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鐵木往事

孟翔一手舉著火靈珠，一手舉著一顆泛著血紅光澤的圓形小珠，眼神之中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難怪石柱天說可以感應到火靈珠就在他的身上，原來他是藉助了這顆圓珠的幫助。

圓珠只有雞蛋大小，質地比較細密，有些像玉石，但是又比玉石顯得粗糲。如果是一個不識貨的人，只會將它當作一個次品玉石打磨成的圓球。

一開始，孟翔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當他將它靠近火靈珠時，它卻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不但顏色變得極為鮮紅，而且還泛起了明亮的光澤，並且距離火靈珠越近，顏色就越深，亮度也就越高，相反，距離越遠，顏色和亮度就越淡。

孟翔試驗了一下，那顆圓珠對火靈珠的感應達到了兩百丈。超過了兩百丈它就完全沒有反應了，它看起來就只是一顆白色的平淡無奇的小圓珠而已。

這時，孟翔已經可以大致推測出石柱天找到他的大概過程了：不是在谷陽城內，就是在谷陽城的城門口，他通過那圓珠感應到了火靈珠的存在，進而確定火靈珠就在他的身上，然後在一個偏僻地方他攔住他，準備通過武力將火靈珠搶過去，結果火靈珠沒有搶去，反而丟掉了性命。

一時之間，孟翔也推測不出那顆圓珠有什麼作用，不過他還是決定將它留著，至少沒有燈油了，可以做照明之用。

回到了龍爪灘之後，嚴實很激動，先是圍著他不停打轉，直到確定他全身上下沒有少什麼零件后，才徹底放下了心。不過他很快就滔滔不絕地發問，問他去了谷陽城之後的種種遭遇。

孟翔沒有隱瞞，將谷陽城之中發生的情況告訴了他。不過一些像他殺人奪寶以及涉險殺死石柱天的事情，他則一個字也沒有說。即便如此，也聽得嚴實臉色潮紅，特別當他知道整個黃家都付諸一炬之後，更是大呼痛快。

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吃完早飯，孟翔找到了嚴實，跟他說了自己的計劃，說是他在谷陽城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修鍊之後，可以身強體壯，撕虎裂熊，不在話下。

其實所謂的武功秘籍就是他前世修鍊的一種煉體功法，很普通，居住在鐵木城的居民，只要是男人，基本上有一半都練過這種功法。

名字聽起來也還算威風，叫做《銅皮鐵骨功》。據說練到極致，皮如銅，骨似鐵，刀劍難傷。但是真正可以練到極致的，整個鐵木城也沒有幾個。

它修鍊的過程相當的痛苦，需要承受各種打擊，先是用各種木頭製成的棍棒擊打身體，等有了一定的功底之後，就換作鐵制的棍棒繼續擊打。如果能夠承受得起鐵制銳器的戳刺，就算是小成了。

且不論在修鍊過程所需要經受的痛苦，對身體的傷害也很大，就是在錘鍊身體的過程也會出現很多的危險。皮膚潰爛還是小事，一旦傷到了內腑，形成了內傷，可就真的危險了。在鐵木城這種地方，一個人一旦失去了勞動能力，除非有人供養，否則很多時候就只能夠活活地餓死。

人們不願意一直修鍊它，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它的修鍊效果太差了。稍微高級一點的功法，修鍊一天的效果就頂得上它好幾天，而且對身體傷害還沒有那麼大。

所以說，只有那些處於社會最底層的窮人才會修鍊它，因為它最便宜，花一頓飯的錢就可以買到，幾乎是等於白送的，和那些動輒成千上萬兩白銀一本的高級一點的功法有著本質的區別。

這倒不是說鐵木城的管理者的心地比較的善良，在鐵木城這種極為現實和殘酷的地方，善良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稀有了。鐵木城的管理者之所以願意將《銅皮鐵骨功》以近乎白送的價格提供給居住在鐵木城的居民，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

孟翔原本以龍爪灘的生存條件就已經夠艱苦的了，遇到一些不好的年景和酷寒的冬季，就會出現餓死人和凍死人的情況，但是和鐵木城相比，已經可以算作天堂了。在鐵木城，每天死掉的生物，人絕對可以列入前三甲。

當然，那是對那些沒有實力，在最底層掙扎的窮人而言的。如果你足夠強大的話，鐵木城就是天堂，你可以找到最美的女人、品嘗到最美味的佳肴、喝到最烈的美酒、得到最鋒利的刀劍……

在鐵木城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只要出了鐵木城，脫離了鐵木城屏障的保護，即便沒有遇到各種可怕的野獸、凶獸和妖獸，單單存活下來都不容易。且不論別的，就是不定時刮過的黑風，如果抵抗力不強，就會被它撕裂皮膚，而黑風一旦侵入了身體，就算有人救助，也是九死一生。

就是在鐵木城內也不能夠確保徹底安全，除了靠近支撐整座城市的鐵木的城市核心區，其他地方的生活環境都不算特別的優越。其中最讓人們煩惱的就是一種小蟲子——蚊子。

它叫毒刺蚊，和普通的蚊子很不一樣，不但體型要大上兩三倍，而且還有具有很大的毒性，只要被咬后，就出現一個雞蛋大的紅疙瘩，除了火辣辣的疼之外，還伴著奇癢，讓人難以忍受。一些身體提抗力比較差的人，甚至還會因此病倒，嚴重的甚至可能會丟掉性命。

鐵木城的高層以近乎免費的價格發放《銅皮鐵骨功》就是為了應付城外的黑風和城內的毒刺蚊。這兩種東西雖然對一般人而言是很大的麻煩，但是只有能夠將《銅皮鐵骨功》修鍊到一定的水平，就可以基本無視它們。

嚴實看了孟翔手寫謄抄的《銅皮鐵骨功》，很是興奮，迫不及待地就想修鍊，不過被孟翔阻止了。

前世的經驗和老頭子的教誨都告訴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能夠做到事半功倍，否則，必將是事倍功半。

說到準備，就不得不提《銅皮鐵骨功》另一個為人所詬病的地方，那就是消耗的資源很大。別的不說，只要一個人開始了修鍊，他的胃口就會突然增加許多倍，他的胃似乎變成了一個無底洞，怎麼都填不滿。

不過孟翔在跟嚴實解釋了原因之後，他們第一事情並不是準備食物，而是進山採藥。雖然那個給他藥方的神秘中年人沒有具體說明那張藥方的作用，但他還是能夠從它的名字上猜測到一二。拔毛洗髓湯，顧名思義，主要的作用應該是改善體質的。

如果他的猜測正確的話，葯湯之效，再配上《銅皮鐵骨功》，甚至是無漏真身的效果，他們就可以在比較短的時間內取得不錯的成效，提升實力，增加生存的資本。

等時間到了，那顆金色種子長成了巨藤，他們順著他爬到另一個世界后，他們也不會像他前世一般生活得那麼艱難，只能在最底層苦苦地掙扎，干最臟最累最危險的活，卻過著最差的生活。

儘管那個神秘中年人給孟翔的藥方上面只有藥材的名字，並沒有藥材的圖形和具體介紹，不過也難不住他，這自然是得益於他前世的經歷。

那時他為了生存拚命地工作，而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到鐵木城外獵殺各種野獸。自然凶獸和妖獸，他是不敢觸碰的，儘管它們的價值要比前者高出幾十倍幾百倍，甚至是更多。

狩獵自然不可能不受傷，但是鐵木城中那些所謂的大夫一個個都是名副其實的吸血鬼，只要去找他們，無論是再小的傷患，都會被他們吸干血。如果不榨乾病人口袋中最後一個銅板，他們是無論任何也不會放人的。

所以，生活在鐵木城的人根本就不敢生病，且不論最後能不能夠被治好，就是治療好了，全家老小也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但是有病又不能夠放著不管，當然有些小病，一些體質比較好的人是能夠扛過去的。可惜，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麼好的運氣，所以病還是要治的，自然不是找那些黑心的大夫去治。

千百年來，那些沒有錢治病的窮人在付出各種代價，甚至於是生命之後，倒是讓他們總結出了很多所謂的偏方，雖然未必每一個都有用，卻也著實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一次，孟翔出於善心，幫了一個靠著偏方給人治病的赤腳大夫的忙。作為回報，他就容許他在他的身邊呆上半年，他什麼也不教他，不過他無論治什麼病，他都可以留在他的身邊，至於他能夠學多少就看他的本事了。

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知道機會難得，他在半年之內刻苦學習。當他不得不離開那個赤腳大夫時，一些常見的毛病基本已經難不住了他。不過讓他覺得收穫最大的還是認識了很多的草藥以及它們藥性和大概功效。

從那之後，他出城后，除了打獵之外，還會採集一些藥材，賣個那些黑心的大夫和同樣黑心的藥店，雖然價格很低，但是怎麼說也是一筆收入。也正是靠著這筆額外的收入，才讓他積蓄夠了進入古文館學習的學費。

孟翔仔細研究了那張記載著拔毛洗髓湯的藥方，發現上面的藥材並不算很罕見，一共三十六味藥材，除了五六種比較珍貴之外，其他的都還算普通。

更為關鍵的是，除了三種之外，其他的藥材他都認識，至少見到之後，他不會錯過。

原本他還在為那三樣不認識的藥材煩心，後來還是得到了嚴實的提醒，他們找到了李大爺。他曾經在谷陽城的一家醫館當過十年學徒，後來因故被辭退了，回到了老家——龍爪灘，平時村民們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都去找他。

說明來意之後，李大爺以讓他們幫他采一些藥材為條件，送給了他們一本介紹各種藥材並附有圖樣的葯書——《本草錄》，裡面正好有那三樣藥草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