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文秘書在下飛機之後就往這邊趕了，他在路過醫院旁邊的花店的時候下車買了花，雖然說他是去醫院跟上司交代工作，但上司目前畢竟還是個病人，只帶工作過去怕是不適合。
下車買花的時候他看到了剛剛離開花店的藍色跑車，跑車的防窺膜貼得非常好，隨意撇到的這一眼並沒有讓文秘書見到跑車裡坐著的人，他只覺得這輛跑車有點眼熟。
直到抱著一束小向日葵的文秘書等電梯的時候碰上了兩個人。
領頭的人是布魯斯·韋恩，韋恩集團作為姜氏集團的合作方，文秘書作為以一個稱職的秘書，當然記住了韋恩一家的樣子。
而這一行人中，他最熟悉的還是提摩西·德雷克。
這時候的文秘書突然想了起來，那輛跑車正是布魯斯·韋恩的車。
全球不到十輛，每一輛的顏色都不一樣。
在姜妍開始接手姜氏集團和韋恩集團的合作的時候，作為秘書的他記過這輛開出去就差不多代表著布魯斯·韋恩的車。
但是剛剛他居然沒有想起來？文秘書皺了皺眉頭。
但他很快就放鬆了面部表情，再次勾起了專屬於姜妍秘書長的笑容。
「德雷克先生，韋恩先生。」他對和自己一起等電梯的兩人打了聲招呼。
作為合作夥伴，不打招呼才是不禮貌的。
「文先生。」提姆臉上帶了點驚訝，然後又轉為瞭然，「你是來看望姜小姐的嗎？」
「是的。」他回答。
兩個人又你來我往地寒暄了一陣，直到電梯到了才讓他們雙雙閉了嘴。
電梯上行時，文秘書拿出了手機發了信息給姜妍，告訴她到了醫院且見到了韋恩集團的董事長和總裁。
目的相同的兩波人來到了姜妍所在的病房，請來的護工把人帶了進來。
他們進來的時候姜妍剛好放下手裡的畫筆。
布魯斯把目光落在了畫上。
畫上的色彩使用非常大膽，不同的顏色在白紙上碰撞，共同組成了一幅風景畫。
只是畫的缺陷也非常的明顯，姜妍的手因為受傷的原因導致下筆不穩，所以畫上的線條並不流暢。
布魯斯·韋恩如果想要和人搭話的時候，顯然是一個非常會說話的人，就像他花花公子的名頭一樣，他想要和人搭話的時候往往是無往不利的。更何況姜氏集團和韋恩集團不只是合作夥伴，兩家更是世交，姜妍沒有不搭理他的理由。
況且，姜老爺子是教姜妍喊布魯斯·韋恩叔叔的。
因此布魯斯作為長輩在小輩住院的時候來看望並且關心一下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而姜妍自認為是個非常尊老愛幼的人。
所以病房裡一時展現出來的是非常其樂融融的溫馨場面。
但是這種聊天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因為今天的焦點人物不是布魯斯而是提姆。
作為姜妍沒失憶之前在哥譚比較熟悉的人，提姆被姜妍拜託了調查一下她墜樓這件事，今天提姆就是帶著相關消息來的。
他把手裡的紙質資料放到了姜妍病床上支起的小桌子上。
「這裡面有當時的現場照片，還有一些目擊證人的證詞以及現場的調查情況。我從哥譚警局那邊借過來的，他們那邊還沒對這個案子下結論，可能最近幾天會過來找你做筆錄。」提姆說。
姜妍翻了翻這些資料，看到了自己的墜樓現場。
她問道：「我當時是從幾樓掉下來的？」
「十樓。」提姆說，「那是一棟廢棄的樓盤，我們沒有查到你是怎麼過去的。」
「那我還活著只是失憶也是命大。」姜妍說。
失憶的姜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到墜樓地點的，更不知道這件事是意外還是人為。
況且，她還砸死了個人。
姜妍問了下砸死的人的情況。
「不管是我自己跳的還是被人推下去的，我砸死了人是事實。」姜妍說，她並不打算逃避這個責任。
而且這個人據說還是個壯年男性，雖然名字有點怪叫什麼小丑，但是壯年的男性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勞動力——特別是在哥譚。
「事實上，你砸死的人是個超級罪犯。」提姆說，雖然他有點奇怪姜妍為什麼不知道小丑這個在全世界臭名昭著的罪犯。
「我們沒有查到小丑的過往經歷，他的DNA也和哥譚警局的DNA庫里沒有匹配的相關人物，也就是說他沒有家人。」提姆告訴姜妍，「如果你想因為砸死小丑而賠償金錢給他的家裡人的話，我們找不到對象。最後這筆資金會歸屬小丑名下賠給那些因為他而受到傷害的人。」
姜妍思考了一下，說道：「這樣的話，那我多賠一點？」
打了熱水進來的護工在此時忍不住插話說道：「女士，沒必要。」
「小丑的命值什麼錢呢，哥譚人只會因為他的死亡而拍手稱快，您想要幫助那些因為小丑受到傷害的人的話可以以自己的名義捐錢。小丑最多值一美分。」
提姆輕咳一聲，並不對最多只值一美分的小丑進行評價，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事實上哥譚警局還有獎金要給你。」
「警察們在給小丑收屍的時候，在那棟廢棄大樓的附近發現了藏在那裡的炸彈。不出意外的話，這裡就是小丑的下一個『玩遊戲』的地方了。但是這次因為你砸到了小丑，小丑的計劃被警局察覺了。」他說。
「哥譚警局有一項獎金是給舉報相關違法行為的。」雖然從來沒獎勵出去過。
「這次發現總是因為你，所以戈登局長決定給你頒布這一項獎勵。錢不多，但是也是一種榮譽。」提姆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憋笑。
姜妍對自己砸死了個人還有獎金這件事情沒什麼表示——雖然死的是一個惡名昭彰的來自阿卡姆瘋人院的超級罪犯。
反正有沒有罪都是交給當地法院來判決，而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
就算她真的想多賠點錢給那些被小丑傷害了的人，那也得哥譚法院先把具體的數額判下來。
判不下來的話什麼都是白給。
提姆把這件事情告訴姜妍之後也沒有去追問美妍的想法什麼的，他就像是只是拿這個來岔開話題或者順口提，告知姜妍這件事情之後就把接下來的話題拐回了正軌。
「警局那邊懷疑你墜樓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意外，他們從那個樓上找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監控所拍到的你墜樓的場景有專業人士分析過了，他們也覺得你不像是自己跳下來的。」提姆說，「所以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那麼快就能結案。」
姜妍把他說的信息和手裡的資料對了上號，然後攏了攏這些被她鋪散開的紙質材料。在姜妍開始動手收拾材料的時候，文秘書就眼疾手快地走了上前，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整理了起來。
文秘書確實是她沒失憶前的左膀右臂，姜妍看著他收拾，這些材料的順序都非常符合她的習慣。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姜妍終於把心裡最後的那點懷疑放了下去——雖然文秘書是她在公司的秘書長，但也並不是沒有可能是別人安插進來的商業間諜。畢竟姜氏集團里的人並不都是其樂融融團結一致的。
但他既然能非常熟悉她的習慣，那就說明最起碼在失憶之前是被她信任著的。
在把大部分姜妍拜託他查詢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後，提姆和布魯斯就離開了。
畢竟文秘書不遠萬里從華國飛過來，還在這裡等了這麼久，必然是有事情要找姜妍的。
——
「布魯斯？有什麼問題嗎？」
在離開醫院坐回到車子里之後，坐在駕駛座的布魯斯皺著眉頭思考著什麼。
副駕駛上的提姆一邊用手機處理著自己的工作，一邊關心了一下他。
「你認識她多久了？」布魯斯問。
他沒具體說名字，但是他們都知道這個她指的是姜妍。
「……大概是三年？」提姆有些不確定，「在此之前和我們合作的是他們公司的其他人。」
「你確定嗎？」
提姆沉默了一下：「事實上，我不是很確定。」
他道：「……我小時候見過她嗎？為什麼我總感覺她很親切，很友好，我應該對她更好一點？」
提姆的話語頓了頓，然後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句：「她是個很天真的女孩。」
努力地抑制了一下卻沒有抑製成功的提姆陷入了沉默，耳麥里是他兄弟姐妹們猖狂的笑聲。
傑森·陶德，家裡的老二，笑得最猖狂，還清了清嗓子重複了一遍提姆說的話。
話中情緒飽滿，比起說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提姆更為活靈活現。
同樣聽到耳麥里震天的笑聲的還有布魯斯，看著快要在腦子裡構思好要怎麼整回去提姆，他把拳頭放在了嘴邊輕咳了一聲。
「先回去吧，做個身體檢查。」布魯斯說。
「我看到你笑了。」提姆幽幽地說道。
在跑車咆哮的聲音里，耳麥里的人笑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