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二日。下班的時候,倪遠收拾東西準備走,程薇走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倪總看一下文件,沒問題的話簽個字。」
倪遠佯裝驚訝地眨眼:「程秘書,下班了哦!」
程薇嘆口氣,「真的不看?那不要後悔。」說罷就要拿迴文件。
倪遠覺得程薇神色有異,急忙奪迴文件:「我看,我當然看,小薇送來的文件,別說下班之後、就算是深更半夜我也看。」
程薇給倪遠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打開文件的一刻,倪遠傻眼了。這居然是一份契約,一份情人契約!
「我來給倪總念吧。」文件是一式兩份的,程薇拿出另一份,緩緩念道:「甲方倪遠,乙方程薇……」
倪遠目瞪口呆,需要這麼、這麼正式么?嘆口氣,他搶了程薇的話:「第一條,甲乙兩方自即日起確立情人關係,為期一年。」念完抬頭可憐地看著程薇,「為什麼是一年?」
「一年之後的事我們都很難說。」程薇回答,「也許一年後、或者不到一年,你就結婚了,屆時我們的關係肯定要停止。」
「不一定啊。
就算我結婚了。我們仍然可以保持情人關係。」倪遠聳聳肩。
「你地意思是。讓我做情婦?」
「怎麼。你很介意么?情人情婦一字之差而已。本質還是一樣地。在我結婚之前。你就是我地預備情婦。」
「預備情婦……」程薇嘆氣。「接著往下讀吧。」
「第二條。乙方會照舊正常工作。甲方不得干預。這個正常。就包括在公司里。我們要和過去一樣。不能讓別人懷你我地關係。」倪遠抬頭衝程薇一笑。然後才接著往下讀。「第三條。除工作必須外。甲乙兩方不得在任何公眾場合出現。以保證兩人關係保密。這個我接受。」
程薇插口道:「這些條款我都是我深思熟慮地結果。否則也不會寫進去。」
倪遠撇撇嘴,接著讀,「第四條,在合約生效的一年時間內,甲乙雙方可自由與其他異性來往,不得干預對方私生活。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想和誰交往都可以,我不管,但是我的事你也不要管。第五條,期限一過,兩人便沒有任何關係,任何一方不準糾纏不清。第六條,違約地一方要支付另一方人民幣一億元。」
「你真狠。」倪遠咬著牙說。
「如果我們兩個都不違約,就談不上狠不狠。」程薇將一支筆扔到倪遠面前,「如果沒有問題了,就簽字吧。」
「那個,能補充一條不?」倪遠歪嘴一笑,「如果一年後我想續約……」
「一年後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不是嗎?」
倪遠聽了這話一怔,立刻拿起筆在合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約一式兩份,我們各執一份。」程薇收好自己的合約,然後轉頭走了出去。
「喂!」倪遠叫住她,「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約會啊?」
程薇頭也不回:「周末。」
倪遠不由微笑。但是當他低下頭,再度看到那份合約地時候,不由陷入沉思。程薇,冷靜得近乎無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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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是周末。程薇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完畢搬到了倪遠新買的房子。當然,她沒有把所有家當搬過去,也沒有退租。
她總是在想,和倪遠的關係也許維持不了一年,所以,原來的房子還是留著吧。或者,她某天忽然和倪遠吵架的時候,也有地方可以去。
兩人在公司的時候
和以前一樣,保持著正常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倪嚴肅地樣子,程薇也沒有表現出與以往有任何不同。
除非在總經理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倪遠會笑著問她晚上想吃什麼,然後探討今天該誰買菜。
下班之後,程薇很少和同事們一起出去了,經過那一次的驚魂事件,讓她膽子小了不少。即使一起去吃飯,也不會超過八點。
而倪遠畢竟還是總經理,很多應酬,偶爾還會出差。兩人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聚少離多型。倪遠曾笑問:我們一年的合約是不是應該按在一起的天數算?被程薇數落一頓。
只有周末兩個人都沒事地時候,才會膩在一起。一台電視、一台電腦,才讓兩個人不至於打起來。
通常,做飯的是倪遠,洗碗的是程薇。本來,程薇是堅決反對干這活兒的,但是,當倪遠「不小心」打破了三隻碗、兩個碟子、一個玻璃杯之後,程薇還是不得已把洗刷的活兒攬了過來。
幸好兩人的衣服都可以送乾洗店,否則程薇一定會後悔和倪遠做情人。但饒是如此,程薇也不得以肩負起洗兩個人內衣地職務。不過,她也不會吃虧,拖地、擦玻璃這樣的活計就都交給了高大健壯的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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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過得已經夠「偷偷摸摸」了,但還是有人覺察到了異樣——紀思倫。身為倪遠的酒肉朋友,以前經常晚上一起玩,打保齡打網球、泡吧泡美眉,可是,近來倪遠似乎愈來愈懶。
某個晚上,紀思倫和程薇吃完晚飯,一個看電視,一個上網,紀思倫的電話到了。「倪遠,幹嘛呢?」
「嗯,看電視。球賽。
」倪遠有意把手機靠近電視機,好讓那邊聽到電視上地聲音。
「那你在哪裡呢?在家嗎?」
「嗯。」倪遠心虛地回答。
「胡說!我就在你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了!」手機里傳來紀思倫怒極的吼聲。
「哈哈……其實我在酒店看電視呢。」倪遠乾笑兩聲。
「酒店?哪一家酒店?我過去找你,悶死了!」紀思倫依然不依不饒。
倪遠撫著額頭,一臉地無奈,「那個我明天請你吃飯吧。你就別過來了。」
「喂,你這什麼朋友啊……」
倪遠匆忙掛上電話。心中百轉千回:他和程薇的事瞞得過紀思倫么?精明如他,一定會懷疑自己在夜會女友。即使他現在找個借口瞞天過海,紀思倫也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而且,以紀思倫這個好奇寶寶遇到惑打破沙鍋問到底地架勢,倪遠還真擔心自己會承受不了。
這時,程薇走了過來,「是紀思倫?」
「是啊。」倪遠嘆口氣。
「你看起來很煩惱。」程薇坐在倪遠身旁。
「我怕他早晚知道我們倆的事。」倪遠伸手攬住程薇地腰,「要不我自己先老實交代了?」
「我們以後減少見面次數吧,一周兩次,最多不要超過三次,剩下的時候你照樣陪你的狐朋狗友。」
「好。」倪遠思慮半晌后答應。
「早晚會天下皆知。」程薇嘆口氣,「真到那一天的話,我會身敗名裂,而你,最多得個風流的形容詞。」
「就算有那一天,有我陪著你。」倪遠關掉電視,俯下頭吻上程薇。
若是真有那樣一天,她會徹底從眾人眼前消失。程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