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七(5)
黑澤陣握著□□的手舉起,他把門拉開了,門外的人進入視野,黑澤陣呆住了。
門外站著的,是他自己,成熟版本。
黑澤陣終於反應了過來,剛才希歐多爾所說的「阿陣」,或許是在叫他,也可能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他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和警惕,一句話也不準備說,還按在門上的手一個發力,就想要把門關上。
但是十八歲的黑澤陣是打不過十年後的自己的。
琴酒嗤笑一聲,用腳輕輕一頂,就把門抵住了,他毫不費力地推了黑澤陣一把,把矮自己一個頭的黑澤陣推到了一邊,抬腳走了進來。
他環視了屋子一周,最後視線落在低眉順眼站在沙發旁邊的希歐多爾身上。
「怎麼,知道我來了,不高興?」他走了過去。
希歐多爾很是尷尬地站在那,手足無措,被琴酒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這才想起自己的觸手還留在外面,趕緊飛快地把觸手收了回去。
但琴酒的聲音打斷了他。
「別動。」琴酒只說了一個詞,就讓希歐多爾停了下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黑澤陣注意到了這個點,他緊緊握著手裡的槍,咬了下唇,眼睛里滿是不悅,或許還有一點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嫉妒。
「為什麼不過來?」琴酒似笑非笑地問,掃了一眼還站在門邊的黑澤陣,問的卻是希歐多爾,「還是說你更喜歡十八歲的我,以至於流連忘返?」
希歐多爾張了張嘴,剛想說兩個都是你,就被黑澤陣的聲音搶在了前面:「你是來做什麼的?這裡不歡迎你。」
黑澤陣大步走到了希歐多爾身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擋在身後。
琴酒眼裡出現了一抹殺氣,但他沒有動,只是站在那裡,似乎是自信希歐多爾會聽他的。
「鬆手,然後過來。」
伴隨著這句話落下,希歐多爾感覺握著自己的手更加用力了,顯然是在阻止他。他咽了咽唾沫,有點欲哭無淚,不都是阿陣嗎?這是在鬧哪一出啊!
他小心地看看黑澤陣滿是佔有慾的眼睛,又看看神色看似平靜實則蘊含風暴的琴酒,最後決定鬆開黑澤陣,然後落荒而逃。
「我,我去拿件衣服出來!」
既然都沒法討好,那他還是先溜開一點。
畢竟是另一個自己,不管阿陣怎麼有殺氣,應該都不會出事的……吧?
希歐多爾感覺兩道兇狠的目光盯著他衝進了房間,雙倍冰寒,讓他觸手都被冷得哆嗦起來了。
直到他消失在客廳,黑澤陣和琴酒才把視線收回。
黑澤陣翹起唇角,扯了一下衣服,說:「希歐多爾是去幫我拿衣服,我們剛才做了。」
琴酒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他輕嗅客廳里還沒完全散去的氣味,心裡什麼都明白,他簡單明了地拆穿黑澤陣的話:「我的記憶是同步的。」
同步的……黑澤陣立刻知道為什麼這傢伙會跑過來了。
一定是不願意自己和希歐多爾繼續發展下去。黑澤陣皺了一下鼻子,不再說話,也懶得再試探。
客廳里陷入一片死寂,所以等希歐多爾磨磨蹭蹭地從房間里出來時,再一次被兩道鋒銳的目光盯上了。
他乾巴巴地把新衣服和褲子遞給黑澤陣,站在他們倆中間。
這個距離他用目光精準地測量好了,不會多,也不會少,兩邊都是一樣的。
但希歐多爾忘了,黑澤陣和琴酒都是活的,會動的。
黑澤陣接過衣服后自然地當著希歐多爾的面準備換上,而琴酒走上前,捂住了希歐多爾的眼睛。
希歐多爾眨了眨眼,他剛才在房間里的時
候也聽到了外面的對話,也算是明白了琴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心說反正自己都看過了,阿陣不是也知道嗎,所以這是在?
可惡啊,早知道自己就拒絕到底。
琴酒的舉動看似沒有什麼意義,卻是讓黑澤陣不滿了起來,他飛快地把衣服穿好,同樣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希歐多爾的腰。
「喂,不要擋著他的眼睛。」黑澤陣冷嘲熱諷,「你是擔心他看到我年輕的身體,然後對你失去興趣嗎?」
希歐多爾抖了一下。天吶,原來十八歲的阿陣對未來的自己也這麼凶的嗎?
他想要為自己爭辯一句,但是本能告訴他,在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然後他就發現,長大后的阿陣對過去的自己也不友好,而且比起言語,後來的阿陣更喜歡用行動。
琴酒沒有用言語反擊,他鬆開捂住希歐多爾眼睛的手,手落在他的下巴上摸了摸,然後直接親了上去。
黑澤陣瞪大了眼睛,臉色變得氣急敗壞,一腳踩在琴酒的鞋子上,伸手想要把兩人拽開。
但是以他的力氣,是拽不開琴酒的。
希歐多爾倒是心虛虛的,左右為難,覺得這樣不太好,感受到小黑澤陣的情緒他也有點不好受,但又沒有辦法拒絕琴酒。
啊啊啊啊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難解的題了!
琴酒似乎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低笑了一聲,結束了這個胡思亂想的吻。
黑澤陣怒氣沖沖地擠開了琴酒,撲進了希歐多爾懷裡,他惡狠狠地瞪了琴酒一眼,仰頭看著希歐多爾,說:「我也要!」
希歐多爾感覺琴酒冰冷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自己身上,還有懷裡黑澤陣炙熱又帶著渴望的眼神。
少年甚至微微嘟起了唇,想要被他親。
啊啊啊啊啊救救我!我真的沒有辦法拒絕阿陣啊啊啊啊!這分明都是一個人啊!為什麼要為難我啊啊啊!
希歐多爾快要崩潰了,他親也不是,不親也不是,僵硬地站在那。
他看看黑澤陣,又抬眼看看琴酒,突然發現琴酒勾唇笑了一下,微微點了下頭。
等等,這是同意的意思嗎?
希歐多爾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琴酒會做的決定,他猶豫了一下,但在確認琴酒確實沒有反悔后,他兩眼一閉,一咬牙,就準備親下去。
但下一瞬,他聽到了一聲毫不留情的「砰」。
他趕緊睜開眼,然後就看見琴酒握著槍,槍托剛從黑澤陣的腦袋上離開,黑澤陣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眼睛就閉上昏迷了。
「啊……」希歐多爾又忍不住開始咽唾沫了。
「只是打昏了。」琴酒說,「把他扔開。」
阿陣……可真是,一點都不留情啊,就算是對過去的自己。希歐多爾心想,不知道該感慨幸好琴酒用的是槍托而不是子彈,還是該感慨他對自己居然也如此兇殘。
但希歐多爾並不是琴酒,他輕輕把黑澤陣放在了沙發上,伸出觸手,用魔法幫他消除了腦袋上的腫塊。
「你可真用力。」希歐多爾忍不住說。
琴酒懶洋洋地抱著他的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說:「知道你會治療。把他的記憶消除,然後回去。」
希歐多爾一怔:「誒,要消除記憶嗎?」啊……原來以後的阿陣會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是因為這個時候的阿陣要求了啊。
琴酒親吻他的脖子,說:「你不是也早有這個打算?」
「有是有。」希歐多爾遲疑,「我是擔心世界意識會自動修復,世界意識可不會那麼溫和,可能會影響他別的記憶。如果是我來的話,可以暫時封印,回去后說不定我還能幫你解開——如果你願意的話。」
琴酒沒有說願意,也沒有說不願意,他在希歐多爾的脖子上咬了一下,用不爽卻又有點得意的神情看了一眼昏迷的黑澤陣,對希歐多爾說:「你趕緊。最好換個地方。」
「為什麼?」希歐多爾摸不著頭腦,「對了,我能問一下為什麼阿陣會想要把過去自己的這部分記憶消除嗎?」
琴酒在剛才自己印出來的牙印上摩擦了一下,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不希望,有人覬覦屬於我的東西。」
希歐多爾有點明白了,他好笑地說:「但那個是過去的你啊。」
琴酒冷淡地說:「不可以。而且我的記憶會被消除是既定的事,我的理由不過是說給你聽。」
他按著希歐多爾,親吻他的脖頸還有唇,低聲說:「你把他的記憶消除,把他移開,然後……我要和你在這裡做。」
他暗示地看了一眼沙發。
希歐多爾吃了一驚,臉立刻變紅,猶猶豫豫地說:「不太好吧,畢竟是以前的你的屋子……」
琴酒卻絲毫不在意:「你也說了,是我以前的屋子。」
這個時候他倒是又不把自己和黑澤陣分開了。希歐多爾心想。哦不對,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他順口問了一句:「你是通過那個印記過來的?」他在阿陣身上做的印記有很多小功能,他當然不會忘記,所以他此時想問的其實是阿陣為什麼才過來。
因為按照記憶會同步來看,阿陣應該早就知道自己到了這邊。
「之前想著你在這裡可以幫助過去的我。」琴酒說,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後面有人經不住誘惑。」他是不會告訴希歐多爾,自己在二十分鐘前,差點要被腦海里突然多出來的記憶氣得發瘋。
他的語氣帶著不滿,光是想到屬於自己的希歐多爾被碰過了就很是惱火,他伸出了手。
希歐多爾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撩開了,感覺琴酒大有現在就開始的想法,急忙掙脫出身,倉促地說:「我,我先把小阿陣的記憶處理一下。」
他抱起黑澤陣走進了卧室,琴酒跟了過去,看著希歐多爾用了個不知名的魔法。
「有什麼感覺?」希歐多爾問琴酒,他們是同一個人,琴酒既然能同步記憶,那這個時候也一定會有反應。
琴酒閉上眼感受了一下,回答:「很神奇,記憶確實消失了。」
希歐多爾鬆了口氣,本來他還擔心因為阿陣出現在這裡,他的能力會被壓製得太厲害,現在看來還好,或許是因為這不是什麼厲害的魔法。
琴酒睜開眼看著他,拽著他的手腕把他拉了出去,還是在客廳,還是在那個沙發上,希歐多爾被琴酒輕輕推倒,琴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開始吧,你沒法拒絕他,也最好不要拒絕我。」
成年的琴酒有著和十八歲的黑澤陣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他更高挑,更成熟,也更懂得如何讓希歐多爾呼吸變得急促,目光無法離開。
他修長的手指按在衣扣上,一顆一顆,一點一點地挨個解開……
希歐多爾的眼睛追隨著他的手移動,他的眼睛發亮,聲音低啞,他說:「遵命,我的阿陣。」
還是那句話,希歐多爾永遠沒有辦法拒絕黑澤陣,不管是哪一個。
……
他細細地親吻懷裡的人,從唇到脖頸,一路往下,他輕聲說:「我永遠是你的,是阿陣的。」不要擔心,一切的無法拒絕都不過是因為你是你。
希歐多爾永遠會是黑澤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