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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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這麼一問,胤俄的小眼神也咻地一下子聚焦過來了。

淑寧:……

不知道為什麼,滿滿危機感,好像怎麼回答都不大對的樣子。

真·左右為難。

偏這時候,胤禛還有些頹廢地嘆了口氣:「對不住,是胤禛強人所難了。區區葫蘆又怎跟翡翠蘋果相比?更何況,這些日子烏庫媽媽、皇瑪嬤、皇阿瑪跟各位妃母都有賞賜,貴重者繁多,這區區小物定是更不起眼了……」

大外甥都這麼憂傷了,淑寧哪兒還能再有絲毫遲疑?

趕緊截過話頭:「四阿哥此言差矣。誠然,皇恩浩蕩,奴婢這幾日確實得了不少賞賜,其中不乏金貴者。可奴婢私以為,禮物貴重與否,除了其本身價值之外,更應取決於送禮者的心意與收禮人的喜好。」

「而在奴婢眼裡,再貴重的賞賜,也不如四阿哥親手挑選、一點點親自製作,不惜曠課也要親自送來的彩繪葫蘆。」

為增加自己這話的可信度,安撫隨時在暴走邊緣的小胤俄。

淑寧還說了好幾個有關葫蘆美好寓意的小故事,好生刻畫了下葫蘆諧音福祿,又因其多子等故,一直都是吉祥之物、送禮佳品的高貴形象。

更妙語連珠,認真而又客觀地點評了胤禛這個並蒂蓮花圖。

最後,她甚至現場展示了自己卓越的刀工。用刀削了個漂亮的小印,上面反刻了胤禛的名字。

滿漢雙語的那種。

非讓胤禛蘸上印泥,印在那葫蘆上。說要好生珍藏,等百年後留著給子孫當傳家寶。

不但把胤禛唬得一愣一愣的,連德妃都對她高高豎起大拇指。心說自己要是有這麼神乎其技的哄孩子能力,何至於讓承乾宮那位壓製成這樣?

淑寧:……

她說得都是真的,發自肺腑的啊!

可惜真話啊,有時候還最難取信於人。誰讓太子如日中天,又色色樣樣出來拔萃呢?連皇上都不止一次地感嘆,言有此太子,乃朕之幸,社稷之幸。

而四阿哥則早早被領到太子跟前,正以裕親王為目標,努力學做太子左膀右臂呢?

現在眾人眼裡,胤禛就是胤礽小跟班。

誰能想到,多年後,深孚眾望的太子經歷兩廢兩立,困守咸安宮。倒是小跟班一樣的胤禛笑到最後,成為九重宮闕的新主人呢?

誰都想不到,自然也更無從得知這小小葫蘆日後會怎樣大大珍貴。只有胤俄驚艷於她的刀工,非鬧著也要個小花花,唔,能印字兒的小花花。

淑寧刷刷刷,還真給他雕了朵紛繁美麗的蘿蔔花。

喜得他忘了前頭所有齟齬,只認準了他是舅母外甥,四哥也是舅母外甥。

他們倆是別的兄弟還親的親親兄弟,得更好好的。

不過……

「四哥有鞋子,有衣服,小十沒有。不,不像兄弟吶,舅母給!」心機小傢伙大眼睛眨啊眨,特別期待地瞧著淑寧。

可會給自己爭取了。

人家還不喜歡狗子、海東青之類,要威猛的大老虎。

淑寧還能怎麼著呢?

當然是痛快地答應他啊!

哄得他高高興興,揮著小手跟淑寧告別。說等她大婚的時候就出宮,給她做滾床童子。

又被逗紅了臉的淑寧搖頭,心說以後哪個再說十阿哥是個憨的,她就跟誰急。

三歲看八十。

這麼小就這麼聰明,長大後會笨?呵呵,便會,多半也是裝憨。

禮物送到,胤禛也不多留。只捏著那個蘿蔔印章禮貌拱手,言說還有課業未完成便先行告退了。當然臨走前,傲嬌小孩兒還沒忘提了句:「原本,新婚該送鴛鴦,可……」

「可姨母說過,鴛鴦看似忠貞,實則是最見異思遷的鳥。所以改成了並蒂蓮,恭喜姨母與阿大人喜結連理,盼著你們花開並蒂。」

淑寧歡喜道謝,滿肚子恭維話要講。

可惜,她大外甥並不給機會。還直言他雖親手製作了彩繪葫蘆,但只為投桃報李之用。

純純的禮尚往來之用。

氣得德妃咬牙,人都走出好遠還在替妹子憤憤不平:「這,這純是被那女人給帶壞了啊!枉你對他那麼好,事事用心、處處周到的。結果呢?你看……」

淑寧一顆薄荷糖塞進她嘴裡:「我看挺好啊!禮尚往來,有往便有來。有了來往,還愁找不到親近熱絡的機會么?好姐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化掉自然也非一日之功不是么?」

慢慢來,不急的。

她還年輕,有的是耐心。還有預知夢這樣的神乎其技,必然能成功扭轉命運,避開夢中那諸般慘景的。

淑寧眉眼含笑,其間滿是信心。

見她如此,德妃也不好再說什麼,只盼著自己能早日復寵,如願生下個小阿哥來。讓自己餘生有靠,娘家也有個依仗。

淑寧哪知道頃刻之間,嫡姐又想了這麼許多呢?

她只收了貴妃那整整十箱子的添妝,不好再收那麼貴重的翡翠蘋果。臨出宮前還往永壽宮去了一趟,欲告別加上親手奉還。

知悉她來意的貴妃只笑:「可別介,這可是咱們胤俄千挑萬選出來的禮物。你若不要,豈不是寒了孩子一片真心?」

淑寧臉上一燙:「小阿哥這番心意奴婢自是銘感五內,可……可也太貴重了。前頭受了娘娘那麼豐厚的賞,奴婢這心裡還惶惶不安著。再說哪有長輩大婚,侄子輩兒還給添妝的呀。」

貴妃只笑,說自己那是謝意,胤俄的是心意,不能混淆一談的。

淑寧若覺得過意不去,日後大可多往宮中捎些個糖果小食來。胤俄喜歡那些喜歡的呀,簡直要奉為珍寶。連從小與他一道長大,好到恨不能穿一條褲子的九阿哥想要都得說半天好話呢。

「竟是這樣么?」淑寧驚喜,只嘆自己馬上便要出宮,日後怕是往來不易。不過沒關係,她還可以把方子寫下來。

相信宮中御廚手藝非凡,定能精益求精,做出更符合小阿哥口味的糖果點心。不過寫之前,她也坦然說自己正謀划著弄個點心鋪子。這些個糖果點心等,日後都會成為店裡的貨品。

聞弦歌而知雅意的貴妃點頭,表示會吩咐下去,不讓方子因為她們永壽宮而泄露出去。

淑寧認真謝過,想了想又提筆寫了幾個好吃又滋補,極適合孕中女子的葯膳方子。

這麼一耽擱,就從晨起到了午後。

等她終於收拾好所有東西,跟太皇太后、皇太后等人一一告別後,她哥博啟在宮門口都快把脖子望長了。見到她,笑得那叫個如釋重負啊:「長生天啊,你這丫頭可算出來了。」

淑寧微笑福身:「妹妹無狀,勞兄長久等了。」

「誒,你這是幹啥?快起來,快起來,一家人說得什麼兩家話呢!為兄也是擔心,嗯,擔心。」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嘛,聽著就危機重重的。

尤其皇上跟娘娘都對這胎寄望頗深,偏還事與願違。

這個月子,怕是尤其難伺候吧?

淑寧不知他心中唏噓,只笑著解釋:「多謝大哥挂念,妹妹一切都好。娘娘跟小皇女也好著,因妹妹添妝頗多,娘娘還特意求了皇上。派了一隊御前侍衛護送,免生差池呢。」

哦,哦?

那齊齊整整足有五十幾抬的添妝一出,博啟登時便傻眼了:真·知道這個庶妹能耐,不知道她能耐到這個程度。

這五十幾抬再加皇上命內務府賞賜的三十二抬,光是添妝便快湊夠九十抬了?

要知道,自打鈕祜祿福晉幾度上門,終於敲定了二妹婚事後,他們全家就開始為她的嫁妝犯愁。就怕數量、質量的跟不上,讓妹子在幾個妯娌面前丟了人。

這回好了!

博啟長舒一口氣:「這些加上親家送過來的彩禮,再加上咱們闔家之力準備的。非但不會丟臉,還能讓妹子狠狠壓你那幾個妯娌一頭了。」

淑寧樂:「大哥多慮了,妹妹沒有壓哪個一頭的愛好,也不至於掏空了咱們家與自己做嫁妝。只比照鈕祜祿家前幾個兒媳進門時候嫁妝而來,大差不差即可。」

「那怎麼行?」博啟皺眉,頭一個不答應。

把妹妹扶上馬車后,他騎馬都不遠走。就在馬車外頭,隔著帘子跟淑寧講女子嫁妝多寡的重要性。而且這大部分添妝,小部分鈕祜祿家送過來的彩禮。他們家真正拿出來的並沒有許多,那這壓箱底的銀子就更不能少了。

妹妹往鈕祜祿府本就是高嫁,更得荷包有銀子、身邊有人手的,才能如魚得水。

色色樣樣考慮周全,聽得淑寧心中又酸又軟。

誠然,烏雅家不是什麼著族大姓,家中也無有許多積蓄。但家中長輩與兄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全力對她好。唯恐她高嫁之後,受絲毫委屈。只這一點,就已經盛卻許多豪富之家。

也更堅定了淑寧要少拿些嫁妝,多給家中留些個花用的決心。

橫豎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與諸妃的添妝在,她都已經有了全京城頭一份的體面了,再沒哪個敢小瞧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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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甥是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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