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琴酒腦海里閃過那個被希歐多爾拖進去的夢,另一隻手大力地把希歐多爾纏上來的觸手拽下來,幾根捆在一起打上死結,惡狠狠地說:「夢裡也不可以!不許做夢。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從你腦袋裡刪除!」
那些觸手剛被打上結就自動地解開了,希歐多爾委屈又可憐地看著他,說:「阿陣你先睡覺吧。」
卻見琴酒沒有動,手也沒有動,似乎在等他承諾,希歐多爾只好艱難地點點頭:「好……我努力。」
琴酒這才慢慢地鬆開手,準備重新躺回被窩裡睡覺。
希歐多爾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被琴酒捕捉到了,他強忍困意,質問:「又怎麼了?」
希歐多爾的觸手糾纏在一起,他為難地說:「阿陣,我做不到,我沒法把那些從我腦袋裡刪除,我的記性很好。」
……手機不是個好東西。琴酒閉上眼:「閉嘴,我不想聽。」
希歐多爾安靜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開始犯困,感受到琴酒還沒睡著,他試探地用觸手戳了戳琴酒。
「阿陣……」
希歐多爾的聲音像鬼一樣飄來,雖然琴酒還沒睡著,但這並不阻止他升起了要把希歐多爾掐死的想法,壓住濃濃的困意:「說。」
希歐多爾怯怯地說:「我好睏,想睡覺,我沒法控制自己不做夢。」
是,好像是不能讓這傢伙做夢,他的夢有古怪……琴酒輕微轉動了一下大腦,然後在徹底陷入沉睡前採取了行動。
他眼睛都沒睜開,掀開被子的一角,流利地把希歐多爾踹了出去:「自己去牆邊站著。」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希歐多爾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了。
他只好老老實實地從地上爬起來,聽話地站到了牆邊。
但站在牆邊也沒法抵擋困意。
希歐多爾以前是不怎麼需要睡覺的,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遇到黑澤陣后,他的作息就逐漸和黑澤陣的接近了。
希歐多爾琢磨著兩者之間的關係,原本站得筆直的身體逐漸彎了下來,頭像釣魚一樣一點一點低下,偶爾驚醒告訴自己不能睡,猛地抬頭。
一段時間過去,他終於扛不住了,慢慢地像融化一般變成了原形,他以原形趴在地毯上,意識逐漸變得模糊,最後實在是撐不住,睡死了過去。
希歐多爾趴在地毯上也睡得很香,卻沒意識到自己又做夢了。
琴酒意識到了。
因為他睡得好好的,原本應該一夜無夢,平穩地睡到天亮時,他忽然發現眼前的場景變換,他來到了未知的空間。
夢裡的空間似乎是無限大,遠遠看過去看不見邊際。
沒有邊際的空間中間,躺著一隻怪物。
怪物非常巨大,渾身都是黝黑色的,乍一眼看過去數不清有多少根觸手,那些觸手沒有規矩地把怪物環在中心,琴酒只能看見那些粗大的觸手上布滿吸盤,還有些有著倒刺。
他知道這是希歐多爾真正的樣子,巨大,帶著毀滅的氣息和強大的力量,輕輕一動就能推倒好幾面牆。
有那麼一瞬,琴酒不願承認他腦袋裡想的居然是,還好希歐多爾平時不會顯出本體。
如果真要顯本體,那那些觸手未免恐怖了點。
琴酒移開視線,還是覺得希歐多爾人形或者小隻的時候更討喜一點。
等等!
琴酒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非常嚴肅的問題。
「……」他身上穿的是什麼!
琴酒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裡,甚至感覺自己要不會走路了。
他只想破口大罵,然後把罪魁禍首希歐多爾千刀萬剮。
希歐多爾的
購物車裡,也沒放女僕裝啊!
不對……這是有徵兆的,琴酒臉一黑,想到了在被卸載軟體里看到的那些【制*の誘*這傢伙居然還是個制服控!
這是夢這是夢這不是真的這只是夢。
如果手邊有槍,琴酒定是要對自己來一槍讓自己清醒,但現在沒有,他甚至想掐自己一把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出去后他一定要給希歐多爾一整個彈匣的子彈。
就在他這個念頭從腦海里升起的不久,他忽然發現手上一重,有什麼東西隨著他的想象落在了手上。
是一把狙擊槍。
琴酒揚了揚眉毛,迅速地檢查了一遍這把突然出現的狙擊槍。
是他熟悉的款式,熟悉的感覺。
所以說這個夢,他也能操控?
琴酒遙遙地看了遠處的希歐多爾一樣,若有所思,會出現狙擊槍而不是□□的原因,是因為射程太長了嗎?
為什麼不給他加特林。
琴酒等了十秒,手裡還是狙擊槍,沒有變化,他撇撇嘴,懷疑是因為夢的主人——希歐多爾沒見過加特林,所有沒法給他變出來。
廢物。
琴酒沒有立刻去動用這把狙擊槍,他一臉嫌棄地盯著身上的衣服,集中注意力在腦海里重複:換一件換一件換一件。
大概過了十秒這樣,他的念頭成真了,一眨眼的時間裡,他身上的女僕裝消失了,變成了簡潔的……
白襯衫和西褲。
琴酒差點把牙咬碎,他憤怒得幾乎要發抖,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舉起了那把沒有消失的狙擊槍,對準遠處還在沉睡的希歐多爾就開始放槍。
希歐多爾是被身上輕微的刺痛吵醒的。
或者說沒醒,只是在夢裡有了點意識。
他在睡夢中嘟嘟囔囔,以為是蚊子或者別的什麼,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十八根觸手瘋狂揮舞想要把蚊子趕走。
說起來,是什麼這麼香?
希歐多爾閉著眼,鼻子嗅嗅,感覺身邊有很香的氣息。
好想吃。模糊的念頭閃過,觸手飛了出去,把那個很香的生物卷了過來。
「希歐多爾!」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希歐多爾一個激靈,睜開眼,然後就看見自己的觸手卷著琴酒,觸手尖在琴酒身上狂蹭。
還是穿著襯衫的阿陣。希歐多爾獃滯地看著,觸手尖完全不受控制地把琴酒從上到下蹭了個遍。
啊啊啊啊啊!我一定是在做夢!希歐多爾在心裡尖叫,猛地站了起來——他醒了。
希歐多爾睜開眼,看見面前是熟悉的地毯和卧室,鬆了口氣。
我就說,我果然是在做夢。
希歐多爾舔舔唇,感覺這個夢真不錯,他把頭埋進觸手裡,準備再睡一覺,希望能回味一下剛才的夢。
可是下一秒,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後他身體就懸空了。
他被琴酒一整個提了起來,那雙綠眼睛里滿是怒氣,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問:「我不是讓你,不要,做夢嗎!」
希歐多爾被嚇得一縮,一時沒想到發生了什麼,只想到自己確實是睡著做夢了,倉皇地解釋:「我,我太困了。」
琴酒拎著他,看了眼時間:「很好,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了,你睡夠了。」說完這句話,他粗暴地把手機塞進希歐多爾的觸手裡,大步地衝出卧室,衝到家門口。
開門,抬手,扔。
希歐多爾「吧唧」一下落在地上,腦袋還是懵的,就聽見「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
希歐多爾遲鈍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場面似曾相識。
但這一次……好像升級了,已經不是被趕出卧室了,是被趕出家門了。
希歐多爾坐在地上發獃,觸手捏著失而復得的手機。
他慢吞吞地打開來看了眼,很悲傷地發現小軟體沒有了,購物車也被清空了。
說起來,為什麼自己會被丟出來。
希歐多爾陷入沉思。
然後他想起了剛才做的夢。
等等,他的夢……不會又和阿陣的連通了吧!
希歐多爾匆忙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夢裡都發生了什麼,那是他的夢,就算是他自愛沉睡,夢裡的一切也會被記錄。
回憶完了。希歐多爾全身變得粉紅,暈乎乎地坐在那。
坐了十分鐘,他變成人形,打開手機,很堅定地重新往購物車裡加了點什麼。
看了眼時間,他感覺琴酒一時半會不會放他進去,側耳聽了一下,琴酒好像回到床上躺著了。
他覺得自己干坐在這裡也不太好,於是給琴酒發了條簡訊,告訴他自己出門去買菜了。
說起來,阿陣會把手機一起扔出來,估計就是想讓他出去買菜的吧。
這麼想著,就看見手機里來了回信:【買魷魚回來,烤著吃,再買點章魚燒。】
希歐多爾趕緊記下,心裡還有點納悶,他居然不知道阿陣喜歡吃這個。
不過也好,正好回來也中午了,他可以鑽進門,然後做好飯等阿陣醒來。
然後就是下午,晚上。
希歐多爾在心裡把算盤撥得噼里啪啦響,滿懷期待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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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琴酒難得提出要吃什麼,希歐多爾今天走得比較遠,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哪裡有賣。
結果剛買完出來,他就感受到了強烈的注視感,還有……炙熱的光環和猛地變複雜的氣味!
希歐多爾四處張望,果然,看見了在附近餐廳里坐著吃飯的工藤新一,雪莉,還有幾個小孩。
強烈的注視感來自灰原,她正隔著玻璃窗盯著希歐多爾。
希歐多爾微微驚訝了一下,想起自己在雪莉身上放的魔法還沒解開,心想正好。
於是他沖灰原笑笑,比劃了一下,示意去沒人的地方說話。
灰原猶豫了一下,這時正好他們所在的餐廳傳來一聲尖叫,工藤新一飛快地跳下椅子沖了出去,那幾個小孩也是,只剩下雪莉坐在那,她無奈地對著希歐多爾點點頭,盡量不引人注意地從餐廳里走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灰原走到他面前,眉頭微皺。
希歐多爾心想雪莉變小了也是雪莉,有點遺憾自己並不是她真正的朋友。
「我出來給他買菜和買小吃。」希歐多爾舉了舉手上的章魚燒,猶豫了一下,蹲下身,把自己那份遞給雪莉,「雪莉,你要吃嗎?」
灰原搖搖頭:「不用。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希歐多爾堅定地塞給了她:「我只是正好路過。我看你們都還沒開始吃就出事了,吃吧,我可以吃阿陣的那一份。」
灰原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她想了想,說:「我現在是灰原哀了,不要叫我過去的代號。」
希歐多爾點點頭,看她開始吃了,才問:「那灰原,既然見到了,我還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灰原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希歐多爾開始了:「灰原,你和阿陣以前很熟嗎?」
「有多熟啊?他為什麼會那麼在意你?為什麼要追殺你啊?」
「怎樣才能讓阿陣也這麼在意我,像追殺你一樣追殺我啊?」
灰原吃進嘴裡的章魚燒,突然就不香了。
她乾巴巴地說:「被追殺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嚴重懷疑這傢伙腦子裡除了琴酒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絕對是她見過最戀愛腦的傢伙!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想為什麼這傢伙喜歡的偏偏是琴酒呢?
但最後她還是一一回答了。
希歐多爾聽得若有所思,他非常感謝雪莉,感受到餐廳那邊似乎要結束了,他有點念念不舍,他還是很想和雪莉成為朋友的,就是不知道阿陣給不給。
「對了,最後問一個問題,小哀。」希歐多爾都站起身了,又蹲下去,在灰原耳邊小聲問了一句。
灰原猛地退開了,臉色漲紅:「你,你為什麼會想到來問我啊!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啊!」
希歐多爾也有點委屈:「因為我只有你可以問嘛,小哀那麼聰明,我感覺你什麼都知道。」
他其實也覺得這個問題問和他一樣剛成年的雪莉好像不太合適,但……這不是正好遇到了嗎。
灰原看他的樣子有點可憐,努力想了一下,結結巴巴地告訴他:「大,大概是工作壓力大?就是,可能是因為組織的事情太多了,他平時就已經很累了,沒時間。」
希歐多爾感覺她說的有道理,組織給阿陣的任務,好像是挺多的。
沒法再多說什麼了,希歐多爾感覺到了工藤新一在靠近,於是匆忙解除了灰原身上的魔法,順帶模糊了她的記憶,急急忙忙地就跑了。
如果阿陣允許的話,他下次會堂堂正正地來和灰原做朋友的!
等到柯南走過來的時候,只看見灰原一個人站在沒人的角落,手裡捧著盒快吃完的章魚燒,表情有點茫然。
「灰原,你怎麼出來了。」柯南奇怪地問。
灰原把最後一個章魚燒吃掉,把盒子扔進垃圾桶,回答:「有點餓了。」
「你怎麼想到買章魚燒?」柯南有點驚訝,「按照這個隊伍長度,應該不是你自己買的吧。」
灰原思考了兩秒,回答:「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gay給我的,我還和他聊了點感情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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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歐多爾自然不會知道在他離開后發生了什麼,他回到家的時候,琴酒已經允許他進去了,希歐多爾放下菜籃,把章魚燒塞給琴酒,湊到他身邊告訴他:「我出去的時候遇到雪莉了。」
琴酒剛要去插章魚燒的手一頓:「你和她聊了什麼?」他氣還沒消,本準備好好教育這小子,卻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希歐多爾誠實地回答:「和她聊了點感情問題。」
琴酒充滿懷疑地重複:「你和雪莉聊感情問題?她知道你是誰?她願意回答你?」
「我用了一點魔法。」希歐多爾說。
琴酒明白了:「你問了什麼。」
希歐多爾把問的問題都複述了一遍,順帶把灰原的回答也說了一遍。
一邊說他還一邊仔細地觀察琴酒的情緒變化,想知道灰原說的究竟可不可行。
「還有一個問題。」希歐多爾停了下來。
「什麼?繼續說。」琴酒示意。
希歐多爾的觸手不知什麼時候落在了琴酒的腰上,試探地摩擦了一下,琴酒縮了下腰,放下章魚燒的盒子,把他的觸手抽了出來。
希歐多爾小聲說:「我,我問她為什麼你不願意每天和我做。」
琴酒手上的力度猛地收緊,他死死抓著那根觸手,抓著竹籤的手危險地懸空,即將落下。
「她怎麼說。」琴酒咬著牙問。這小子,真敢問啊。對於這個問題,他自己難道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她說你可能是因為工作太忙了。」希歐多爾認真地回答,然後更加認真地問,「阿陣,里的總裁好像都很閑,我把BOSS的位置搶過來給你做怎麼樣?組織BOSS應該和總裁差不多?這
樣你就不會再有那麼多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