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薇和紀思倫就這樣迎面對上了倪遠和席若冰。
今天真漂亮！」紀思倫率先同席若冰打招呼，而後才意味深長地瞥了倪遠一眼，「你小子有福氣啊！」
「這不是程秘書么？」席若冰嫣然一笑，秘書兩字咬的格外清晰。
「席副總。」程薇也禮貌地一笑，神色卻淡漠之極。
席若冰本來想奚落程薇，但是，副總這個稱呼也著實讓她不快，於是迅速轉移話題，「兩位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登對極了。」
「哪裡哪裡，」紀思倫得意地把手放在程薇腰間，絲毫不理會席若冰的傲慢，「兩位才真的是天生一對。」
「遠，我們先去和伯父伯母打招呼吧，他們比我們早出門，早就應該到了。」席若冰忽然看著倪遠說。
「好。」倪遠連「失陪」也沒說和席若冰離開了。
程薇看得出，倪遠眼中的閃爍。他居然騙她說去了外地，現在見到她，知道謊話被拆穿，心裡不好受吧。心中忽然一冷，掙脫了紀思倫，「不好意思，我也失陪了。」
「你也要拋棄我啊，那好吧，我也去找倪伯父倪伯母打招呼。」紀思倫委屈地瞥一眼程薇，慢悠悠地走開了。
程薇又回到角落裡。找了一個沙發坐下。也許。她不該來地。
集資儀式開始了。程薇卻沒有興趣到前面去觀看。她只看到。倪遠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她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夜風習習。將程薇眼角溢出地淚吹乾。
「小薇。你怎麼出來了？」
程薇回頭。是父親。「爸。您怎麼出來了？」
程父嘆口氣。他當然是因為不見了女兒所以才出來看看。「晚宴要開始了。怎麼。你不打算吃了？」
「我們換個地方吧！」程薇擠出微笑。
「也好。」程父點點頭，然後吩咐人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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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房間里依舊空空蕩蕩，程薇又想起方才吃飯時父親的話：「你什麼時候辭職就說一聲，我派人來接你，我們一家人都到國外去住。」
一家人。是啊，其實她有家人，只是這麼多年來，她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打開電視機，程薇習慣性地把自己縮進沙發里，不去計較電視里到底在演些什麼。無非就是愛啊、恨啊，她愛過，也恨過，也無心去看那些虛擬出來的感情了。
門鈴忽然想起，程薇卻沒有開門的勇氣。這麼晚，會是誰呢？是爸爸？還是——倪遠？門鈴不響了，取而代之地是「砰砰」的敲門聲，程薇磨磨蹭蹭地起身，透過門上的孔向外看，是倪遠。
該開門么？程薇正猶豫，敲門聲愈發急促，為了不吵到鄰居，程薇打開門。
「好早啊，晚宴已經結束了嗎？」程薇開開門立即轉身。
「程薇。」倪遠關上門走進來，「我想，我們應該聊聊。」
「沒什麼好說的。」程薇坐到沙發上，仍舊是懶懶地一倚。
「你為什麼搬回來？」倪遠也坐下來，質問道。今晚，他想要找程薇解釋，結果回到兩人租住的公寓后才發現，程薇根本就不在，而且，很明顯這房子好幾天沒人住了。程薇的東西都不在了，冰箱里很多東西都過了保質期……
程薇不回答。
「程薇，如果你怪我這幾天沒有陪你、還有我昨天騙了你的話，我道歉。我是有原因地，希望你聽我解釋。」倪遠握住程薇的手。
程薇輕輕掙脫，「好吧，你解釋。
」接著自己坐到了一張椅子上。
倪遠見狀在程薇面前蹲下來，「我、我這幾天的確是和席若冰在一起，但是，我並不喜歡她。程薇，我喜歡的人是你，我只是不希望她發現我們兩個的關係才沒過來找你，而且，我已經在想辦法儘快讓她離開了。」
「那你今晚過來找我就不擔心她發現了？」
「她陪我父母呢。」倪遠說道，「我爸媽前幾天就回國了，一直在外地探友，昨天我到B城去接的他們。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去B城的路上。」
「倪遠，我們分手吧。」程薇對倪遠的解釋充耳不聞，「你不必費盡心機趕席若冰走，也不必瞞天過海過來找我，這樣我們兩個都很累。」
「你說什麼？」倪遠突然一陣心痛。
「辭職信我明天會給你，至於違約金，我會打到你的賬戶。」程薇說著站起身往門口走去，「太晚了，你還是回去陪未婚妻吧。」
程薇沒有聽到倪遠地回答，她走到門口準備打開門，就在此時一隻手忽然使勁按住門，讓程薇無法打開。程薇抬頭看看倪遠，倪遠的眼睛里波濤洶湧，是憤怒吧。
「你的未婚妻人漂亮，家世又好，關鍵是，已經得到了你父母的認可。她沒來地時候，我還可以當作她不存在，不管不顧地和你在一起。可如今，她就近在眼前，每天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每次見到她都會覺得心虛，我覺得是自己介入了你們之間，因為，我是你的情人。」
「程薇，如果你只是吃醋，我可以原諒。」倪遠忽然翻身將程薇壓到門上，與她四目相對，呼吸近在咫尺。
「倪遠，我真地想清楚了。」程薇閉上眼睛不去看他，「我曾經以為，曾經擁有勝過一無所有，但是，我錯了。或者等將來的某一天，你和你的妻子坐在一起看夕陽的時候，你會想起，你曾經和一個叫程薇的女子做過一年情人，而那一年，很像一個笑話。」
「你居然認為我對你的感情是笑話？」倪遠悲戚一笑，「程薇，你知道嗎？我多希望，你說地將來的某一天，在我旁邊和我一起看夕陽地人是你？你知道嗎？我正在與父母交涉，希望他們重新考慮我的婚事？」
「你註定要為倪氏接受一段你並不喜歡地婚姻，這是你的宿命，也是我地。」程薇蹲下身子，「倪遠，放手吧。」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放呢？」倪遠也蹲下身子，將程薇圈入自己的懷裡，「還沒有試過，怎麼可以放棄？程薇，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放棄？難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嗎？」
程薇的眼淚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