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其實,倪遠再偷聽到周景宇替程薇接電話的那天,就決定來參加這場婚禮了。他和陸興舒不熟,與陸興舒的父親倒有過生意來往,但是談不上交情。來這裡,似乎只是為了看看周景宇和程薇兩人會有什麼表現。
所以,他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兩個人,看到他們受盡奚落。本來不打算「英雄救美」的,但是,有人惡意挖牆角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但是很久之後,倪遠再回憶起這次事件的時候,知道不能任由別人挖自己牆角不過是很拙劣的借口,因為程薇絕對不會答應陸興舒的建議。
「原來小薇是倪總的秘書啊。」胡清雅諂媚一笑,「倪總你真是好眼光,大學時候,小薇就是我們系的名人啦,成績好,有才華。」
「其實我也覺得讓程薇做秘書很屈才。」倪遠站在程薇身旁,「我自然不會一直讓她做秘書的,只是目前來說,我覺得她的工作無人可以取代。」
「是啊,小薇很優秀的,想必倪總是不願放手。」陸興舒點頭。
「當然,程薇不但工作優秀,私下追求者更多。就說前一陣子,趙董每天一束花,可惜非但沒有打動佳人放心,還被無情地丟盡了垃圾桶。」倪遠嘆息著看一眼趙公子,又把目光頭像陸興舒,意有所指地說,「想必程薇大學時代追求者更多吧,對嗎,陸公子?」
「是啊是啊。」陸興舒尷尬地點頭。
「只是程薇選男友,看的不是家世,不是錢財,不是外表,她最看重的是人品。」倪遠說完拍拍周景宇的肩膀,「還有一點很重要,氣勢。小周啊,你今天是作為護花使者來的,可是做得不合格哦。」
周景宇尷尬極了,只能沉默。程薇側頭看看倪遠,今天的倪遠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嚴肅認真,他的表現就像是最優雅的王子那樣耀眼奪目。不像她,平時話不多,到了這樣的場合也不能做到像倪遠這樣遊刃有餘。
**********
下午,婚禮結束了,但是同學聚會剛剛開始。一些曾經的好朋友坐在一起,把酒言歡。
程薇被宋佳拉著。坐在人群里。感覺有些不自在。雖然胡清雅不在場。在座地同學曾經也是關係不錯地。但是一想到大家在一起肯定又會把男朋友啊、結婚啊這些話題拿出來聊。就有逃跑地**。
也許。帶周景宇來。真地是個錯誤。雖然周景宇一直關照著她。可是。在這樣地場合。所有地人都在比。比地是家世。地位。財富……又有誰是真地在比人品?倪遠說她選男友選地是人品。想到這裡不由心虛。她真地能做到這麼超脫嗎?
身為秘書。程薇還是可以喝上兩杯地。但是周景宇。不過幾杯下肚已經暈暈乎乎。程薇只能嘆息。幸好在座不少人。幫著開了間房送周景宇去休息。而其餘人繼續喝酒。
「你男朋友太遜了!」有昔日同學嘲笑。
「不過呢。這就代表他絕對是個好男人。煙酒不沾。這樣地男人太少了。」宋佳替好友解圍。
「你得替他喝。雙份!」
「我也不行。」程薇連忙擺手。
「誰不知道當秘書的最能喝酒?」又有人話裡帶刺。
程薇臉色微變。
「啊,對不住,自罰一杯。」嘴上這麼說,語氣里沒有一絲道歉的意思。
程薇想笑卻笑不出來,原來強顏歡笑也是一種本事。她只希望時間趕緊過去,可是事與願違,一幫人難得相聚,相談甚歡,除了程薇覺得度日如年,其他人都覺得,幾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程薇也有些微醉了,忽然有人又把矛頭指向她:「程薇啊,你怎麼會選那個毛頭小子當男友啊!」
「沒什麼。」面對這樣的問題,程薇頭痛地閉上眼睛。
「不如踹了他再找一個嘛!你條件那麼好,你怎麼就不挑個好的呢?」
「是啊是啊,就說你那個上司倪遠,不僅家世出眾,而且長相堪比明星簡直迷死人,整天和這樣的人朝夕相處,你也不動心?」
程薇睜開眼睛,「倪總條件是很好,可是,我對他絲毫沒有興趣。」
「哦?真的假的?」
「上學的時候就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再優秀的男人在程薇眼裡啊,也都是木頭!」
程薇笑笑,「是啊,在我眼裡,倪總就是木頭。」
「那周景宇呢?也是?」
「他,其實,他是我臨時拉來冒充男朋友的。」程薇的話迎來一陣唏噓之聲,「你們可以不信,但的確是事實。」
「小薇你真是狠心,我可看出來那個周景宇是真心喜歡你哦。」宋佳無奈搖頭。
「程薇你這輩子是不是不打算嫁人啦?」又有人插口。
「看緣分吧,也許我會閃婚。也許我會終生不嫁。」程薇無奈笑笑。
這一邊,話題很快又轉到別人身上,程薇幾乎昏昏欲睡,她沒有看到,其實倪遠剛才就在不遠處,多了沒聽見,偏偏聽見了她的那句「在我眼裡倪總就是木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倪遠差點把手裡的酒杯捏爛!
他看了一眼程薇,她正斜靠在沙發上,沒精打采,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今晚的程薇很美,與平時所見的幹練不同,就像現在,懶懶地倚在那裡嬌慵似貓兒。可是,她居然說他是木頭,所以,不可原諒!
人群終於開始散了,倪遠開了車在門口守著,果然等到了程薇。
程薇是打算打車的,可是,今晚的車,毋庸置疑會很難打到。就在這時,她看到了倪遠。倪遠粲然一笑,明朗地讓人移不開眼,「程薇,我送你回家。」
程薇猶豫的時候,倪遠把車開到了近前,他從車窗里探出頭,眉毛略帶挑釁地上挑,「怎麼?不放心你老闆?放心,我沒喝醉,一定可以把你安全送回家。」
「那就謝謝了。」程薇不由微笑於是開開車門坐到副駕上,然後報上自己的住址。
「大概得一個小時的路程吧。」倪遠笑笑,「如果打車,也是一筆大花費了。」
程薇笑笑,不再說話。倪遠打開CD,柔和的音樂充盈了狹小的空間。
車在公路上四平八穩地行駛著。車內,喝過酒的程薇困意上涌,在那些柔緩音樂的催眠下漸漸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