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出大事了
江北新城，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商務區，高樓大廈林立。
這是陳唯第三次來這裡，之前兩次，都是跟上司過來的，給顧洛清送資料。
當時，那位上司豪情萬丈地對他說，總有一天，他們兩個，也會來這裡上班。可惜，還沒等到他實現自己的豪言，人就沒了。
陳唯是從地下停車場溜進去的，他沒有工作牌，又沒有預約，想從大門進去，難度太大。地下停車場相對好進一點。
這個時候，正是上班的時間，人比較多。他很自然地跟在別人的身後，混進了門禁，進了電梯里。
到了十九樓，出了電梯。
顧洛清的公司就在這一層。
陳唯在電梯外面的走廊等了起來。
一直等了十幾分鐘，終於看見顧洛清從一個電梯里出來，她戴著一副墨鏡，整個人的氣質，跟電影世界里見到的截然不同。
只看了一眼，陳唯心裡就打起了鼓。
眼前這個走路雷厲風行，氣場強大得讓人不敢靠近的女人。沒有一點另一個世界的顧洛清的影子。
來都來了，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等她快走近時，陳唯拿出手機，大聲說道，「你找什麼書？《紅樓夢》？作者是誰？曹雪芹……」
其中有幾個人朝他看來，目光有些不滿，似是嫌他吵。
可是顧洛清卻沒有任何反應，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甚至沒有朝他這邊看一眼。
陳唯聽著身後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遠去，默默將手機收了起來，自嘲一笑。
果然是想多了。
《紅樓夢》這本書，是電影世界里的名著，也是她看得最多的書。現實中是沒有的。如果顧洛清真的保留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那她聽到這本書名的時候，一定不會無動於衷。
事實證明，他確實是想多了。
……
「這樣也好。」
陳唯走出這棟大廈的時候，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心裡，除了失落之外，也有了一絲輕鬆。
按照網文的說法，他們兩個，自此因果了結。
他也不必為了該怎麼樣跟她相處而費神了。
反正，他們之間都是不可能的。
接下來，他可以專心搞錢了。
……
…………
陳唯到公司時，已經快十點了。一進辦公室，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
他問旁邊的趙文傑，「這是怎麼了？」
「唯哥，出大事了！」
趙文傑湊了過來，小聲地說道，「聽說，曼姐準備跳槽。」
「不是吧？」
陳唯一聽，也有些吃驚，還真是大事。
他所在的這家公司，是一家新媒體公司，說白了，就是簽主播，然後為其打造人設，策劃，推廣……
曼姐，擁有一千多萬粉絲的大網紅，可以說是公司的一姐。
這一年多，公司積極運作想要上市，據說談得差不多了。
現在，公司一姐要跳槽，那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她要是真的走了，那上司的事情，多半也就黃了。
當然，陳唯也就在心裡感慨一下而已。他對這家公司，已經沒什麼歸屬感。要不是沒找到合適的新工作，他早就跳槽了。
他打開電腦，專心看起了上面的文件。試圖激活幾年前的記憶。
在電影世界待了幾年，他對於工作的記憶，已經相當模糊，連PPT都不會用了。
……
接下來幾天，陳唯白天上班，晚上寫稿，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
曼姐要跳槽的事情，似乎成了定局。
因為一些歷史原因，她的合同定得比較寬鬆，以她的身價來說，她的違約金不算高。她自己都能掏得起。
陳唯早有預料，說起來，她的那份合同，還是他親手列印的。
聽說，從去年開始，公司一直想要跟她提前續約，只是一直沒能成功。
第五天早上，陳唯來到公司，剛進電梯，就聽到一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脆響，一轉頭，看見顧洛清帶著助理，向這邊走來。瞬間成為人群的焦點。
他收回目光，心裡不覺得意外。
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作為投資人，自然要前來了解一下。
顧洛清也進了電梯，站在中間。
陳唯則站在電梯的角落裡，隱約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橘子的甜香味。
跟電影世界里，她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
他控制著自己，不去看那個方向。
叮。
電梯門開了，顧洛清當先走了出來。
陳唯走出電梯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她的背影。在她的面前，他毫無存在感。
「掙錢！」
他對自己說，回到工位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
顧洛清直接推開CEO辦公室的門，凌厲的目光掃向辦公室的主人，「為什麼還沒有搞定江曼曼？」
楊思哲神情有些尷尬。
辦公室里，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在屬下的面前，被她用這樣的語氣指責，讓他面子有點掛不住。
旁邊一個人替他解釋道，「顧總，我們這幾天，找過她很多次，楊總都親自出面了，她還是咬死不鬆口。」
顧洛清問了一個問題，「知道她為什麼非要離開公司嗎？」
在場的幾人都沒出聲。
看樣子，他們連人家要走的原因都不知道。
這時，楊思哲開口了，「公司對她不薄，分成是最高的，條件是最寬鬆的，待遇也是最好的。別家也很難給她開出更好的條件了，我實在是想不出她為什麼非要離開。」
「一開始，我以為她是想藉此來跟公司談條件。可是，她現在這樣子，是真的要走。」
顧洛清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思索片刻，問道，「當初，是誰簽她進公司的？」
楊思哲不出聲了，還是之前那個人代為回答，「是蘇景然。」
居然是他。
顧洛清眉頭皺了起來，這就有點麻煩了。
蘇景然，原本是這家公司的運營總監，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可惜啊，八個月前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
當初，江曼曼已經小有名氣，蘇景然能說服她簽到公司，關係肯定不錯。原本讓他去談是最好的。
不過，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沒用了。
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事，「我記得蘇總監生前有一個助理，到哪裡都帶著他，現在這個人呢？還在公司嗎？」
楊思哲也記得有這麼一個人，看向負責人事的屬下。
那人忙道，「這人叫陳唯，還在公司里。」
楊思哲說道，「馬上把他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