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節 諸葛亮乘機聯孫權

第四十一節諸葛亮乘機聯孫權

張文遠合肥破東吳

卻說諸葛亮及劉備上次圖川不成，退回荊州，一直頗為遺憾。原本欲再伐益州，一直不得時機。舊歲我領大軍征曹時，為救曹操，遣徐庶攻打宛城，卻被張合、臧霸擊退。今聞我親率大軍往鎮遼東，劉備心中大喜，急聚眾文武商議，謂諸葛亮等道：「今遼東公孫康反，蔣振華遠征遼東而去，來回往返不下萬里，必曠日持久。可趁此良機，再議益州否？」諸葛亮道：「亮亦頗有此意耳，然若吾獨犯益州，恐不能得勝。故亮欲以書去東吳，勸其趁勢襲取淮南，奪取荊、豫等州，分北方兵勢，吾等便可趁機取益州也。」劉備大喜，遂令從事伊籍為使，星夜前往東吳下書。

卻說伊籍領命離了荊州，日夜兼程趕至東吳，投了劉備親書。吳主孫權見書，謂尹籍曰：「汝可暫回驛館，待吾與諸公商議后再回復汝主。」於是孫權招集群臣道：「今劉玄德、諸葛亮下書於吾，言：如若蔣振華征遼東得勝，必會傾北方之兵來犯，屆時勢難抵擋也。不若趁其遠去，江東、荊州聯手。劉玄德襲取益州，吾等襲取淮南等地。養成氣力，以抗中原。諸公以為然否。」張昭道：「不可，此舉不當耳。張文遠鎮守淮南，此人乃世之名將，不易勝也。若不勝，我軍一則空費糧晌，二則徒然得罪秦王。願主公思之。」孫權猶豫。周瑜卻細思一陣，搖頭道：「主公，此乃天賜良機也。若不趁機圖淮南等地，待蔣振華掃平遼東，必將迅速南下，到時後悔晚矣。正之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願主公三思！」孫權想起其兄孫策臨終前所言：內事不決問張昭，外事不決問周瑜，遂用周瑜之謀。即日孫權調東吳各郡兵馬十萬，親自領兵，以凌統、董襲為先鋒，自領蔣欽、周泰、韓當、陳武、潘璋等統帥中軍，黃蓋為運糧官兵發合肥。周瑜統帥諸文武留鎮江東。

消息由我軍探馬探知，星夜傳至長安，長安飛報於我，我即時便與回復（上文已交待）。於是徐晃、李典領兵三萬離徐州急援合肥而來。卻說合肥一地扼守江淮要道，為南北水陸通衙，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孫權若要北上必須由此而過，而我軍日後南下時亦須從此兵發濡須塢，進佔牛渚，才能深入吳郡腹地。故我遣張遼鎮守此一兵家必爭之地。

卻說張遼在合肥得探馬急報：孫權已親領大軍十萬來犯，遂急令合肥守軍做好防禦準備。數日後，看看吳兵將至，又得報，徐晃等領援兵到來，張遼大喜，在城門口相侯徐晃、李典。三人相見，張遼大喜笑道：「今日公明與曼成前來相助，遼料吳兵無能為矣！」徐晃亦笑道：「有文遠統兵，合肥可保無恙。以文遠之能，恐怕孫權此次必會剎羽而歸，鼠竄而逃啦！」眾人聞聽大笑！大軍入城，張遼請徐、李二人議事相謀曰：「主公早料孫、劉會聯兵來犯，今果如此，吾正慮勢孤，幸公明來此，吾無憂矣。前日主公秘使來此，賜與密書一封，教吾等『賊來乃發』。現可觀之。」徐晃稱善。張遼遂取密書來觀，只有十六個字：李典守城，遼晃出陣；謹防內變，合肥可安。張遼詫異，皺了皺眉頭道：「主公向有神算，此計量必可奏效。待吳兵到后，曼成守城，吾和公明率大軍出城相敵。卻不知『謹防內變，合肥可安』何解也？」徐晃亦撓了撓腦袋，想了想道：「此必是主公料知賊兵可能裡應外合欲破合肥也。可密令四門嚴加防備，夜間如無吾三人親筆手令，擅自開城者皆斬。且吾三人輪流守夜，以備不測。如此可保無恙！」張遼、李典稱善，遂照此安排。

卻說孫權領兵此合肥城下十五里剛下寨，便忽報張遼差人來下戰書。孫權怒道：「張遼欺吾太甚，以為吾江東無人耶？諸公，明日與孤必狠挫張文遠之銳氣也。」諸人稱是。次日，孫權領諸將出戰。吳軍大隊開至合肥城下，孫權居於陣中，頭頂金盔，身被金甲，威風凜凜。左宋謙、右賈華，二將各執方天畫戟，從旁相護。張遼聞訊領兵出城，縱馬出陣，單搦孫權來戰。孫權剛欲自戰，凌統急止之曰：「主公乃萬金之軀，怎可輕易出陣，待未將為主公斬之。」遂策馬出陣，來戰張遼。

時凌統雖年不滿二十，卻頗為驍勇。長槍起處，有若電閃雷鳴，呼呼掛風。張遼心中亦暗暗稱奇，遂抖精神大戰凌統。二將盤馬錯凳，激烈爭鬥，一連大戰四五十合卻不分勝負。卻說徐晃在陣上，見張遼久戰凌統不下，又見孫權正立於陣前觀戰。心道：「文遠久戰不下，欲破其陣，奈何！不若出奇兵直取孫權，若能斬之，江東豈不唾手可得。」遂一拍馬股，直撲而來。徐晃一騎馬，一把斧，直取孫權。直如一流閃電劃過長空，大斧當頭剁下，疾若雷霆。孫權大駭，不及舉槍抵擋，正危急間，旁邊宋謙、賈華急架畫戟相護。徐晃手起斧落，斬斷二人畫戟，並順手右翻，右劈孫權頭顱而去。孫權大駭，直低頭閃躲，一聲利響過後，「喀嚓」一聲，孫權頭盔被徐晃揮斧削去一半，幸得腦袋無事。孫權嚇得魂不附體，見勢不好，急縱馬回逃。宋謙、賈華二人急持戟干亂打，其餘眾將也搶上來相護。徐晃見事不諧，便掉轉馬頭，回陣而去。宋謙、賈華二人吃了大虧，見晃退，自是不舍，直追而來。徐晃見狀暗喜，左手暗取強弓在手，右手拔二支長箭，忽急轉身，開弓射出連環雙珠箭。箭勢突然，疾若流星，直撲賈華、宋謙二人咽喉，只聽『撲』，『撲』兩聲，二將慘叫一聲翻聲落馬。徐晃大笑，勒轉馬頭，大斧一揮，秦軍發聲喊，鼓噪而來。

凌統在陣上正與張遼激戰，忽見陣後有人慘叫，又見秦軍鼓噪而來，心中大慌。見事不好，急虛晃一招，逃歸本陣。秦軍奮勇，士氣如洪，大軍如潮水一般捲來。合肥秦軍俱是張遼原部，善於平原步戰，長於馬上破敵。吳軍水戰慣將，怎能抵擋。被秦軍趁大勝之勢大破一陣，趁勢追殺。直殺得江東子弟丟盔棄甲、撇戈扔戟，一路逃竄下去十餘里。秦軍在張遼、徐晃指揮下窮追不捨，直抵孫權大寨，程普領兵接應，雙方混戰一戰，見各不得勝，方各自鳴金收兵。

程普保孫權回寨，權見折了賈華、宋謙二近衛，不勝感傷，不禁涕淚橫流。其長史張子綱勸道：「主公乃萬金之軀，不宜輕上戰陣。斬將奪旗，乃上將之職，奈何主公自往耳。今果大敗，日後萬不可如此，以免將士寒心。」孫權大慚，念及賈華、宋謙之死，默然點頭。

即日張遼、徐晃領得勝兵回合肥，自是喜氣洋洋，三軍歡悅。張遼於是重賞三軍將士，謂徐晃道：「今日大勝，全仗公明斬將之力也。有吾等三人在此，必可令東吳剎羽而歸也。」遂要傳令三軍相慶，李典勸曰：「不可，主公有命，謹防內變，切切小心。可暫停相慶，待敵退後再議。今宜令各營將士，分批著甲而睡，如無將令，不得隨意出營，以防萬一。」張遼稱善，遂罷此議，小心防備。

一連數日，雙方相安無事，各不出戰。忽一日，孫權正在發愁如何破敵時，孫權親衛入帳相報，曰：「有一士卒欲見主公，言有破敵方略相告。」孫權大喜，正憂無計呢！遂令其兵入，須臾一小校入帳，向孫權見禮后，曰：「吾乃戈定也，現是呂蒙將軍麾下。吾與張遼手下養馬後槽是兄弟也。前日，其託人帶書於吾。言其曾酒醉，誤燒馬草，張遼重責其四十軍棍，遂心懷怨恨。今不若讓吾潛入城中，令其率養馬部下為內應，舉火為號，刺殺張遼、徐晃，引將軍入城，以成功。」孫權大喜道：「若孤能得合肥，必表汝與后槽為首功，重重有賞！」戈定大喜道：「多謝主公厚意，某與后槽必誓死相報！」遂與孫權商議內外呼應之事。

次日，孫權領兵出陣至合肥城下挑戰，戈定則身著秦軍衣裳藏於秦軍歸路。張遼見孫權又來挑戰，便領兵出陣，雙方大戰一場，各自謹慎，互不能勝，便各收兵回營。戈定藏在歸去秦軍中，混入合肥，來見后槽。尋見后槽，與其密謂獻城一事，謂后槽曰：「弟若能相助成事，主公言必封汝為將軍也。」后槽大喜，遂與心腹部下密謀而定。

卻說是夜三更時分，忽然合肥城中后寨火起，一片聲叫造反，報者如麻。是夜李典值更，大驚失色，急令人緊守四門，無其手令不得開城。亦急遣人請張遼、徐晃來，張遼、徐晃得報，急出帳上馬，來觀情勢。張遼居於高處，觀看下形勢，皺眉道：「果不出主公所料，其在城中有內應也。但吾以為這必是造反之人蠱惑人心耳，焉有一城皆反者。公明可急去巡守四門，曼成立去后寨查看擒拿，吾坐鎮中軍以防不測。」二人領命，速去不題。

不多時，李典擒戈定、后槽至，遼詢得其情，即命斬之。忽徐晃來報，南門外吳軍鳴鑼擊鼓，喊聲大振，遼微微一笑曰：「此必是吳軍欲應內變而取城也，實是天賜良機也。今可將計就計，公明、曼成各領一軍，伏於南門外城、瓮城間民房內，待吾打開城門，放吳軍一部入城，然後關閉城門，公等而出，盡殺入城吳軍，如此可大勝。」二將大喜，急忙各領兵去埋伏。

不多時，張遼令人在城中多處放火，又令部下皆叫造反，然後大開合肥南門，放吳軍入。呂蒙、凌統見合肥城門大開，心中大喜，二馬爭先，領一萬兵馬，衝過弔橋，殺入城來。正在行進間，看看將至瓮城，當者披靡時，忽聽一聲梆子響，四周火把如雨，照得周遭亮如白晝。南門內秦軍伏兵四起，殺聲震天，各自搭弓引弩猛射而來。箭雨如蝗，鋪天蓋地而至。吳軍措不及防，箭雨中紛紛中箭仆倒，轉瞬間吳軍大部即死於亂箭之下。呂蒙、凌統二人大駭，知中遼計，急欲回馬時，蒙已身被數箭。正在拚命回竄間，統忽見南門千斤閘緩緩而下，凌統見不好，知千斤閘若放下，入城之人必死無疑也。急搶上前去，飛下馬來，展神威托住千斤閘，大喝道：「子明速走！」呂蒙見勢不好，急率殘兵且戰且退。張遼等領軍趕上，見凌統力託大閘，不得抽身，大喜，急張弓射出一箭，正中凌統心口。統大叫一聲，口吐鮮血，卻仍力托閘門不倒。眾秦軍見勢趕上，無數利刃招呼凌統，轉瞬間，統身中數十刀槍，大聲一叫，翻身而倒。千斤閘轟然倒下，將其壓為肉餅。遼見狀，急令城上復開閘門，率軍掩殺，大勝而回。

孫權見呂蒙重傷逃歸，且凌統屍首無存，心中大悲，痛哭不止。張昭等見狀，請權罷兵。權從之，雖欲即日搬師，但恐張遼追襲，遲疑未定，忽報張遼遣人送回凌統屍首，並書一封。權見凌統死狀極慘，加倍感傷。拆張遼所書一觀，張遼曰：「今公屯于堅城之下，屢戰皆敗，不若早歸。如若不然，恐大禍將至，後悔莫及也。不若雙方罷兵休戰，各自勿追，各守本土可好。」權見狀，無奈，只好回書於遼，退兵而去，至江東厚葬凌統。李典曰：「將軍為何不趁勢追襲，以獲全勝也，若能得擒孫權，公之功可謂大矣。」張遼道：「汝欺東吳無人耶？現今大將凌統身死，吳兵心哀，若追之其必死戰也。常言道：哀兵勿追，即是此理。故放其歸去。」李典、徐晃二人深服張遼之能。

張遼見孫權已退去，遂遣使往長安報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