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該死的世道

「小錘，你昨天聽到槍響了嗎？」

「聽說昨天我們這邊發生了槍戰呢，在附近，還有人撿到子彈殼呢？」

「真的嗎？」

「……」

吃過早飯，剛來到鋪子中，就有鐵匠向王小錘打聽著昨天的情況，他的消息比較靈通。

何況，這片區域那麼多的人家，有什麼風吹草動，大家幾乎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是有聽到槍響。」

「嚇得我直接躲了起來，你們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差點就沒命了。」

「……」

想到昨天晚上的遭遇，王小錘就有些后怕，那些人真要是衝進鋪子里，那麼他絕對是要遭殃的。至於和那些人講道理？王小錘不覺得會有什麼用，拿槍的，又怎麼會和你講道理呢？

「這麼兇險啊？」

「小錘，你還真是幸運，幸好那些人沒有衝進來。」

「……」

鐵匠們都覺得王小錘是真的幸運，他們沒有住在鐵匠鋪，有時候晚上回家的時候，多少會遇到一些小混混或者**。每次遇到這種人，都不可避免的要破財消災。

當然，要是讓他們一直住在鋪子中，鐵匠們也是不願意的，他們都有著自己的家庭，怎麼可能一直住在鋪子中呢？

「好了，大家都快點工作吧。」

「別忘了，各自都有任務呢，特別是小錘，軍官刀可不好打。」

「……」

隨著老資格鐵匠的開口，鋪子中的鐵匠們都回到各自位置上開始了工作，大家每天的工作都不輕鬆，也就休息時間能夠說幾句閑話。為了掙到每個月的工錢，大家都需要付出數倍的辛苦工作才行。

王小錘來到自己的位置上，由於他年紀還小的緣故，哪怕技術不錯，也還沒有什麼學徒。一切事情都需要他自己來做，相對比較辛苦一些。

像那些老鐵匠，身邊或多或少都會有著幾個學徒，有著學徒的幫助，這些老鐵匠的工作無疑能輕鬆不少。

拿出昨天晚上打好的刀坯，王小錘將其放入到火爐之中，之後則是拿出昨天用邊角料打造的菜刀認真檢查起來。這把菜刀是要送給王叔的，王小錘自然需要認真一些。

等王小錘將菜刀檢查完，火爐中的軍刀也到了能夠鍛打的時候，他將刀坯取出，快速鍛打起來。

一錘錘不斷落下，時不時再送到火爐中加熱，工作起來的王小錘是格外認真。

有鐵匠悄然觀察著王小錘的動作，想要從他這裡學到一些鍛造技巧，在鋪子中，大家公認王小錘的鍛造技術進步最快，也是最為厲害的。

在王小錘剛來到鋪子的時候，老鐵匠還能指點一下他，可在兩三年之後，他的鍛造技術就超過了這些老鐵匠。按照老鐵匠們的話來說，王小錘就是天生的鐵匠，放在古代就是能夠成為大師級別的存在。

暗中偷學的鐵匠有著不少，特別是那些鐵匠學徒，更是會時刻觀察王小錘的一舉一動。對這些鐵匠學徒來說，王小錘是他們想要超越的目標，也是他們崇拜的對象。

在鋪子中呆的越久，就會越發明白王小錘的厲害，小小年紀就有這樣好的技術。很多人可能在三四十歲都沒有王小錘這樣好的技術，有時候鐵匠也是需要看天賦的。

傍晚時分，王小錘來到王叔的攤子，想要將菜刀送給王叔，可卻發現今天不知道什麼情況，王叔的攤子竟然沒開張。

在簡單詢問過周圍的攤子老闆后，

也沒有什麼收穫，最終王小錘也只能帶著菜刀重新回到鋪子中。

鋪子中，王小錘看著自己認真打造出來的菜刀，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以王叔的性格，除非是家中有什麼事情，否則肯定會出攤的。可今天王叔竟然沒來？難道王叔真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王小錘搖了搖頭，還是等明天看看吧。

第二天，當王小錘再次來到王叔的攤子時，發現王叔依舊是沒有出攤，這讓他心中不由得一沉。

而當王小錘第三天再次來到攤子時，卻發現這裡換成了新的小攤。

「以前這裡不是麵攤嗎？怎麼變了？」王小錘來到攤子前，試探著問道。

攤子老闆臉色微微一變，朝著四周看了幾眼，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才說道：「小兄弟，以後你就別提之前那位攤子老闆了。」

「那個攤子老闆得罪了幾個**，被直接打死了。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那幾個**要錢，他沒有給。」

「據說那個攤子老闆死的很慘，後來直接被丟到亂墳崗了，家裡就剩下孤兒寡母，不知道以後該怎麼生活。」

「唉，這該死的世道！」

「……」

王小錘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和王叔的最後一面竟然是永別。想到王叔拜託自己打造菜刀的樣子，當時他的眼中充斥著對美好生活的期盼，可現在呢？一切都沒了。

「老闆，您知道是在哪個亂墳崗嗎？我想去看看。」王小錘忍不住問道。

攤子老闆有些驚訝，但在看到王小錘眼中隱約閃爍的淚光時，頓時明白了過來。

「唉，應該是北邊那個亂墳崗，但想要找個屍體，應該是不可能了。」

「娃子，你真要是有想法，可以稍微照顧一些他的家人。」

「死的人死了，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留下個孤兒寡母的該怎麼生活。」

「……」

離開攤子，王小錘有些沉默，一直呆在鋪子中，很少出門的他，知道這個世道很是艱難。可由於王小錘平時接觸不到這種事情的緣故，讓他覺得也還好。

可現在，王叔的死，卻是讓他明白，這是一個吃人的世道。

呆在鋪子中，王小錘是不會輕易接觸到這樣的事情，可難道他會一直呆在鋪子中嗎？何況，在這樣的世道下，即使是劉老闆恐怕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重新回到鋪子中，鋪子里的鐵匠們都發現了王小錘的不對勁，在簡單詢問后大家都不由得沉默了下來。像被**搶錢這種事情，大家多少都有經歷過。

有人試圖反抗過，也有人順從，可最終的結果都一樣，那就是被**的槍械所鎮壓，自己辛苦掙來的錢被搶走。

碰到好點的**，自己還能留上一些錢，可遇到不講究，脾氣不好的**，可能交了錢還要被暴打一頓。

像王叔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