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時地利

所謂的成功三要素：天時地利人和。

地利自然不必多說，這四貝勒府便是地利，哪怕不得寵，也不用擔心新帝上位后遭受清算。

因為四阿哥是最後的勝利者。

至於天時，蕙蘭這個時間入府，也算得上是最好的時間點之一。

嫡福晉無子底氣少了不少，又因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從弘暉阿哥病逝后，四阿哥對李庶福晉的寵愛就逐漸下降，沒有了以前的盛寵。

讓蕙蘭猜的話，一方面可能就是因為四福晉沒了嫡長子，而現在府上所有活著的阿哥格格都是李庶福晉所出，但四阿哥偏偏是個規矩人，皇上也非常看重嫡庶，所以為了穩固四福晉的地位，同時也算是有保護李庶福晉母子的意思，當然也可能是李庶福晉年紀大了又生了好幾個兒子，人老珠黃，所以不得四阿哥喜好了。

另外一方面的話，就是四阿哥長大了。

不是字面意義上的年紀長大，身體長大，而是思維上的長大。

四阿哥大婚上朝議政已經八年，期間經歷過三征噶爾丹，又在六部轉過，和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過過招。而且去年皇上將皇太子胤礽的叔外祖父索額圖下獄后將其活活餓死，將索額圖其子都處死，不但深深的打壓了皇太子一黨，還激起了不少人奪嫡的慾望。

蕙蘭雖然不清楚四阿哥的心思想法和暗地裡的動作，可作為上輩子最後的贏家，蕙蘭不信四阿哥現在一點心思都沒有。

這種時候，四阿哥肯定是非常忌諱別人能猜出他心思來的，以免暴露出來，被其他人忌憚警惕。

而李庶福晉因為謝氏的原因，熟知四阿哥的各種喜好和小動作，以前四阿哥可能覺得有這樣的一個人很好，處著舒服。可現在心機漸深的四阿哥可能就不是這麼想了，在這種人面前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但很顯然不能因此除掉李庶福晉，那就只能避開。

四阿哥雖說不是那種色中餓鬼，離不開女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生理需求，在這種男人能合法三妻四妾的環境里，可不會委屈了自己。沒了李庶福晉，還有其他小妾嘛。

所以對於蕙蘭來說，現在真的是天時地利，唯獨就四福晉的怨恨是個隱患。

這裡就體現出四福晉之前老謀深算的好處了，如果伺候蕙蘭的奴才里有人在四貝勒府有些根基，或者是有家人在四貝勒府當差，那麼蕙蘭完全可以讓人去盯著張奶娘母女，或許能從中抓到把柄找到證據，然後順利化解四福晉的怨恨。

但很顯然蕙蘭現在沒辦法怎麼做，她才剛剛入府，就算想要收買人，也得對方能瞧上她才行。內務府出身的奴才，可不是那種見到一個主子就會積極貼上去的人，人家也要看你的前途。

不過好在，四福晉現在是守著規矩守著臉面過日子，只要蕙蘭對其恭敬溫順，哪怕四福晉心裡對蕙蘭有再多的意見，也暫時不會對她動手。

除了要考慮蕙蘭進府時間長短，還要考慮人心。

你無緣無故對一個對你非常恭敬溫順的人動手，還是下死手，那其他人會怎麼想？

絕對會這麼想：既然對你恭敬溫順依然沒什麼好下場，那為什麼不爭一爭不搏一搏了？反正老實本分也是死路一條，爭一爭搏一搏說不一定還能有活路。

真要是後院女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四福晉也當不了多久四阿哥嫡福晉了，遲早會有人鋌而走險直接對她拔刀。

四福晉自然不會那麼蠢，被她一直盯著可不好。

不過蕙蘭現在還真沒什麼辦法，倒是今日請安時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有沒有看出鈕祜祿榴珠的險惡用心來。

被蕙蘭在心裡嘀咕的其他幾人，其實也在說她的事了。

正院。

「郭絡羅氏長得果然明媚動人。」四福晉眉頭緊皺，眼裡有嫉妒和厭惡「本想著讓錢氏先進府，能降低爺對她的恩寵，沒想到錢氏容貌竟然那般普通，看了郭絡羅氏是要得寵一段時日了，只求不會是第二個李氏。」

四福晉其實是在德妃的永和宮見過兩人的，可當時有好幾位秀女一同在，而且這種賜人德妃都只有說話權，決定權在皇上手裡，所以當時四福晉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有仔細看，只有一個大致的印象而已。

白嬤嬤聞言在一旁開口道：「主子，今日之事，錢格格怕也是個有野心的。」

「進了這府誰沒野心。」四福晉倒是不奇怪，頓了頓又笑了起來「只可惜她有再多的野心，也沒有一個好家世，一副好皮囊。」

「主子，可她到底姓『鈕祜祿氏』，貝勒爺如今越發得皇上看重，那府上未必動心思。」

四福晉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鑲白旗的錢格格是小蝦米，但若是鑲黃旗的鈕祜祿格格那就是一條大魚了。

「奴才聽說這一次她參加大選，家裡人可是有拜託公夫人，所以才能進德妃娘娘的眼。交情這事，有一就有二。」白嬤嬤深思熟慮的說道：「奴才覺得還是應該關注錢格格幾分，她這才進府幾天了，就開始算計郭格格，若是等她在貝勒府待久了，還不知道會如何。主子，這會咬人的狗可不會叫。」

四福晉想了想點點頭「嬤嬤此言也有理，這有心思的人總是要防著一二。」倒是李氏那樣狂妄自大什麼都擺在明面上來的蠢貨，好對付多了。

李庶福晉能在四貝勒府有如今的地位，除了依靠親戚謝氏和自己外，其實也和四福晉有關。

作為一個皇子，四阿哥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所以作為嫡福晉，四福晉必須要容的下其他女人。

那與其讓一個家世不錯或者是心機深的人得寵生子，還不如讓李庶福晉這個包衣奴才出身，又沒有多少深沉心機的人得寵生子，這樣未來才不會威脅到自己母子的地位。

然而四福晉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嫡長子會夭折，以至於現在這種謀算變成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