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很甜。」
特別甜,雖然知道是加了甜蜜素的,但還是很甜。
「那就好。」日和眯起眼笑,也給自己餵了一口,「之前和戒子約定吃荔枝,戒子還記得嗎?」
「嗯,當然記得。」
日和一瞬間感覺有暖風吹過。
然後低頭笑笑,還以為她不記得呢。
真好呀。
如果她也記得。
深秋過後,轉眼到了冬天。
今年冬天特別冷,剛入冬,大家就穿上了棉襖,只有夜斗還是一身運動服,很好奇他到底是不冷還是太窮了買不起衣服。
應該倒也不至於買不起。
可能運動服有什麼特殊的防寒技巧?
所以在看到夜斗換了運動服穿上小棉襖,安安都震驚了。
他竟然,會換衣服!!!
快年底的時候,日和學校里有休學旅行,一共三天,去的地方是城市的邊緣,比較偏僻。
夜斗在這邊還要接任務沒法一起,安安最近一直在感冒,想跟日和一起去,日和也不同意。
她去休學旅行的第一天,下起了雪。
小福神社裡火爐燒的旺旺的,幾個坐在桌被下發懶。
雪一開始下的不大,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見,但因為太冷,幾個都不願意出來。
只有大黑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因為只有大黑在幹活。
下到下午,地面有層薄薄的雪,雪音出去玩雪,小福和大黑又有事,只剩安安和夜斗在桌被裡。
她咳嗽兩聲,夜斗便倒了杯水推過去。
「你的感冒都快半個月了還沒好。」
「嗯,可能換季太冷。」
只是安慰他們,她知道她可能好不了了。
這副身體在入冬后潰敗的速度變快了。
「戒子,多喝熱水!知道嗎!」
「……知道。」
應了聲,安安又道:「要是日和生病,你可不能這麼說,要好好照顧她哦。」
「日和還會生病嘛。」
她看起來特別有精神耶。
遠在天邊的日和打了個噴嚏。
「神明都會生病,何況是人類。夜斗作為男孩子,要好好照顧日和哦。」
夜斗歪頭,不理解安安為什麼這麼說,身為朋友,日和有什麼事,他當然會幫忙啦。
他視線看向外面和小福打雪仗的雪音,小福扔一個雪和泥土混合的球砸中雪音,雪音捂著被砸中的地方然後立馬捏了個砸回去。
「我們遇見的時候,也在下雪。」
那個時候,雪好大好大,一地厚厚的白色,踩下去陷的很深。
想起雪地的鈴聲,夜斗輕笑。
「嗯。」安安喝口水,也看向外面,推推被熱氣模糊的眼鏡,見狀不由自主的笑。
熱水溫暖了手,墨鏡模糊,她將墨鏡摘下來,夜斗剛好趴在桌子上朝她看過來。
兩個視線在空中交匯,她忽而一笑,「夜鬥眼睛真漂亮。」
這種透亮的藍,清澈的像最美的天空。
夜斗本來是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頭擱在上面趴著,聞言一下就害臊了,將頭埋進手臂里,半天緩過來,抬頭看去,安安雖然沒再看他,但他卻能很清楚的看到安安的眼睛。
異瞳精緻,他斂眸。
戒子的眼睛,才更加好看。
「戒子。」
「嗯?怎麼了?」
「不,沒什麼。」
夜斗又趴下去,嗦不出話。
剛剛腦海里短暫的兩秒鐘,閃過好多想法好多話。
但是她一問,他又忘記的一乾二淨。
晚上時,安安和日和打電話。
「唔,冷死了,戒子感冒好點了嗎?」
「嗯,好多啦,日和休學旅行怎麼樣呀?」
「別提啦,好冷,而且這裡都沒有空調,好冷的,我們到這裡竟然還要幹活,後面就是山,現在風好大,還有回聲,好可怕。」
說著日和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從靈魂和身體分開過,她耳朵好的不得了,同行的同學說什麼都聽不到,就她聽的一清二楚,彷彿在耳邊唱歌。
「還有兩天就回來了,日和加油。」
「嗯嗯,我會的。」
日和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然後托著側臉。
才分開一天,就有點想大家了。
「好想吃一個熱乎乎的紅薯呀。」
日和小聲說,聽到安安的輕笑,「日和想吃紅薯啦?」
「不,沒有,我隨便說說啦。」
呼口氣,又聊了一會,問問其他人怎麼樣,日和才依依不捨的掛掉電話。
「在跟日和打電話嗎,快來呀小戒子,就等你啦!」
大黑在院子里清出一塊空地,夜晚雪停了下來,小福心血來潮要整篝火晚會,現在已經擺好了。
安安掩唇咳嗽好幾聲,才走出去,一出去冷的讓她一抖。
夜斗不知道從哪來的披風,往她身上一披,她走動時,腰上的鈴鐺響起來,聲音動聽。
「謝謝夜斗。」
「不用謝啦。」
圍著燃起的篝火,小福用鐵絲串起來魚在烤,安安將手伸到火旁烤火。
真的好冷。
若是平時,沒有這麼冷,就是因為身體原因。
小福烤糊了三條魚兩塊肉後放棄烤魚,夜斗接過重任。
夜斗這麼多年為了賺小錢錢,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烤魚烤肉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不用自己動手,安安笑眯眯的看他們聊天,問到她的時候她就搭腔說一句。
夜斗烤好後分給大家,給安安的沒有加很多料,她最近感冒一直在咳嗽,不能吃太刺激的。
安安吃了一條就飽了,「有紅薯嗎?」
「沒有,說起紅薯,小福也想吃,明天我們吃吧。」
「好呀。」
「那我們還來開篝火晚會吧!」
於是約定好,但第二天雪下到夜幕降臨都沒有停,只好作罷。
「唔,浪費我今天特別買的紅薯啦。」
見小福悶悶不樂,安安道:「小福想吃,在家裡烤吧。」
「欸?!」
好像也可以哦!好耶!
安安和夜斗烤了幾個,小福和雪音開開心心的捧在手裡準備吃。
「夜斗給日和送兩個去吧。」
他也有瞬移,應該可以很快送過來吧。
日和那邊不能去,偷偷去應該沒事,剛好還能讓他們增進一下感情。
夜斗剛想應,結果接到個委託電話。
「等日和回來再烤給她吃吧。」
然後帶著還沒吃完烤紅薯的雪音走了。
安安抿下唇,可是昨天日和說想吃。
嗯,好吧,那自己給她送過去吧。
安安用保溫壺裝好紅薯,幾個小時不會冷,穿上厚厚的衣服往日和那邊去。
一個多小時后,安安剛下車,接到日和的電話。
和昨天差不多的電話,小姑娘在屏幕另一邊說著今天發生了什麼,一直在吐槽好冷,安安認真聽著,裹緊身上的外套往她那邊走去。
「日和現在能偷偷溜出來嗎?」
因為是學校那邊基地什麼的,她進去被人看到,到時候日和說不定還要挨罵,日和出來應該沒事。
有點像私會,不確定,再看看。
「咦,溜出來?」
日和沒多想,剛覺得奇怪,便聽安安說:「嗯,我在你們合宿區外面那個罈子樹下。」
「!!!」
日和抓著手機一驚,在我們宿舍外面?
「在我們這裡?戒子確定?」
「確定呀,我來找你。」
很冷的天氣,日和忽然感覺心裡一熱,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他們合宿住的地方在山下一棟很大的宿舍里,日和跑出來扶著牆喘氣,看向種在罈子里的樹,樹下少女裹著很厚的衣服,正來回走著取暖。
雪還在下,只剩雪地的腳印。
日和跑向安安身邊,呼吸帶出的白氣讓視線模糊片刻,因為跑步日和還是呼吸急促。
「戒子,你真的來了?你怎麼來了?夜斗他們呢?」
「嗯,我真的來了哦,當然是坐車來的,夜斗原本想看你的,但是臨時有委託。」
「坐,坐車來的?」
日和只對這一句有反應,「這麼冷,你感冒還沒好,坐車來這裡做什麼啊。」
看安安凍得通紅的鼻尖和臉頰,日和趕緊將脖子上圍巾拉下來套在安安脖子上。
安安:「……」戴兩條圍巾應該不是很怪吧應該吧。
「昨天日和不是說想吃烤紅薯嗎?」
安安從厚厚的外套下面掏出保溫壺,輕笑,「剛好今天烤了,就想著給你吃一點。」
日和驚住。
她看著安安半天沒有反應。
安安在她驚訝又感動的目光中打開保溫壺,從裡面拿出還熱乎的烤紅薯,遞過去,「還熱著,吃吧,等會涼了就不能吃了。」
日和接過去,低頭看著。
溫度剛剛好。
好溫暖呀。
烤紅薯。
戒子。
所以戒子,乘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就是為了給自己送烤紅薯嗎?
她身體還在生病,就因為自己嘟囔的一句話,所以特地送過來了嗎?
因為自己想吃。
日和低頭剝開皮咬了一口,不知不覺就熱淚盈眶。
有個人,願意為你翻山越嶺,願意為你乘著風雪,在極冷的天氣中為你送來一抹溫暖,這份感動是日和從未體驗過得。
她怎麼這麼好。
怎麼這麼好。
好到只要一想到要分開,就忍不住想哭。
見日和吃著吃著吃哭了,安安撓頭,問:「日和怎麼哭了?是烤紅薯太好吃了嗎?」
好吃到哭!那是有多好吃啊!
「……是,是烤紅薯太好吃了,我好久沒吃,好好吃。」
日和抹了把眼淚,把手裡剩下的吃掉,保溫壺裡還有兩個,她拿出來跟安安一人一個。
一邊啃,一邊偷偷看安安。
「戒子。」
「噯。」
日和靠過去,和安安貼貼,然後露出滿足的笑容。
「啊,快點,待會要沒車了。」
「沒事,回不去我就在旁邊民宿住一晚。」
日和這才繼續小口吃。
兩個啃完烤紅薯,擦擦手,日和一把抱住安安蹭了蹭。
「嗚……」
「這麼好吃?」到現在還要哭。
日和:「……」
唉,戒子,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
「好吵,戒子聽到了嗎?山裡的聲音,一直在響。」
安安回頭看去。
隱入夜色的深山被一層迷霧包裹,看不太真切。
可問題是,她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安安笑容不變,捏捏日和臉,「我也聽到了,應該只是風聲,這個山可能有礦洞,所以風過的時候聲音比較大,日和不用在意。」
「是嗎?可是大家說聽不到。」
「呆膠布,放心吧。」
日和點點頭,對安安的話深信不疑。
「啊對了,日和,紅薯是夜斗烤的哦,他特地烤給你吃的。」
「……」為什麼突然說到這個。
日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安安心想我的任務應該好做,揮揮手,讓日和回去。
「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日和很捨不得安安,但也不能說不讓安安回去,她們這邊不能讓不是本校學生進來,嚴重的話會受處分。
可讓安安一個人回去她又不是很放心。
「放心吧,日和,我可是很厲害的哦。」
這個她也知道,可最近你在感冒。
回去之前,安安給日和一個護身符。
日和看著安安走遠,雪中,只有安安走路時腰上掛著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曾經問過少女,為什麼都不穿巫女服了還要帶這個鈴鐺,少女的回答是這是她靈力的介質,拿掉的話就用不出靈力了。
她覺得這個鈴聲很是特別,不像是普通鈴鐺的聲音,總給她格外安心的感覺。
直到少女身影消失在眼前,日和才轉身回去。
安安知道日和在看著自己,但她走到車站后,等日和離開,又返回去了。
往深山走去。
這座山因為開採,的確有很多礦洞,在邊緣看著,一個連著一個,黑漆漆的,異常可怕。
安安找到路,往上走去。
摘下眼鏡往外看去。
有東西。
日和因為半妖之體,被不少東西盯上了啊。
捏著符紙,安安找到那東西面前。
困於深山的地縛靈,人形的,還沒有靈智。
總覺得不太對勁。
安安解決地縛靈后,一股冷風忽然吹過來,讓安安打了個噴嚏,拉了拉兩條圍巾遮住半張臉,只看見深山的迷霧好像更重了。
除了風雪聲,她聽不到別的聲音。
等下去后,安安錯過了最後一班車,只能找了個民宿住下來。
日和發來消息問她回去了嗎,她說快到了,又問日和還聽不聽得到聲音,日和說沒有安安才放心。
又給小福他們說了一聲,安安才入睡。
入睡后,很不安穩。
有東西在飄。
但她明明解決了那個地縛靈。
次日清晨,雪還是很大。
日和他們接到通知,因為大雪封路,他們要多待幾天才能回去。
得到消息的學生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帶這樣的。
下了一夜大雪,不僅道路被封,連電都停了,本來開著空調入睡的安安還不冷,早上是被凍醒的,連打三個噴嚏,鼻涕糊了一手帕都是。
嗯,感冒好像更嚴重了。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帘,外面一片白,初步估計這個雪快到小腿了。
今天冬天冷的離譜啊。
裹緊外套,安安在網上查了一下,信號很差,查了半天才有。
沒有車。
看來她也要在這裡待兩天了。
信號不好,又沒有電,還好老闆很是客氣,送來熱水袋和火爐,讓她不至於那麼冷。
她在房間里跺腳,最後還是放棄掙扎抱著熱水袋上床。
因為信號原因,跟夜斗他們的聯繫也是斷斷續續,他們弄了半天才知道她還在這邊,夜斗的瞬移可能有什麼條件限制,無法直接過來。
直到快晚上,雪才停下。
此時地面的雪更厚,平時下雪大家還很開心,可這兩天實在很冷,連小朋友都沒有堆雪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民宿的院子里有人在鏟雪,安安想去幫忙,他們見她身體不太行,不敢讓她幫忙。
搶修一天的電終於在晚上來了,天氣預報說不會再下雪了。
應該過兩天能回去。
晚上和日和通電話,這幾天日和的修學旅行,她們每晚都會打個電話。
打完電話,日和安心睡覺。
房間里還有三個同學,她們睡得遲,日和進入夢鄉后,很晚她們才睡下。
下半夜的時候,日和忽然睜開眼睛,掀開被子,穿好衣服,朝外面走去。
霧中的深山,像朝他們招手的深淵。
日和卻往山中走去。
合宿的地方說是在山下,其實離山還有千米左右,日和走到山腳下,往礦洞前站了片刻,才精準的找到通往上山的路。
雪特別的厚,她走的不快。
動作很是僵硬,直到很久後走到山頂。
強風讓日和回過神。
這是哪兒?
她怎麼在這兒?
不是靈魂,是她真實的身體。
日和心裡慌了一瞬,連忙轉身撒開腳丫子就跑。
她肯定是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不管怎麼樣先跑再說!
可雪地實在跑不起來,並且還是深山上,她深一腳淺一腳還沒跑一百米就摔倒在雪地吃了一嘴雪。
然後她爬起來就看到一堆人形但很模糊的東西。
是說一堆,就是一眼看過去,起碼有十幾個,在空中飄蕩,黑漆漆的,空洞洞的眼,像一隻只阿飄一樣,身體飄來飄去。
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面。
日和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讓自己別嚇得不敢動,這個時候只能跑。
只能跑。
她只是普通人而已。
她往前跑,好在這些東西速度並不快,跟在後面追,發出奇怪的聲音。
嘶嘶嘶的,比蛇發出的聲音還要讓人害怕。
日和跑了很久很久,都快跑不動了,也沒有擺脫它們。
它們雖然速度很慢,腦子也不太靈光,但它們像是在自己身上裝了追蹤器,完全擺脫不了。
腳下被什麼絆倒,那些東西就朝她飄過來團團圍住,就在有一個快碰到她的時候,她緊緊握著的護身符忽然大亮,它們頓時一鬨而散。
得,得救了。
戒子。
她現在只慶幸乖乖聽話將護身符放在裡衣,剛剛因為害怕緊緊抓著它,從它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戒子……她就算不在身邊,也會保護自己,那自己,一定要加油啊。
日和收回護身符,看了看周圍。
月光下,在雪地折射的光,勉強能夠看清楚周圍,但她非常不幸的迷路了。
她都沒來過這個山,不迷路才怪。
與此同時睡覺的安安在系統的大吼大叫中醒過來。
【日和遇到危險了,救命啊任務對象掛了任務就完成不了了啊!】
「我讓你盯著日和,你是不是偷懶了。」
系統不敢說話。
安安爬起來套了件外套就往外跑,也不顧著冷,從護身符起作用來確定位置,安安朝日和跑去。
等等我日和,馬上就來。
日和沒想到在一分鐘后,那些人影又朝她跑了過來。
她身上是有定位器還是什麼!
煩死啦!
沒有辦法,日和只能跑,她打不到它們,拳頭會穿過它們的身體,可它們卻能碰到她。
她染上過安無,懂得這種感覺。
好疼啊,被碰到的地方。
她只能跑。
「日和!」
你得相信,救贖這種東西,有時候很簡單。
僅僅是一個聲音。
日和從未覺得,有一道聲音這麼好聽,彷彿將她從地獄邊緣拉回來一樣,她都快絕望了。
「你終於來了。」
安安趕到日和身邊扶起日和的時候,聽到熟悉的聲音。
雖然很好聽,但有點不寒而慄。
「野良?」
野良浮在半空,托著腮,「剛好夜斗不在,你們兩個一同在這裡死去好不好呀?」
不太好。
但她說完就消失了。
日和跟安安都來不及說話,周圍突變。
漫山遍野是個浪漫的詞。
但當漫山遍野後面的東西是無數個飄在空中的黑漆漆人形的東西,觀感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整座山,一個個地縛靈像是樹一樣,充斥了一個山。
安安咳嗽起來,身體的病好不起來也會影響實力啊。
她拉著日和,給日和套了一個類似防護一樣的東西,「日和,相信我嗎?」
「嗯!」
她當然相信她!
「這些東西是地縛靈,不能離開山。」
所以才將她引過來?
「你往山下跑,跟著蝴蝶,它會告訴你方向。」
「不要回頭看,不要怕,它們擋著你,你直接穿過去就行。」
「現在,開始跑!」
日和用力咬了咬牙。
她會拖後腿,她只能聽她的。
「戒子,一定要安全回來。」
她說完以後,跟隨紙蝴蝶跑起來,無數個地縛靈往她身邊涌去,又被防護的陰陽術彈開。
「嘛,我還在這裡呢,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安安捏著符紙,心想早知道就不把弓毀掉了,現在沒有趁手的武器也挺麻煩。
她也跑起來,強壓下身體的不適,一手一個,地縛靈消失的時候,會發出更為可怕的痛哭,那聲音像是解放又像是無盡的痛苦,讓安安頭皮發麻。
日和也聽到了,她很聽話沒有回頭,捂著耳朵往前跑。
戒子。
求求你了,一定要平安。
此時暫時脫離危險,日和顫抖著手拿起電話給夜鬥打電話。
「摩西摩西。」
「嗚救救戒子!」
夜斗瞬間從床上跳起來。
對方數量過多,安安沒有合適的aoe技能,一時間有點吃力。
片刻后,所有地縛靈忽然停下飄動的身體,就看他們忽然聚集到一起,數不清的黑影漸漸合成一體。
這下可麻煩了。
安安咬牙。
分成兩個巨大的地縛靈,一個在這拖住安安,一個朝日和追去。
那隻指路蝴蝶被毀掉,為了躲避地縛靈,日和只能硬著頭皮朝安全的地方跑去。
她跑著跑著,才發現自己跑到了懸崖。
地縛靈越來越近。
她看到另一個巨大的地縛靈也飄了過來。
往後退一步,腳下的懸崖讓日和不敢動彈。
視線里,安安朝這邊跑過來,但地縛靈比她先到,快要碰到她的時候,她聽到安安的聲音。
「跳下去!」
「不要怕!日和,跳下去!」
日和咬咬牙,閉上眼從懸崖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