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善後
「『非人協會』也很危險。」王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陳瀟身邊，明眸看著他。
陳瀟哪裡不知道危險，其實就跟獻祭古神的道理一樣，你想得到什麼就會失去其他。
代價和收穫永遠是對等，或者是付出更多，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不勞而獲。
既然「非人協會」能抱團，對付深空古神，那付出的代價必然慘重，從事的工作也必然危險。
這點陳瀟早有心裡準備。
張文舉想獲得壽命，他獻祭的是自己的五臟和別人的生命，但他並不快樂。
陳瀟想到這個，突然心裡湧起一陣明悟。
「古神……其實就是被人們的慾望召喚出來的吧。」
白河點點頭，「誰說不是呢？有慾望這些東西就永遠也不會消失，被替物異化掉的怪物，暴走的祭品，失去理智的供品……」
說著他指了指陳瀟，「還有……你這樣的，遲早會變成古神的傢伙，都是我們追殺的目標。」
王雪幽幽嘆了口氣，「所以啊，有天你看到我變了，別猶豫，殺了我。」
她說話聲音略微有點沙啞，可能是抽煙的緣故。
但語氣里的剛強和堅硬，聽的陳瀟心裡隱隱作痛。
祭品的悲哀，就是連生命都沒法自己掌控。
白河面色平靜的點頭，「如果有天我不在是我自己，陳瀟……你記住，在任何情況下，你都可以親手了結我……」
氣氛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王雪眼色迷離的端著酒瓶，大口大口的喝著。
白河也不說話。
等陳瀟回到望海的時候，已經是凌晨4點鐘的時候。
他先去十八樓看了一圈。
張文舉留下的灰燼，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其他沒有任何異常。
兩個世界交疊的地方啊。
他皺著眉頭思考，林南和沈文浩成為供品后，因為前天晚上十八樓的異常，才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供品。
已經被異化，被替代，被張文舉用什麼方法控制，他們永遠在一個虛幻的世界里走來走去，重複工作。
對講機里那扇吃人的門，大概是在重複他們成為供品那晚上的事情。
從白河和王雪嘴裡他知道，供品遠不如祭品。
而他又是極品中的極品，所以才會成為古神眼中最香的那塊肉。
至於他能給那些古神帶來什麼，白河等人也說不明白。
但異化后的祭品，非常可怕。
如果是他陳瀟，完全異化后，就會成為完整的古神，比其他祭品更可怕。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左眼莫名興奮的跳動起來。
陳瀟按了按眼睛。
跳動感明顯，並沒因為他的按壓停下來。
「現在就開始不聽話了嗎？」
果然天上掉餡餅不是圈套就是陷阱。
自動送上門的東西，可沒那麼容易消受。
這兩顆眼珠，來自於小草人。
小草人來自於文慧……
那興許能從文慧哪裡知道點什麼。
陳瀟思考著，在十八樓轉了一圈，愣愣的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江城夜景。
燈光搖曳，卻被黑暗壓得喘不過氣來，忽閃忽閃的。
最終嘆了口氣，回到樓下。
因為受到空間交疊的影響，胡凱和魏成海還在睡著。
陳瀟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拿出羊皮捲來。
長方形的羊皮卷古舊殘缺，看起來至少缺少了三分之一。
文字晦澀難懂，大部分都是符文，基本上認不出幾個。
就憑這玩意，張文舉活了370歲？
裡面記載的東西也很不正常。
留下說不定以後有用。
如果換成從前，陳瀟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把這個羊皮卷燒掉。
但現在……
自己已經成了非人，以後恐怕要用很多非常規手段，而且面臨隨時會死掉的危險，這東西說不定有用。
將羊皮卷捲起來收好。
陳瀟沒有一點睡意，靜靜等待天亮。
快到下班的時候，兩人才醒來，慌忙起來打掃衛生，幫忙開門。
陳瀟看著時間，等待app任務完成的提示。
沒多久，夜班人下班，王林等人來到崗位上。
大家又是一陣忙碌，只有陳瀟最清閑。
十點鐘到。
App顯示「任務完成」的提示。
「符籙」這一格被打開。
陳瀟本想立刻學習，但還是忍住。
先給林海打了個招呼。
「老林，告訴你個事。」
「什麼事？」林海聽他語氣不對勁，也認真起來。
「張文舉……不會在回來了，你早做打算。」
「不會回來了？什麼意思？」林海一下警覺起來，小聲道：「你把他殺了？」
卧槽……
陳瀟差點沒噴血了。
耐心道：「不是我把他殺了，他把他自己殺了，那傢伙……怎麼說呢，他和我們不一樣！」
說到這，他又苦笑起來，現在自己何嘗又一樣？
相比之下，他和張文舉可能才算同類。
「還有十八樓，封了吧，別讓人在去，那地方……不幹凈。」他只能這麼說，如果說是什麼古神，空間交疊的，估計老林聽的也是一頭霧水不說，還覺得自己有病。
「哦哦，聽你的。」這話他到聽的進去，畢竟周文也看過，說十八樓是個什麼緩衝地帶，最好不要使用。
陳瀟更乾脆，直接上封了。
「就這樣吧，消息我提前告訴你了，你自己掂量著辦。」
他不懂做生意，更不懂這些公司內部的鬥爭，反正提前告訴林海。
林海有準備，就能從其中獲得最大利益。
「行，我知道了，這事你放心，好處我記著呢。」他聲音隱隱帶著興奮。
看來已經有一攬子打算了。
陳瀟沒在說什麼，掛了電話，去換了衣服，交還了保安服，辭職走人。
那邊林海在，自然是一路綠燈。
本來就沒什麼事，也沒什麼人為難，加上林海的招呼，陳瀟是被安保部主管一路笑著送出來的。
至於林海，當然是忙著布局，怎麼吞下張文舉留下的股份。
這可是個大事。
陳瀟開著自己的奧迪A4回到家裡。
看了下門上掛著的早餐。
又是陳可心準備的。
這幾天去那邊，越沒跟她說，可能讓她擔心了。
他把門把手上的早餐拿下，心裡突然莫名冷了一下，一股熟悉的味道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