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厭勝頭陀
老頭的眼神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認識我楊家的祖傳袖箭，但是楊家的兒子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這事風水界人人皆知。
袖箭出現在我手中，他自然會把我當成竊寶的賊子來看待。
戒色趕緊把他師父留下預言詩的事兒說了一遍。
老頭聽完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喃喃說道：「瞭然師兄是有名的先知，他的預言不會有問題。」
說完，他正眼看著我：「在下國師府龍衛頭陀，小兄弟尊姓大名。」
我抱拳說道：「在下楊承業，曾深得川神恩惠，如今川神蒙難，在下願竭盡全力報效楊家。」
頭陀點了點頭：「還是個楊姓人。」
說著，頭陀拿出袖箭遞給我：「此物乃是楊家祖傳之物，落於你手也算是天意。」
我伸手接過袖箭，笑著說了聲多謝，然後問起他身為龍衛，怎麼會在楊林的手下助紂為虐。
頭陀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在調查關於銷魂茶的事情，而那銷魂茶的源頭，竟然是陰山藍氏，而在這個過程中，我以身試毒，染上了茶癮……」
「染上茶癮？」我疑惑的看著他：「您是龍衛，也擺脫不了銷魂茶的控制嗎？」
頭陀搖了搖頭：「銷魂茶的茶癮為天下之最，如果不定期飲用，就會出現冰火蝕骨的現象，那種痛苦深入骨髓，無葯可解，只要是有正常感知的人，都遭不住。」
冰火蝕骨的痛苦，不僅是肉體上終極折磨，更是精神和靈魂上的巨大摧殘。
「有什麼辦法脫癮嗎？」我趕緊問道。
頭陀點頭道：「有解藥，但是解藥的價格在千萬以上，而且有市無價，所以我只能先屈身楊林手下，以謀解藥。」
頭陀這麼一說，我頓時想了起來，在刑房的時候，楊林進來之後就丟了一包東西給頭陀。
那應該就是銷魂茶。
頭陀幫他做事，他供頭陀銷魂茶。
只是我不知道這頭陀有什麼本事，這楊林竟然願意花這麼大心思去把他留在身邊。
「楊林有解藥嗎？」我問道。
頭陀搖了搖頭：「陰山藍氏的解藥還沒有放出來，我就是在等。」
戒色不解的問道：「前輩，您是龍衛，為什麼不直接問藍氏要解藥？」
頭陀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懷疑，藍氏變節了，而且是率領所有鳳衛變節了。」
我皺眉看著頭陀：「可有證據？」
頭陀搖頭：「暫時沒有，但她們生產銷魂茶，這本就嚴重違背了國師府的宗旨了。」
「可她們也在費盡心思的搜集舍利想要復活川神啊。」戒色語氣更是不解。
頭陀臉色沉重道：「搜集舍利，也能組織川神復活，而且據我所知，六大龍衛已亡其四，其中有三個龍衛的死因，都和藍氏有直接關係。」
我身體一震，不敢相信的問道：「您是說鳳衛在清理龍衛？」
「對。」頭陀轉頭看著戒色道：「我之所以匿藏在楊林那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調查你師父瞭然師兄的死因。」
「我師父的死和楊林有關？」戒色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頭陀點點頭：「對，瞭然大師是被一個叫刀疤的人派人幹掉的。」
「刀疤！！！」戒色氣的渾身顫抖。
戒色的憤怒我能理解，這麼長時間來，他竟然一直在認賊作父，刀疤殺了他師父，他還一直對刀疤感恩戴德。
頭陀繼續說道：「這個刀疤是楊林的屬下，但是要殺瞭然師兄的人，是一個名叫宗霖飛的人，此人是……」
「珍寶齋集團的大公子？」我打斷了頭陀。
頭陀點頭道：「沒錯，宗霖飛接的單子，楊林找的刀疤，刀疤派人執行的，瞭然師兄死後，宗霖飛就開始銷售銷魂茶了，現在藍氏要找陵城的總代理，楊林想直接拿下。」
頭陀話音剛落，戒色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戒色，你幹嘛去？」
戒色回頭看著我：「大哥，我先去殺了刀疤，為師父報仇。」
「刀疤被抓了，你去監獄殺？」我疑惑的問道。
戒色這才緩緩冷靜下來。
我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何況，殺一個刀疤也不夠，上到藍氏，下到執行的槍手，我們一個都不能放過，只是我還有一個疑問。」
我轉頭看著頭陀：「藍紫依知道我和龍衛在一起，她今天在楊林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特意幫了我一下。」
頭陀解釋道：「這並不奇怪，當初的六大龍衛已故其四，就剩下我這個厭勝頭陀和赤腳鬼醫了。」
「她們找不到我倆的行蹤，估計是想利用你們把我們給引出來。」
「當初川神解散國師府的時候，特意叮囑過我們龍衛，彼此之間不要聯繫，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我心中瞭然，父親估計是預料到了，不過他們還是沒能逃脫。
「那頭陀前輩今天來找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我直接問道。
頭陀回答道：「給你們提個醒，不要被鳳衛給利用了，另外，如果見到了赤腳鬼醫，麻煩把鳳衛變節的事情告訴他，並叮囑他一定要趕在鳳衛之前找到川神和謫仙的遺體。」
頭陀說話的時候表情有些悲哀，而眼神之中卻還透著無奈。
我直接問道：「前輩，您是打算魚死網破了嗎？」
頭陀點點頭：「是，我剛剛得到一包銷魂茶，能保我一個月的安生，我準備用厭勝之術除掉楊林，然後去問藍氏要解藥。」
「您幹掉了楊林，藍氏還會給您解藥嗎？」
頭陀笑了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消息傳給你們了，我也心安了。」
「就算得不到解藥，我也能接近藍氏。」
「如果有機會，我會幹掉藍氏的『藍色妖姬』，也算是為師兄弟們做了點事。」
頭陀的這番話大義凜然，赴死之意毫不掩飾。
我嘆了口氣：「頭陀前輩，六大龍衛已故其四，您和鬼醫前輩更是珍貴，如此以命搏命，實乃下下之策，我建議您先按兵不動，等得到解藥之後再做謀划，而且我們日後肯定還有需要您的地方。」
頭陀沉默片刻問道：「難道你們已經在謀划什麼了？」
我點點頭：「是在計劃一些事情，您先安心等解藥便是，也方便了解事態的後續發展。」
頭陀看著我，久久不願移開目光。
足足過了一分多鐘，頭陀點頭道：「行，你是瞭然師兄所指定的人，我聽你的，等我拿到了解藥，咱們再做謀划，我先回去了，離開太久可能會被發現。」
「好。」我點點頭，目送頭陀離開了包廂。
頭陀走後，戒色問道：「大哥，怎麼不把我們準備殺楊林的事情告訴頭陀前輩？有他幫忙，我們會更有把握不是么？」
我搖了搖頭：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不能光憑他一面之詞就對他全盤托出，畢竟他現在還在楊林身邊。」
「殺楊林這件事，用不著頭陀幫忙。」
我說著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神跡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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