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真的此乃大笑話

52真的此乃大笑話

文武百官此時的心中都將李香年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

他們沒一個人敢來容府賀喜,可是李香年卻讓他們不得不來了,

原先,他們準備讓管家送上賀禮就算完事的,誰知,管家前腳剛走,後腳,一封封密封的信件就被送到了手中,而打開一看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然後趕緊命人更衣備車,

上面寫的都是寥寥幾句,可每一句都是要人命的,什麼「昨日突然收到消息,說是三個月前令郎曾經將一位青樓女子迫害致死,然而上面雖然人證物證俱在,我卻依然有諸多疑問,今日容大人大喜,你我都要赴宴,不如到時候細細商談?」或者「剛剛收到一個驚人消息,孫大人您居然不舉,哎呀,這可如何是好!你快快來容府,聽說溫太醫今日會到容府赴宴,到時候我一定要替您問問……」

商談你個鬼啊!問問你個鬼啊!這就是逼著人去容府喝喜酒啊!你想看容肅的笑話!那自個兒去看就是了!幹嘛非要拉著他啊!真是太特么卑鄙!太特么無恥!太特么坑人了!

所以此時,他們看向李香年的目光儼然是視為生死大敵,可是始作俑者,卻是搖著「來看笑話」的扇子,笑得個春風得意。

我好不容易弄出這個局面,你們不來逢場,那多麼沒意思?你們怕容肅,可不能不顧著我李香年啊!

「容大人,怎麼樣?」他笑吟吟的看著容肅道。

容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了,看著一根根木頭似的杵著的官員,真是恨不能一茬茬砍成柴火燒了!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不對!他怎麼知道砍柴燒火的!

想著剛才乍然浮現在腦海里的畫面,容肅一個氣悶差點暈倒——好嘛,這女人當初居然還叫他劈材!

容肅正在暗自憤懣,外面突然一下鑼鼓喧天。

怎麼回事?所有的人都往外看去。

李香年將扇子一搖,笑眯眯的解答:「哦,這大概是我請的舞獅班依仗團到了。」

「……」容肅看著那五個字,笑容里藏滿了千萬把刀子,不過很快,所有的殺氣都消失,他微微一笑,道,「李大人費心了。」

這廝指著看他躁怒動氣好讓他看夠笑話,如此,焉能讓他遂心!

外面鞭炮響起,卻是吉時到,該去接親了!

容府通往丞相府要過三條大街,一路上,站在路上的人沒幾個,可是兩旁的店鋪里卻是黑壓壓的圍滿了人——京城百姓雖然對於監察司多有忌憚,可是人骨子裡的好奇心都是有的,所以一個個都大著膽子借著吃飯喝茶的功夫來瞧熱鬧了,而當聽到迎親隊來時,一個個的眼睛都飛到了街上。

前面二十來個儀仗打頭,身後百十來個下屬跟隨,中間高頭大馬上,一身大紅喜服的容肅端直坐著,目不斜視——他不敢低頭,生怕看到胸前那朵大紅花而吐血。而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匹稍遜於前的烈馬,上面坐著一人,眉目如畫,笑得跟花兒燦爛,今日輕風和煦,可他卻不停搖著手中的扇。

而當看熱鬧的人看清上面寫的字后,轟的一下,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此乃大笑話!

真的是大笑話啊!

可是,當容肅凌厲的目光往笑聲處一掃時,所有的人又頃刻噤聲,再不敢言。

……

丞相府很快就到。

……

丞相府里的光景大不比容府,除了幾個親朋好友,再無其他客人——倒也是,滿朝文武都被逼著娶了男方家了。不過想來,這也是他們極願看到的。

府中倒也張燈結綵,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不見笑意。

他們當然笑不出來,就在剛才,宋之謙還大大的咳出了一口血,所以他們看著迎親隊伍到來,每個人的表情都綳著,幾個人眸子里的恨意更是怎麼掩都掩蓋不住。

容肅坐在馬上,俯視眾人,卻很不以為然,宋之謙身子每況愈下,宋景明被折磨的只剩下了半條命,這一切他都再清楚不過,而這,恰恰是他想看到的——得讓朝上的人看看,他容肅是不是他們能輕易得罪的人!

李香年看著,目光卻有些晃動,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成王敗寇,自古如此,沒有足夠的手段去對付敵人,就不要輕舉妄動,不然的話,只是白白送死。他現在心裡想的,可另有其他。

唔,沒看到宋琪玉嘛!

原本新郎迎親有諸多繁複禮儀,不過這次,卻是沒一個人願意為難新郎倌,所以很快,周錦就被扶了出來。

她的身上穿著上等綢緞縫製的喜服,上面刺著精美絕倫的百花齊放圖案,端的是富貴喜慶又華麗之極,走動間更是金絲晃動如波光,衣袂飄飄如蓮動,看上去亮眼奪目的很。原本喜服多繁複,可周錦個子高挑身形端直,於是這衣服穿在身上不顯累贅不說,反而將纖腰長腿的曼妙身姿隱隱顯露盡透。

雖然蓋著蓋頭不見相貌,但僅憑新娘子亮出的這一身段,就足夠讓在場諸多人都暗自咋舌。

怪不得當初能迷倒容大人,果然是有資本的啊!

李香年已經忘了那什麼「宋琪玉」,他盯著周錦,對著邊上的容肅小聲道:「果然不錯。」

就是看不清模樣有些可惜,不過不要緊,還有洞房嘛。

容肅見他目光閃爍著不停盯著周錦瞧,不知怎麼的,心裡很不爽起來,於是一整天的憤懣便似積到了一起再忍不住,便壓低了聲音道:「你嫌你右營的人死得不夠多麼?」

李香年一愣,很快又捂嘴笑道:「我不過是誇你媳婦一句,你至於這麼緊張么?」

「……」容肅突然就噎住了。

不想理他,容肅轉過頭去辦正事,可是當他一轉頭對上周錦時,愣住了。

周錦就站在他半步遠處,正抬著頭,看著他的方向——雖然隔著紅蓋頭,可容肅還是很明顯的感覺到,她在看著他!

這是聽到他們剛才說的話了?

容肅意識到這個可能,這心,猛地就抽了一下,然後再次煩躁起來。

……

有李香年在,容肅這場婚事壓根不能化繁為簡,相反的,在他的一力折騰之下,這場婚事將大延國的婚嫁風俗遵循了個透徹。

容府內外被他貼紅挂彩弄了個喜慶,兩旁看熱鬧的人也站著了滿堂,空氣里火藥的味道還依然清晰可聞,司儀也在儘可能高聲的唱喊,甚至身著喜服的新人也正在萬眾矚目下拜天拜地,一切都按自己想象的發現著,容肅當真被自己製造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最大的熱鬧!

李香年坐在邊上的椅子里,歪著頭,細細的看著那一對正在拜堂的新人,眼中溢滿了笑意。

而待司儀喊出了最後一聲時,眼中的笑意終於溢了出來。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

洞房內,紅燭燃燒,周錦坐在鋪著鴛鴦被的床榻上,一動不動。

容肅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含笑,卻是神色不善。

文武百官又各個苦不堪言的瞪著李香年——你要來鬧洞房就一個人來鬧洞房好了!非要來逼著他們!

李香年站在當中,被前後數十道視線戳成了窟窿卻絲毫不在意,只堆著笑,道:「容大人,這鬧洞房呢自古已有在,咱不能免俗嘛,熱鬧熱鬧,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嘛。」說著,又一把打開了扇子。

「你想怎麼樣?」容肅問道。

李香年瞅了床上的人一眼,眼波流轉,「其實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也就只是想看一下尊夫人的花容月貌,你知道,我們都很好奇的!」

「然後呢?」容肅不相信他要的就這麼簡單。

李香年猶豫了一下,又扯著大大的笑臉道:「當然,如果能看到親個小嘴什麼,那就更好了。」頓了頓,又道,「我們可一點不過分哦。」

是一點都不過分,只不過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你跟小寡婦親昵而已,呵呵。

當然,李香年是知道容肅的,這兩個要求他一定只會做到一個,而且,應該只會做到第一個,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他若今晚想搬離這裡睡是丁點機會都沒有的!所以,現在就看看寡婦新娘也不錯。

自從看到那身段,李香年就對新娘子的模樣好奇到了極點。

容肅看著他一直瞅著周錦,目光沉了沉,問道:「如果兩個都做到你就當真離開?」

嗯?兩個都做到?!李香年睜大眼睛,半晌,才點下頭,目光閃亮的道:「容大人果然慷慨!」

容肅當然不是慷慨,他只是不想再被這廝這麼糾纏了,晚上被敬了兩杯酒他現在都有些暈乎,現在強撐著,不過是記著自己還有個千杯不醉的名。更何況,他今日都已經被看笑話看了這麼久,現在這兩件事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所以待李香年點頭后,他轉身走到床榻,一把將周錦拉起,一邊扯掉她頭上的紅蓋頭,一邊低頭迎著她的唇親了上去。

周錦一直在聽著他們說話,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她沒想到容肅會這麼容易的就答應並且這麼迅速的就落到實處,所以自身子被拉起嘴被封上,她整個人就僵住了。

可是還沒回過神來,人又已被推開,確是容肅結束了那一蜻蜓點水的一吻。

「你該走了。」容肅看著李香年,面無表情的說道——為什麼剛才那一刻,心就跟停下了跳動一樣?

而這時的李香年,已經徹底愣住了。事實上,當容肅扯下紅蓋頭,周錦的面容一下呈現在燈火之中時,他就愣住了。

他看著周錦,表情很是豐富,驚訝,感到荒謬,感到好笑。

周錦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再無反應。她在丞相府的時候就已聽出了他的聲音。

容肅眉頭卻皺起來了,這廝是什麼反應!

周錦越平靜,李香年就越覺得奇妙,什麼宋琪玉,什麼風騷入骨,全他媽是自以為是的揣測!他一直想見的小寡婦,原來在他第一天翻牆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了!

果然是不一般啊!

果然是個妙人啊!

果然是有趣的很啊!

李香年看著周錦,笑得越來越厲害了,簡直都想大笑三聲了!待看得蹙眉緊盯著他的容肅時,那心上的花都一朵一朵綻開了!

他終於找了新的折騰他的法子了!

李香年眼波一轉,又恢復那般慣常的風流溫柔,他上前走了幾步,對著周錦極近柔情與惦念的說道:「未曾想竟然是你,那日一見記憶之深刻,某真是日思夜想不得忘啊!」

這話一說,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

一眾被威脅著來鬧洞房的大臣面面相覷,似發現了莫大的秘密一般——李大人是什麼意思!李大人原來認識這小寡婦么!李大人跟這小寡婦原來也有私情么!

他們強忍著蠢蠢欲動的心,可是看向對面三人的目光卻是再閃亮再灼熱不過,當然,這時候他們看著容肅的頭頂,都覺得是綠油油一片的了!

容肅此時臉色也早已變了,他盯著李香年,又轉頭看向周錦,是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他們認識?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呼!這還是被蒙在鼓裡的啊!眾大臣暗吸一口氣,開始慷慨今晚這出洞房真是鬧得太有意思了!

雖然很危險!可是很過癮啊!

所有人的視線都對向了周錦,他們都各自期待著她的反應!

周錦卻絲毫不在意,面容始終沉靜無波,她看了李香年一眼,淡淡回道:「你是因為翻牆過來挨了我一棍所以才記憶猶新么?」

嘩一下,又一顆巨石投入湖面。

翻牆……翻寡婦牆……

挨了一棍……寡婦誓死不從……

李大人……被寡婦誓死不從!

眾大臣的臉色立馬又變了,這回他們的視線再不落在容肅綠油油的腦袋上了,而都紛紛落在李香年那光潔的腦門之上。他們依稀記得,好幾天前,李大人上朝時候,腦袋上是頂著個大包的啊!當時皇上還關切的問了下,李大人還回說是不小心撞的,可現在看來……哎呀!真是太精彩了!

李香年這下是真笑不出來了,他盯著已經側過身再也不看他一眼的周錦,暗暗咬牙。

這小寡婦!

這小寡婦!

這小寡婦是專門來克他的么!

突然感到一陣悶熱,李香年刷的一下再次打開了摺扇,可待看到上面的字后,刷的一下又闔上了。

此乃大笑話!

現在這話怎麼這麼像是在說他自己呢!

……

李香年被當眾揭了丑,也不再多留,又說了幾句話便告辭了,只是在臨走前又朝周錦投去了一個複雜微妙的眼神。他一走,其他官員也不敢留,紛紛告辭離開,很快,屋中安靜下來,只剩下周錦跟容肅兩個人。

周錦看著他們都走了,鬆了一口氣,今天她還真有些累了,可是當她轉身時,冷不丁的,就對上了一直盯著她看的容肅的眸子。

那雙眸子里,深邃一片。

「到底怎麼回事!」容肅沉沉問道。

周錦愣了一下,而後笑了,她唇一抿,彎出了一道弧度。

容肅視線落在上面,心一下又停滯了,想著剛才還當著那麼多的人吻她,想著剛才那句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在質問,心又開始亂糟糟起來。周錦的目光像是能洞悉一切,他有種被看穿的窘迫,於是羞惱之下,他又沉下臉,厲聲道:「你別以為我娶你了你就真的是我的女人了!」

周錦轉開臉,卻也不應,只問:「今晚我睡哪?還睡地牢么?」

「……」這是在無視他么!「今晚你就睡這裡!」

周錦抬起頭,有點詫異的看著他,他今晚的怒火有點莫名。視線落在他微微發紅的耳畔,想起剛才靠近自己時聞到的酒味,她一下瞭然。

容肅臉卻更熱了,他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似乎有些問題,於是見她不說話,火氣又上來了,便逼近一步,陰狠狠的,帶著不屑與鄙夷的道:「別以為我會碰你!」

周錦看了他一眼,轉身開始解身上的衣服。

「你要做什麼!」容肅慌忙退後。

周錦淡淡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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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只反派來鎮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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