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姜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魔法的，就像紐約的復仇者聯盟里有一個外號叫猩紅女巫的成員一樣。
華國的官方也有相關的異能者組織，但是在國外，這些異能者的名字好像叫變種人。
官方公布過這些神秘的力量，還頒布過相關的法律，官方電視台甚至在走近科學裡面向民眾們科普過這些神秘力量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科學性。
對於這個經常被外星人侵略的世界，神秘力量的存在也並不奇怪。
只是姜妍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被小說中才存在的系統給綁定了。
現實中的科技還沒能達到這種程度，因此這個系統是可以排除人為的陰謀。而前段時間的藥物治療也排除了幻覺這種可能性，剩下的再怎麼匪夷所思也只能是事實了。
鑒於這個系統的相關行為以及之前談話所試探出來的性格來看，它不像是友善的東西。
這種像是寄生一樣存在人腦子裡的東西，要麼就是超出現實的科技，要麼就是神秘測的東西。
比起科技來說，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腦子裡的系統更像是魔法產物。
即使失憶了，她也不覺得沒失憶前的自己能夠讓人在腦子裡植入什麼東西——而科技產生的東西，儘管再高科技，也不可能不通過當事人的同意出現在當事人的腦子裡。
姜妍手上試圖解開日記里的信息，腦海里卻一心二用地思考著系統的問題。
對於現在的姜妍來說，暫時不會傷害她的系統重要性排在記憶之後。
而那些碎片式展現出來的記憶讓她沒有辦法不在意。
記憶里那一次次的死亡所帶來的感覺還會再姜妍回憶的時候和記憶力的畫面一起出現在腦海里，姜妍沒有辦法想象是什麼事情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地死亡，並且一次比一次早。
當時心裡出現的情緒，那些不甘和恨意就像是蝕骨的毒藥，時不時地會出現在姜妍的腦海里，讓她有種什麼也改變不了的無力感。
她的腦海里閃過種種可能，最後一一否定，只留下了幾種判斷不了的猜測。
系統口中的這個世界的男女主明顯就是和她這些記憶有關。
姜妍拿起了手機，從通訊錄里翻出了顧祈的聯繫方式，盯著這個頁面在思考要不要打給他。
在系統說的那些話里，身為小說中的惡毒女配，姜妍在未來是會間接地因為他的選擇而死亡的。但是如果按目前她得知的消息來看的話，作為和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再怎麼樣他也不至於讓姜妍死在他的眼前。
而現在明顯那所謂的劇情已經開始了，姜妍也挑撥過男女主之間的關係。男主顧祈的態度是怎麼樣，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在姜妍還在思考的時候，她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備註為顧祈的號碼打了進來。
「你什麼意思？」
在電話接通的瞬間，手機里里傳來的是男人的質問。
「明明之前是你非要讓利的，現在又要改合同？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顧祈的聲音像是含著堅冰，話里話外都是質問和不耐煩，這種態度根本不像是對待一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未婚妻。
不過鑒於姜妍得知的，這位未婚夫和那個她同父異母的妹妹的感情，又對他的態度不覺得奇怪。
「什麼什麼意思？」姜妍慢條斯理地反問，「我之前讓利是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夫，我讓你賺多點也沒關係，反正是左口袋到右口袋。」
「現在你和你的小女友讓我在圈子裡丟了臉，讓我成為了別人茶餘飯後的八卦談資，我改合同有什麼問題？」
「誰稀罕！」顧祈怒氣沖沖，聲音里含著厭惡，「不是你一直不肯解除婚約嗎？你以為我想要你的這幾個錢？」
姜妍回想了一下那個項目利潤，笑了一下：「你說的對，不就是十幾個億嗎？」
「既然你看不起這點錢，那你也沒必要打這通電話來質問我。」她神色裡帶著點漫不經心，沒反駁顧祈的話，而是順著他意思說了下去，「既然一直以來是我糾纏你，是我死活不肯解除婚約，那這次就如你所願，我們一拍兩散咯。」
解除婚約的話剛說完，姜妍還沒聽到對方的回答，耳邊就響起了一陣劇烈的警告聲。
尖銳的聲音讓姜妍不適地捂了捂耳朵，電話里的顧祈說了什麼她也聽不到。
系統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的聲。
【宿主！不可以改變劇情！！！】
它的聲音中含著警告和威脅。
【男主有未婚妻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劇情，擅自改變將會使得任務失敗，你的命運將會無法改變，世界將會面臨崩潰！！！】
在系統的高聲警告中，姜妍選擇了沉默，沒有做出回答。
而說的話沒有得到回答的顧祈更加不耐煩了，他冷笑了一下：「我不管你說不說話在玩什麼花招，總之我是不可能娶你的，你死心吧。」
系統的噪音和顧祈自顧自的話語讓姜妍的耐心徹底告罄，心底被強行壓下去的憤怒重新湧上了心頭。
伴隨著這些失控的情緒出現的，是新的記憶。
活著、死去、再次活著、改變自己、再次死去……
就像是陷入時間循環一樣，記憶里的姜妍重來了一次又一次。
這一次次的記憶並不清晰，也不完全，只有零星幾個片段。
有她不擇手段打壓顧祈和沈願的片段，有她逃離他們身邊去到國外的片段、還有她像狗一樣跟在沈願身邊的片段。
但是更多的是姜妍做壞事的片段。
車禍、墜崖、爆炸，男女主從無數次人為的事故中逃生。
死亡、重來、死亡、重來。
記憶里的姜妍越來越偏執，越來越瘋狂。
有無辜的人因為姜妍的設計死亡，但她不在乎，因為下一次這個人又活了。
直到又一次，她成功地殺死了男女主。
整個世界崩塌了。
姜妍拿著手機，腦海里是系統的聲音，手機里是顧祈的聲音。
在這些嘈雜而混亂中，姜妍聽到了自己的心臟「咚、咚、咚」在跳動的聲音。
系統和顧祈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她的耳邊越來越安靜。
在這一片安靜中，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她說：「殺了他們。」
——
姜妍在病床上睜眼。
床頭的手機正在嗡嗡作響，有人打了電話過來。
來電人是文秘書，姜妍接通了電話。
「您昨天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油畫我也會幫您掛起來。顧董事長會讓小顧總來哥譚看望您，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什麼？」姜妍下意識追問，「他為什麼來看我？」
「您昨天吩咐我讓顧董事長知曉您受傷的這件事，現在顧董事長已經知道了，他向我詢問您醫院的地址，表示會讓小顧總來看望您。」
姜妍呆住了。
「我什麼時候吩咐過這些？」
「昨天下午三點半，姜總。」文秘書回答。
姜妍從通話記錄里找到了這一通電話。
她把手機自帶的通話錄音文件找到，播放了這一個音頻。
隨著音頻的播放，姜妍回想起了這一段記憶。
同樣的，她也會想起了這一個做法的緣由。
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是她對男女主百分百死裡逃生的技能產生了興趣，想要現場觀看而已。
這種法制咖行為讓姜妍對記憶碎片里的自己真的是自己這件事產生了一點點信任，她一時間無話可說。
但是事情已經布置下來了，昨天的自己甚至連計劃都完善了，不驗證一下是在是對不起她這個惡毒女配的名頭。
最終姜妍還是沒有阻止這件事。
[顧祈什麼時候來哥譚？]姜妍發了個消息問文秘書。
[應該是這兩天，顧董事長對您比較關心，不會讓小顧總拖延時間的。]文秘書回答。
她放下了手機，陷入了沉默。
在昨天準備計劃的自己並不像是真正的自己，在記憶中，她打電話給文秘書的時候更像是從第三視角看的一樣。
明明打電話的是姜妍自己，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自己卻更像是旁觀者。
她把手機放回枕頭邊上，餘光撇到了旁邊柜子上放著一張白紙。
姜妍把白紙拿了起來，上面用黑色簽字筆寫著一道複雜的公式。
字跡是她自己的，但她對自己什麼時候寫下的公式完全沒有印象。
姜妍拿著紙，看著眼前這個公式。
緊接著，她靈光一閃，想了那篇還沒解出來的日記。
她從柜子的抽屜里拿出了那個文件夾，對著公式和日記解了一遍。
日記很快就解答出來了，內容並不長。
[復仇者聯盟找至尊法師，別信系統，它是敵人。]
看著這解出來的短短一句話，姜妍手腳冰涼，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注視感。
誰知道系統的存在？
誰能在三年前知道現在的她身上有個系統？
或者說，誰那麼神通廣大把想要傳遞給她的消息通過這一本日記送了過來？
姜妍不知道，但是她對自己昨天的記憶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