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錯亂
唐偉才哄著懷裡的唐糖，雙目已經完全被紅色佔據。
慢悠悠的道：「回來？我根本沒走啊，小慧，我一直都在。」
他的聲音低沉壓抑，根本沒一點溫柔，反而帶著刺骨的寒風。
文慧捂著臉，淚水不停從指縫溢出。
「我演的好累，我演的好累，你說過只要我乖乖配合，你就讓偉才回來的。」
「我再說一遍，我根本就沒走。」
唐偉才陰沉著臉。
懷裡的唐糖輕聲道：「爸爸，我餓。」
「哦，唐糖乖，咱們這就吃飯飯……」
聽到這裡，文慧止住哭聲，臉上露出恐懼又噁心的表情。
「你要是個人，你就別給她吃那些東西。」
文慧緊緊握著拳頭，看著唐偉才。
唐偉才冷冷的撇了她一眼，「這也是你的孩子，你難道忍心看她餓著？」
紅色的眼睛，看文慧的時候，沒有半點感情，就像是在對陌生人說話。
「我是不忍心她餓著，但我也不想看她吃那些東西。」
文慧說起來就捂住胸口，忍不住想吐。
「你不知道……」
唐偉才眼裡紅色閃動，「那些東西唐糖愛吃……」
「唐糖我們吃飯。」
說著，他牽著孩子的手，走到廚房裡面的儲物間。
打開儲物間的門。
溫言道：「孩子，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
儲物間里擺著十來個箱子，裡面發出碰撞和不安的「吱吱」聲。
還有「奚奚索索」來回攢動的聲音。
唐糖走到一個箱子跟前，白生生的小手從裡面抓出一隻肥頭大耳的老鼠。
放在嘴裡，使勁一咬……
紅色從她嘴角流出。
興許是餓的狠了，唐糖吃完后，目光轉向另一個箱子。
看到唐偉才點頭，她才過去，伸手進去抓住一條一米多長的菜花蛇來……
文慧聽到廚房的動靜，失聲痛哭。
沒過多久，父女倆從裡面出來。
也沒有理崩潰的文慧，自顧自上了二樓的小卧室。
唐糖伸出手來，「爸爸，他沒有燙到我。」
唐偉才一愣，仔細摸著女兒的小手，「他看出來了？」
氣氛瞬間凝固起來，陳瀟根本就沒打算把煙頭碾滅，就是想試探一下。
唐偉才皺起眉頭使勁按了兩下。
「這傢伙……」
有點難纏。
本來他叫陳瀟過來，是打算讓這傢伙成為小傢伙的食物的。
但他本能的感覺到兩人都不簡單。
表現太過淡定，所以他讓兩人先走。
他們需要的是安全，而不是莽撞，任何沒有超過八成把握的事，他們都不幹。
陳瀟是誘人，但相比之下，狗命更重要。
「不知道呢。」唐糖坐在床上，腳丫前後晃蕩，「但我覺得他應該很好吃。」
粉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好吃是好吃，走鬼哪有不好吃的，但走鬼也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唐偉才皺著眉頭思考了很久，在站起來的時候，對著鏡子，發現自己的眉頭居然展不開了。
思考真是很煩躁的事。
他用手指使勁按著眉間蹙起的皺紋，卻怎麼也按不平。
「麻煩。」
唐偉才走到門前，把門反鎖，回到床跟前，從床下拿出個箱子來。
箱子打開，裡面疊的整整齊齊。
他從裡面拿出來，展開是一塊平平整整的人皮，除了五官處到處都沒有瑕疵。
「乖女兒，爸爸換個衣服。」
「嗯！」唐糖從口袋裡拿出幾條蚯蚓，放在嘴裡，吃的津津有味。
唐偉才把展開，自己脫掉衣服，胸口處一道深紅色印跡，他用指甲一劃，像件衣服一樣脫掉整張皮。
「呼……」
「這世界的空氣還真是污濁呢。」
血淋淋的經脈在肌肉里跳動，灰褐色的血管蹦跳著。
腦袋像是死狗的骷髏，從嘴裡伸出幾條觸鬚。
他慢慢的將另一張人皮穿上。
喉嚨里發出痛苦的聲音。
人皮穿在身上，就開始跟肌肉表層結合，就像天生長在上面一樣。
等他再起來，又是一個完整的唐偉才。
突然，他按住腦袋，使勁敲了幾下。
眼裡的紅光亂閃。
「滾回去……滾回去……」
腦海里卻有個聲音，「別傷害小慧，讓我回來……」
「都多久了，你還不安分。」唐偉才猙獰的臉孔扭曲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你說過的要孩子，要孩子，我現在達成你的願望，你就應該信守諾言，不再出來。」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腦袋裡哭腔傳來。
「我要的是個正常的孩子……」
「唐糖哪裡不正常了！」唐偉才對著鏡子壓著嗓子嘶吼，「她比人類的孩子健康而且強大的多。」
「別人想求都求不來。」
「誰想求都求不來？」一個聲音在窗外響起。
一隻紋著天使和惡魔的手臂，拉開窗戶，輕巧的跳了進來。
幾縷酒紅色的頭髮在燈光下跳動閃爍。
「好溫馨的父女場面。」王雪拍拍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唐偉才愕然愣住，緩緩轉過頭來。
「是你。」
「怎麼？很意外？」
王雪說著，伸頭出去，伸出手來。
陳瀟拉著他的手，也翻了進來，臉上略帶點尷尬，「不好意思，這力量我還不能熟練運用。」
已經開始異化的他，對突入起來的巨大力量，控制起來相當困難。
憑著王雪細細的手掌，才能進到二層來。
「我該叫你什麼？唐偉才還是……古神？」陳瀟看看面前的傢伙嘆口氣，「說起來，還是她這個漫不經心的傢伙，憑著經驗看出來的。」
王雪「嗯」了一聲，過去拿起床頭柜上的煙來點了一根。
唐偉才摸了摸自己的臉，「哪裡做的不夠完美嗎？」
「時間太久了……」王雪噴出口煙，「你的皮膚都抽到一起了。」
起初陳瀟以為唐偉才只是沒睡好，才顯得很老。
但王雪不同意，因為天天都睡不好，甚至靠著褪黑素才能入睡，但也沒想唐偉才一樣把臉上都犁出溝來了……
「好吧，確實有點久了。」
唐偉才也不裝了，直起身子，「說吧，你們想幹嘛？殺了我嗎？一個走鬼，一個祭品？」
「走鬼對你們到底有什麼用？」陳瀟很好奇這件事。