不足的口糧分出來一口給孤,當時孤就在心裡發誓,若有朝一日,孤重回京城,登上帝位,孤定要勤政愛民,盪盡這世間渾濁,還你們一個朗朗乾坤,讓你們每一個都能夠過上平安喜樂的日子!」
「謝俞,這是孤的願望,也是孤畢生為止奮鬥的目標,孤希望你能夠留在孤身邊,和孤一起完成這個願望。」
蕭祁鈺誠摯的望著謝俞,發出了邀請。
謝俞不由得鼓起掌來:「精彩,實在是精彩至極。」
「謝俞,你一定要相信孤,孤是真心的。」蕭祁鈺著急的說。
「當然,我不懷疑你此時此刻的真心,可那又怎麼樣呢?」謝俞冷了神色:「蕭祁鈺,你的真心,一文不值。」
「你的願望,也一文不值。」
「不過,你的目標倒也是我的目標,所以,我決定了,我謝俞,要滅你蕭家滿門。」
謝俞微微一笑:「大燕早已無藥可救,若要讓老百姓獲得新生,只有將這個朝廷打破重立,才能迎來一個新的世界。」
「而這,雖與你息息相關,但你不會有看到的那一天。」
「因為,你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謝俞,你去死。」
蕭祁鈺知道謝俞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自己的性命,當下也露出了猙獰的面孔,趁著謝俞不備,猛地衝起,朝他狠狠推去。
謝俞就站在船邊上,只要他一推,就能將他推下水。
謝俞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這都是你逼我的。
蕭祁鈺眼神堅定。
這雖然很卑鄙,但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做一些下作的手段也未嘗不可。
可蕭祁鈺沒想到的是,就在他雙手碰到謝俞的時候,謝俞忽地側身躲開,蕭祁鈺倒是因為太過用力,整個人衝出了小船,掉落了水裡。
「救命!」蕭祁鈺拚命亂抓,結果還真被他抓住了船舷,他整個人泡在水裡,感受到洶湧湍急的水流,臉色嚇得煞白:「救我,謝俞。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你原諒我一次,你救救我。」
「兩次了,蕭祁鈺。」謝俞蹲在船邊望著水裡的蕭祁鈺:「可見你本就是個狼心狗肺之徒。你這樣的人,若是登基為帝,只會給天下老百姓帶來更大的災難,所以你還是,早點死了吧。」
「不不不,不要殺我,謝俞,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你救救我,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謝俞搖頭:「如果你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我就算是饒了你也沒有什麼,可你是太子,是儲君,一旦你到了西北,便會重新擁有權勢,到時候你只要一句話就能讓我們一家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是絕無可能放過你的。」
謝俞說著拿出刀來,一刀割斷了蕭祁鈺的頭顱,頭顱瞬間落入江中,被水流衝出老遠,江水也在瞬間別染紅,很快又變得很淡很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謝俞站在船上凝望良久。
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蕭祁鈺本是氣運逆天的男主,若是不將他直接殺死,只讓他沖入江河裡,謝俞敢保證,最後他還是不會死,而是會像之前一樣,被衝到岸邊,而後又不知道被哪個倒霉蛋給救起來。
他既然下決定要除掉蕭祁鈺,就不會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這也是他當初將他接到船上再親自動手的原因。
謝俞用江水將刀上的血跡清洗乾淨,望著濤濤江水,對於即將到來的亂世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