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於把人都打發走，程薇舒了口氣，早知道這個包會麻煩，打死她也不會帶來的。看來還是把它放在家裡比較好呢。

「程秘書，可以麻煩你給我泡一杯咖啡么？」就在這時候，席若冰辦公室的門開了，而她巧笑嫣然地站在那裡，「我喜歡喝杯咖啡再做事。」

程薇立刻站起身子，不聲不響泡了一杯咖啡給席若冰送過去。然而，在席若冰的辦公室里，程薇又遭遇了一番盤問——

「程秘書，你給倪總當了多久秘書了？」

「沒多久，半年。」

「那你可知道，我們倪總有沒有關係比較親密的，嗯，女朋友？」

「我只聽說倪總是有未婚妻的，未曾聽說他有什麼女朋友。」

「那作為員工，你們認為倪總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是個認真負責的上司。」

「倪總有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

「這是倪總地私事了。我不太清楚。不過。倪總似乎與紀家三少紀思倫關係很要好。紀少經常來公司找他。」

「哦。那好。你出去吧。」

程薇點點頭走出席若冰地辦公室。回到自己地座位。坐到自己地位置上。心還在怦怦直跳。剛才回答席若冰地時候。她是心虛地。就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她得儘快行動了。

而在這一天。倪遠除了公事。並未與她說過什麼。這讓程薇更加堅定了自己地決心。

下班后。程薇就繼續自己地搬家行動。行動很順利。看來倪遠。是陪自己地未婚妻去了。所以。都沒有時間搭理自己了。

驀地有些心酸。不過。總算回到了自己地公寓。公寓里陳設依舊。可是程薇卻感覺冷冷清清地。身體地累遠遠不及心裡地累。程薇窩在沙發里。不想動彈。

包里的手機忽然想起來，程薇聽音樂就知道，是倪遠。和倪遠確定了情人關係后，她把倪遠的來電設成了愛》。而現在呢，席若冰出現了，她和倪遠卻不會再有愛。

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小薇，今晚我不過去了，你要好好吃飯，聽到沒？」倪遠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程薇答應著。

「那我先掛了。」

「嗯。」

「小薇……」

「什麼？」

「你是不是不高興？」

「沒有。

你掛吧。」

「那我等你先掛電話。」

程薇果然乖乖掛掉手機，然後嘆口氣，繼續把自己埋進沙發里。

**********

接下來地兩天，程薇可謂過得小心翼翼。換下扎眼的LV包，對李清等同事們的追問置若罔聞顧左右而言他；對席若冰挑釁的眼神和有意的「指使」安之若素；對倪遠偶爾投來地曖昧笑容視而不見……

到了周末，程薇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賴在家裡，不必面對同事，面對席若冰，面對倪遠。在沒有倪遠的周末，她會自己泡一包速食麵做晚餐，然後早早上床睡覺。躺在床上地時候，程薇忽然想，現在的倪遠會在做什麼呢？會不會正在和席若冰親熱？就如同以往倪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還是會覺得，心痛。

周六早上，程薇還賴在船上沒有起床，倪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小薇，我今天白天沒空陪你，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不用了。你還是陪未婚妻吧。」

「是不是這些日子我沒有陪你你吃醋了？我是怕被她發現我們的……」

「行了，我明白。所以，你還是乖乖陪她吧。」

「……也好。我再跟你聯繫。」

「再見。」程薇掛掉電話。

有些無聊，程薇從床上爬起來坐到電腦前，思慮很久，程薇慢慢打開電腦，在桌面上新建了文檔，標題打下三個字：辭職信。

不知道倪遠看到這封辭職信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呢？程薇想著，開始慢慢地認真地打這封辭職信。若是倪遠批准她辭職，那她自然可以毫無牽挂地離開這座城市，從今以後和倪遠再無半點關係，就連那紙契約也大可拋之腦後，但是如果，倪遠不批准呢？若是倪遠堅持要維繫這份關係呢？

打完辭職信，程薇站起身走到廚房，冰箱里有她昨日買來地水果、牛奶等物。在那邊，冰箱里就豐盛得多。嘆口氣，隨便拿點東西吃，然後回到電腦跟前打遊戲。這也是跟倪遠學的。

過去從來沒有覺得，沒有倪遠地周末竟然如此難熬。奇怪的是這個周末同事們居然也沒有約她，或許，都和男朋友約會去了吧？

程薇就在電腦前做了一上午，中午地時候，程薇餓了，知道冰箱里那點東西已經不能滿足自己的胃，只好去換衣服準備出門。是啊，這幾個月以來，倪遠都把她地胃養刁了。如果倪遠知道沒有他在的時候她依然這麼「虐待」自己的腸胃，還會如以前那樣捏著她的鼻子訓斥她么？

有些事，一旦過了就不在。有些人，錯過了就是永遠。

**********

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公路上，程薇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裡。

原本隔兩條街的街口有一家牛肉麵的，但是不知什麼時候，改成了按摩店。才知道自己真的很久沒在這附近覓食了。想起自己的包里還有一張世紀酒店的消費卡，於是不遠萬里開車過去了。

剛在大廳里坐好，尚未點餐，從外面走進來一行人，程薇不經意抬頭一看，霎時間愣住，於是趕忙低下頭，裝作認真看菜單的樣子。

這一行人就在程薇身旁走過，程薇感到，那個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過去了……程薇舒口氣，下意識地抬頭往裡看，卻恰好四目相對。

一張滄桑但依然稜角分明的臉，四五十歲的年紀，筆挺的西裝，身後跟著一眾保鏢。「小薇，真的是你。」

程薇只得起身，勉強一笑，「是啊，真巧。」

「吃飯嗎？不如一塊兒吧！」

「……也好。」

似乎很驚訝程薇居然沒有拒絕，男人冷漠的嘴角居然浮現一絲溫暖的笑意，讓身後站著的幾個保鏢也微微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